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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郎中懸劍
小五哥兒把右手往高一舉,發(fā)誓道:“句句是真,頭上有天,腳下有地,我李小五子要有半點假話,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得了!得了!少在這兒發(fā)那毒誓,我胡三就信你一次,你可以回去了!”
說話間,扭過頭去,對胡金道:“胡金,你把這老頭送到門外去,饒他一命!”
小五哥兒急忙倒地磕頭謝恩,胡金一把將他提起,喝道:“別磕了,別臟了我家的地板,跟我走!”
小五哥兒跟著胡金走出了大門,總算出了一口氣,當(dāng)他回頭再看時,哪還有什么胡家大院,就是一個深山老峪。
大廳里只剩下胡三父子三人,一旁的胡寶道:“爹爹,就這樣饒了那老小子了?”
胡三擺了擺手道:“我讓他先回去,也好穩(wěn)住那個土郎中!他們倆我誰都不會放過,可我不會讓他們死在我的家里,我要讓他們不明不白的死在他自己的家中!”
說到此處,胡三一股身站了起來,揮起右手,猛的一拍桌案,咬咬牙,惡狠狠地說道:“李小煥,你這該死的土郎中,我要你不得好死!”
李海川知道胡三法力高強,還生有靈鼻法眼,他想要報復(fù),即使逃到千里之外,還會被他發(fā)現(xiàn),不出一個時辰,還會落入他的手心。
幸好他與慕清道長交往中,除了談醫(yī)論藥之外,還學(xué)會許多東西,發(fā)符用印,步罡踏斗,披發(fā)仗劍,驅(qū)邪打鬼等道法,
坐著等死,不如與其一搏,他連夜砍伐桃樹,削成五把桃木劍,分別涂成紅、白、黑、青、黃五種顏色,按照無形方位懸掛在自家的菜窖里。
東方甲乙木,懸掛青劍;西方庚申金,懸掛白劍;南方丙丁火,懸掛紅劍;北方壬癸水,懸掛黑劍;正中央戊己土,懸掛黃劍。
又把家中二百多味中草藥通通都倒在菜窖里。以藥力來對抗胡三的靈鼻,一切準(zhǔn)備完畢,當(dāng)夜就下了地窖,鉆到草藥堆里藏了起來。
胡三一心想報殺孫之愁,怒發(fā)沖冠,大踏步地登上法壇,雙腿高盤,手心向上,指尖相對。
調(diào)真氣,運迷法,雙手慢慢向上移動,當(dāng)挪動到眼前時,驀地拉開,兩個眼球漸漸地變成綠色,好像兩顆綠色的寶石在眼眶里轉(zhuǎn)動。綠光瑩瑩,神眼大開,射出兩道綠色的光芒。
這目光不但能穿透地下百丈,還是一種極強的殺傷性武器,威力極強,就是一座宮殿,也能被它摧得粉碎。
目光慢慢挪移,最后落到李海川的家中,只見大門緊閉,房門上鎖,家中連個人影都沒有,胡三把頭向下一低,目光慢慢地深入到地下,發(fā)現(xiàn)西墻下有個地窖。
在北方幾乎家家都有,胡三并不在意,目光深移,見窖中放著一大堆如蟲草一樣的東西,迷茫不清,上面籠罩著一團輕霧。
他用靈鼻一嗅,一種刺鼻的藥味飄呼呼撲鼻而來,一入鼻孔,便象根根發(fā)絲捻入鼻孔,頓時噴嚏連連,他急忙用手捂住鼻子,瞬間失去靈敏了。
他勃然大怒,大罵道:“土郎中,何等土辦法害我!我要你葬身于地下!”
雙手?jǐn)[開,用盡全身魔力,都集中在兩只法眼上,強光如閃電,利爪一般直劈下來。剛一接近窖頂,窖中升起五色奇光,光芒中有五位仙人,身穿顏色不同的八卦仙衣,手執(zhí)寶劍向他刺來。
胡三急忙收回法眼,但還是覺得眼睛酸痛,眼淚直流。一旁的胡金驚問道:“爹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胡三擦了擦眼睛低聲說道:“想不到這土郎中有些道法,他就躲藏在他家的菜窖中,四壁和中間都懸掛了斬妖劍,不但讓我靈鼻失靈,還破了我的法眼,看來我們必須小心從事,不可小覷?。 ?/p>
胡寶道:“區(qū)區(qū)一個土郎中有何本事,我和哥哥再度下山一次,搗毀賊窩殺了他便是!”
胡三道:“那郎中并非一般,不可魯莽行事。以為父之見,不如來個以靜制動,先穩(wěn)定他幾日,待他警惕放松一出地窖,再拿他也不遲啊,俗話說:‘君子報仇三年不晚’。我不相信他能在地窖里待上一輩子,就讓他多活幾日吧!”
