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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足足維持了五分鐘,波及整棟別墅的氣浪逐漸消失。
道姑女子抹去額頭的汗水看向二樓,那里,五彩霞光隱隱綻放。
比起之前的波瀾壯闊,此刻更像奇珍異寶出世引起的天地異象。
好在這等異象只在別墅里,外人無法察覺。否則定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惹出軒然大-波。
“睡在二樓的男子是誰?”道姑女子放下心來,眉宇間滿是欣喜之色。
靈溪臉頰緋紅道:“我,我徒弟。”
“你都收徒了?”道姑女子似有不信道:“收徒這么大的事,怎么從未聽你說起呢。”
靈溪心煩意亂道:“哎呀,我慢慢跟您解釋?!?/p>
而后,靈溪將我被惡靈纏身的事一一坦白,包括我媽拋夫棄子跟了陳玄君的往事,都一股腦拋了出來。
道姑女子驚嘆道:“這么說,他,他是陳家那女人的兒子?”
“對?!膘`溪給道姑女子重新泡了杯熱茶,小聲道:“我哪知道他身懷真凰命格,若是這樣,我也不會讓他喊我?guī)煾?。?/p>
道姑女子神情玩味道:“不礙事,又不是真正的師徒,算不得禁忌。”
靈溪被羞的眼眸滴水,恨恨道:“奇了怪了,蘇寧的媽媽曾是真凰命格,就算血脈遺傳也應(yīng)該傳給蘇童鳶呀,怎么會落到他身上。”
道姑女子沉思了一會,開口道:“昆侖古籍記載,真凰命格確有遺傳之說,一般而言,這種命格只會出現(xiàn)在女子身上?!?/p>
“可即便是這樣,血脈遺傳的可能性也是極小的,更別提出現(xiàn)在男子身上?!?/p>
“只能說你運氣好,命中注定渡過紅鸞劫。”
道姑女子眼露精光道:“你想想,十一年前陳玄君為何要帶走她們母女,而不是光帶走蘇寧的媽媽。”
“您的意思?”靈溪赫然頓悟道:“陳玄君心懷鬼胎,他也在賭蘇童鳶是否有一線可能血脈繼承真凰命格?!?/p>
“對,就是這樣?!钡拦门永渎暤溃骸瓣愋业教K寧媽媽的時候,這個本是真凰命格的女人已經(jīng)被蘇寧父親這樣的普通男人破了身子變成假鳳?!?/p>
“假鳳命格雖說同樣罕見,卻不及真凰命格十分之一。”
“你想想,若是蘇童鳶血脈繼承了真凰命格。陳玄君借助其命中氣運,那時候的陳家又該怎樣?”
靈溪呼吸絮亂道:“貴不可言,貴無可貴?!?/p>
“不錯,起碼中州這塊田地是養(yǎng)不起他陳玄君這尊大佛。”道姑女子一言點透道:“借助真凰氣運只是其中之一,第二,陳玄君邪蟒命格,蟒若化龍必先成蛟。”
“這些年他吞了蘇寧的媽媽不少氣運,命格化蛟即將完成?!?/p>
“一旦其命格變成邪蛟,那么他下一步的動作就該是化龍了。”
“蘇童鳶不過是陳玄君為自己命格化龍?zhí)崆皽?zhǔn)備的賭注?!?/p>
“賭贏了自然最好,賭輸了他也不虧?!?/p>
“這男人,野心大的可怕?!?/p>
道姑女子臉色沉著道:“你以后要防著點,千萬別讓他發(fā)現(xiàn)你和蘇寧的命格,不然他千方百計也會對你們動手?!?/p>
靈溪不屑而笑,寒光乍現(xiàn)道:“就憑他?”
道姑女子起身坐回沙發(fā),平緩道:“別大意,妖狐的綽號可不是白來的?!?/p>
靈溪乖巧應(yīng)下,跟著問道:“師叔,為什么蘇寧的真凰命格會在今日爆發(fā)?以我的本事竟然無法提前察覺呢。”
道姑女子將拂塵擺于一邊,傲居道:“如果我所料不錯,他十二點之前還是十八歲?!?/p>
“十八為一坎,分兩個九。”
“九為極,兩個九為大極?!?/p>
“大極之后必將歸一?!?/p>
“真凰命格落于其身,隱藏十八年后自是不甘再隱。”
“幸好他來了這里,幸好他遇見你?!?/p>
“否則真凰命格接引天地,所發(fā)生的異象萬眾矚目。”
“到那時,想借助他命中氣運的人可就多了?!?/p>
道姑女子面色凝重道:“當(dāng)年你真龍命格開啟之時,是掌門師兄親自出手為你遮掩天機,瞞蔽旁人打探。蘇寧這邊亦是如此,待他體內(nèi)篁陰之氣接引天地完成,你必須為其遮掩。”
“我會的。”靈溪望向二樓,似星辰璀璨般的眼眸里閃過絲絲雀躍。
道姑女子如釋重負(fù)道:“你紅鸞劫解,掌門師兄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p>
靈溪俏皮的聳起鼻子,含糊道:“還不一定呢?!?/p>
道姑女子笑意莫名道:“世間還有看不上你的男子?我可不信?!?/p>
“師叔......”靈溪羞澀難當(dāng),連忙撇開話題道:“您早上就走嗎?”
道姑女子沉吟道:“我會在此逗留三日,確保蘇寧命格天機沒有外泄,如此我方能安心回昆侖?!?/p>
靈溪感激道:“多謝師叔為我護法?!?/p>
......
