顧應(yīng)允仿佛做了很長很長的夢，夢見小時候的她，在河邊玩耍，碰見了年少時的皇帝，不，當時的他，只是太子。

他曾說，要娶她為妻。

妻，就是明媒正娶，獨一無二。

可是，他沒有做到當初的承諾。

“小姐，小姐......”

急切擔(dān)憂的女音在顧應(yīng)允耳邊響起，她皺眉，緩慢睜開雙眸，唇齒干澀，嗓音沙啞：“柳......柳兒？”

“是我小姐！”柳兒抬手抹去臉上的眼淚，給顧應(yīng)允掩了掩被子。

顧應(yīng)允一陣猛咳過后，虛弱道：“我......”

“小姐，不管怎么樣，你得為孩子著想，千萬別再做傻事！”

柳兒告訴顧應(yīng)允，是自己叫來御醫(yī)將她及時救回的，幸好毒藥喝的量不大，保住了性命。

聞言，顧應(yīng)允緊緊抓住柳兒的手臂。

“孩子......”

“小姐，沒事，你們都沒事。”柳兒安撫道。

“那就好，那就好。”顧應(yīng)允重復(fù)著，雙眸失色空洞。

柳兒見自家小姐這般模樣，淚水忍不住直流，為她打抱不平。

“小姐，皇上怎么能這么對你？要不是這次大小姐回來，柳兒還無法進宮來見你”

“你說什么？”顧應(yīng)允眸光一閃，“你說......姐姐她回來了？”

當年死在她面前的顧書兒回來了？！

“是啊。”柳兒抽涕兩下，回應(yīng)著：“大小姐她回來了，皇上很快就趕到府內(nèi)和大小姐見面。奴婢趁著這個時機，主動請愿進宮伺候小姐，皇上這才同意?！?/p>

“柳兒?！鳖檻?yīng)允抬手抹去柳兒稚嫩臉龐上的淚珠，“在府里好好的，為何來陪我受罪?！?/p>

顧應(yīng)允手指冰冷，觸摸在柳兒溫?zé)岬哪橆a上。

柳兒身子筆直，恭敬道：“小姐，柳兒從小就跟著你，若不是當年事發(fā)突然，柳兒斷然不會輕易離開小姐?！?/p>

“沒事，都過去了?！鳖檻?yīng)允扯出一抹笑，蒼白無血色的臉頰上帶著淡淡的苦澀。

“皇上他......”顧應(yīng)允欲言又止，柳兒輕嘆口氣，憤憤不平道：“小姐這時候還惦記著那個負心郎嗎？”

“放肆！”顧應(yīng)允神情驟變嚴肅，眼眸里帶著威嚴。

“奴婢知錯。”柳兒垂眸，悶悶道。

“柳兒，這皇宮隔墻有耳，可不比府里?！鳖檻?yīng)允叮囑，這些年她過得小心翼翼，不想柳兒才入宮，就犯錯。

只是......在得知皇上只在乎姐姐，對她的生死不聞不問時，顧應(yīng)允的心，如刀割般隱隱作痛。

......

皇貴妃回宮，舉國同慶，皇帝更是為之大赦天下！

顧應(yīng)允被柳兒摻扶著來到貴妃寢宮，讓人通報，宮女出來冷漠回應(yīng)：“皇后娘娘，貴妃娘娘說了，你自己進去就好。”

柳兒剛要說什么，顧應(yīng)允抬手制止，笑道：“沒事，我們進去吧。”

柳兒無奈點頭，顧應(yīng)允步伐緩慢，跟在宮女身后。

未到殿內(nèi)，就聽見爹娘和姐姐交談的聲音傳來......

可當自己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時，幾人肉眼可見的笑容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眼相待。

“妹妹，你來了！”顧書兒還是同以前那般，溫婉可人。

顧應(yīng)允回以微笑，心有余悸，若是自己能有姐姐一半好，如今也不會被爹娘這般嫌棄。

“書兒，你離皇后遠點?！鳖櫡蛉松锨耙徊剑o忙將自己的女兒拉回到身邊，一臉警惕的看著顧應(yīng)允。

頃刻，顧應(yīng)允心寒如冰，長而卷密的睫毛輕顫，低聲道：“姐姐，你......你回來了真好。”

她想，顧書兒回來了，那么她的清白，也就能被證明了。

“既然姐姐你回來了，那么請你當著大家的面，說出真相，當初那些刺客，是不是我派去的人？”

當年的事情，一直都是一道坎。

明知這樣說會惹人不快，但顧應(yīng)允還是要問個清楚。

“顧應(yīng)允！”顧老爺怒呵一聲，怒目圓瞪，“書兒這才剛回來，你別刺激她！”

“顧大夫說的不錯！”

殿外，響起男人低沉威嚴的聲音，眾人一怔，隨即皆是彎腰行禮——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p>

“免禮！”軒轅祁抬手虛扶了一下顧大夫，嚇得顧大夫接連后退幾步，“皇上，萬萬不可，臣受不起。”

軒轅祁雙手背后，輕聲道：“不必拘禮！”

“是。”顧大夫得命，隨后也站在女兒顧書兒面前，儼然將顧應(yīng)允當做外人一般防范。

顧應(yīng)允抬眸看向軒轅祁，苦笑道：“臣妾不過是想證明自己清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