說完,下了法壇,回房中去了。
就這樣,李海川在在藥堆里整整待了兩天兩夜,忽聽妻子喊他,說慕清道長來了,他如同盼來了救星,這才走出了地窖,也有了他相見的一幕。
慕清道長聽完李大夫的一番講述,面帶憂色,好一會兒才開口說話:“這胡三乃千年修煉的狐仙,法術(shù)極高,就連當(dāng)?shù)氐纳缴裢恋囟疾环旁谘劾?,此妖表面和善,?nèi)心兇狠,睚眥必報。一旦有人得罪了他,比那兇神惡煞還要兇上幾分。我乃村夫小道,豈是他的對手,為今之計,只有走為上策?!?/p>
李海川苦著臉無奈地說道:“道長,我也不是不想走啊,可往哪走啊!就是逃到天涯海角,能逃出他的手心嗎?”
慕清道:“到我清平觀避上幾日,我料那胡三縱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大鬧我清平觀。如若敢來冒犯,貧道也能抵擋一番。這次江南抗瘟,上仙見我表現(xiàn)突出,賜我一樣掌手雷的法術(shù),此雷威力巨大,能擊頑石于粉,可連發(fā)三雷,懸云山一旦有難,貧道也不得不大開殺戒?!?/p>
李海川聽了此番言語,心中這塊沉重的石頭總算放了下來,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這時,李海川的妻子端著熱乎乎的飯菜走了進來,二人早已饑腸轆轆,抄起碗筷風(fēng)卷殘云一般,眨眼吃個精光。
就在將要動身時,房中突然閃過一道綠色的幽光,慕清一驚道:“不好,胡三老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們了,快走!”
二人提起包裹匆匆地向門外跑去,二人跑了有一二里路時,李海川再也跑不動了,他面如白紙,鼻孔大張,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向前踉蹌了幾步,便趴在地上。
慕清道長向前跑了幾步,見后面沒有了動靜,回頭一看,見李海川還在地上趴著,急忙又跑了回來。
李海川道:“道長,你自己先走吧,是死是活海川憑天由命了,別因為我再連累了道長。”
慕清道:“你說的是哪里話,我們道家無處不慈悲,更何況我們是摯交。快,我背著你走?!?/p>
李海川道:“事因我而起,道長有此心意,我心足以,死而無憾,道長不要再為難兄弟了?!闭f著轉(zhuǎn)身要走。
慕清道長急著說道:“都到什么時候了,還婆婆媽媽的!”
說話間一貓腰,雙手背過身去,摟起他的大腿,身子一挺向上一顛,背起就走。氣運丹田,架起清風(fēng)之術(shù),兔起鶻落,翻山越嶺,穿林度莽,如箭脫弦一般,直向懸云山奔去。
一口氣跑了一百多里,此時,他真氣耗盡,雙腿如同灌鉛,每向前奔跑一步,都覺得十分費力。
突然只覺得喉嚨發(fā)咸,心頭火燙,把口一張,“哇”的一聲,一口鮮血由口噴出,血染荊草,滴滴下落。
李海川由背上跳了下來,緊行幾步,跪倒在慕清道長的面前,失聲痛哭,高聲喊道:“道長,你這又是何苦呢?死生有命,順其自然,你要想海川多活一會兒,就讓海川與你并肩同行,如若執(zhí)意非要背我,我就一頭碰死在你的面前?!?/p>
慕清道長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伸手把他扶了起來。強作笑顏,道:“別說那傻話,我又沒什么大事,怎么能想死呢?”
正說話間,突然東南方雷聲滾滾,兩個人抬頭上望,碧空如洗,明月高懸,哪有變天的跡象?
雷聲滾滾,越來越響。二人循聲望去,只見東南方黑云密布,如旋風(fēng)向這里急卷而來。慕清臉色巨變,急忙伏下身子,將左耳貼在地上聽了片刻,跳起身來道:
“不好!像是大批妖獸朝這里奔來,看來我們是到不了懸云山了。走,我?guī)阏姨幉厣淼牡胤?。?/p>
慕清道長于山野采藥甚久,熟知山形水勢,很快就找到一條小溪,溪水清澈,游魚可見。二人沿著溪流的途徑,順?biāo)酵?,行不多時,終于來到溪水的盡頭。
溪水越崖而下,悠然成潭。潭水并不太大,周圍盡是茂密的楊柳,枝葉參差,層層疊疊,暗影投潭,只有潭心被明月照的雪亮。
潭水中有一塊巨石桀然兀立,石上平整寬闊。慕清道長興奮地叫道:“果然沒錯,正是此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