中州,陳家,豪華別墅三樓。
凌晨三點,燈火通明。
身著明黃綢絲睡衣的陳玄君站于落地窗前,眉頭緊鎖,目光悠長。
他個頭很高,起碼有一米八以上。
因為常年健身養(yǎng)生,使得他看起來很年輕。
明明快五十歲了,相貌上卻如三十多歲的青年男子英俊健壯。
他帶著金絲鑲邊眼鏡,鼻梁高聳,氣質(zhì)文雅。
在他的身后,一位身穿灰衣道袍的年邁老者盤膝坐地,手握暗青色龜殼,輕搖晃動,神色莊嚴(yán)。
“嘩?!?/p>
古幣落地,發(fā)出清脆悅耳之聲。
陳玄君耳垂輕動,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薄涼開口道:“怎么樣了?”
道袍老者沒有回應(yīng),靜靜望著身前三枚古幣掐指凝算。
半晌,他起身說道:“對方身邊有高人坐鎮(zhèn),天機遮掩,無法推算出具體位置?!?/p>
陳玄君垂落的雙手驀然緊握,氣息粗獷道:“確定那是凰陰之氣?”
道袍老者輕走幾步,確定道:“不會錯的,確確實實是凰陰之氣?!?/p>
陳玄君不再說話,轉(zhuǎn)身從桌子上拿起一根雪茄自顧點燃。
他吸的很快,騰云駕霧,霧氣繚繞。
映照著他那張不茍言笑的臉龐,氣氛有些詭異。
道袍老者出謀劃策道:“雖說推算不出具體位置,但凰陰之氣接引天際之時,對方顯然和我們一樣不曾事先預(yù)料。所以暴露了大概方位,在中州西南方向?!?/p>
陳玄君眺望落地窗外,漆黑的眸子似無聚焦。
道袍老者焦躁道:“你到底怎么想的?心中可有什么計劃?”
陳玄君隨手將燃燒過半的雪茄丟在地上,以赤腳踩了上去,寒聲道:“我能怎么想?又該有什么計劃?”
“中州西南方向,這種毫無概念的方位等同沒說。”
“我要的是確定,不是大概?!?/p>
說著,他充滿戾氣的打了個響指:“紅魚,童鳶那邊如何?”
房間內(nèi),一位身穿旗袍的曼妙女子躬身出現(xiàn)道:“童鳶小姐自和靈溪大師吃過年夜飯后就回來了,并未外出,也無異象?!?/p>
陳玄君揮了揮手,示意對方退下。嗓音落寞道:“賭了十一年,果然還是賭輸了?!?/p>
道袍老者曬然笑道:“當(dāng)年你執(zhí)意要帶她回來,我當(dāng)時就告訴你了,她能血脈繼承真凰命格的幾率不到千萬分之一。如今輸了,也不足為奇,意料之中的事。”
陳玄君心有不甘道:“邪蟒化蛟,我只差最后一步?!?/p>
道袍老者喟然而嘆道:“溫水煮青蛙,天命氣運急不來,也不能急?!?/p>
陳玄君手扶落地窗葉,雙眼緊閉道:“玟萱的假鳳命格氣運這些年被我吸食了六七成,這女人和我同床共枕了十一年,早已不是當(dāng)年桃山村的鄉(xiāng)下村姑。有些事,她心如明鏡?!?/p>
道袍老者譏諷道:“便是當(dāng)年,她也不是你眼中的傻子。”
陳玄君咳咳笑道:“那又如何?她要錢,我給她錢。”
“陳家一半的家業(yè)都在她手上,以此換取她命中氣運?!?/p>
“她想為桃山村的野種鋪一條光明大道,我就給她這個機會?!?/p>
“錢?身外之物罷了?!?/p>
“只要我能成就真龍命格,大夏大地,我主沉浮?!?/p>
陳玄君說到這,緊閉的雙眼砰然睜開:“真凰命格那邊還需你多費心,想盡一切辦法幫我確定她的身份。”
道袍老者勉強應(yīng)道:“我會盡力的?!?/p>
陳玄君擺手送客。
道袍老者撿起龜殼和地上的三枚古幣獨自離開。
房間內(nèi),靜若寒蟬,聲息全無。
陳玄君站了很久,久到角落里燃燒的安神香徹底熄滅。他似夢囈般輕聲呢喃道:“紅魚,夫人那邊睡了嗎?”
身穿旗袍的曼妙女人再次出現(xiàn),如影隨形道:“夫人早就安歇了?!?/p>
陳玄君狠狠吐了口氣,似要將心中的煩惱一吐而空。
他當(dāng)著旗袍女人的面脫掉身上綢絲睡衣,斜躺在沙發(fā)上,昏昏欲睡道:“蘇家那個野種也來中州了?”
名叫紅魚的旗袍女人徑直走到陳玄君的身前,跪地為他捏腳松骨道:“來了三天了,如今已是靈溪大師的弟子。”
陳玄君謔笑道:“還真是祖墳冒青煙吶?!?/p>
紅魚媚態(tài)盡顯道:“據(jù)說是童鳶小姐暗中相助?!?/p>
“恩,不奇怪。”陳玄君抬起右腿架在紅魚的肩膀上,興致盎然道:“怎么說也是親姐姐嘛,出點力是應(yīng)該的。”
紅魚眼含秋水道:“四爺?shù)攘诉@么多年,當(dāng)真舍得讓童鳶小姐認(rèn)祖歸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