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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下堂為妾
“嘩啦”一聲,一盆涼水兜頭澆下。
沈蓁睜開眼,便見自己身處一處陰暗潮濕的地牢之中。
身上的嫁衣已經(jīng)破爛不堪,手上腳上都綁滿了鐵鏈,一雙原本白嫩的纖纖玉手,因?yàn)檎勰ィ兊醚饽:?/p>
指尖受了夾棍,隱約可以看見森然的白骨。
加了鹽的水順著破碎的指尖和發(fā)梢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沖淡了地上大灘暗紅的血跡,露出她清秀蒼白的面容,卻讓空氣中的血腥味愈發(fā)濃重。
眼前的男人金冠束發(fā),一喜大紅喜服華貴至極,足下一雙紅綢長靴,就連鞋底都干凈的一塵不染。
安靜的端坐在梨花木的太師椅上,和沈蓁的狼狽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劍眉凌冽,星眸璀璨,玉白的面容卻似淬了寒霜一般,一雙狹長的鳳眸微瞇著,居高臨下的望著她,眼底的憤怒像是要將她撕成碎片。
沈蓁掙扎著爬起來,有些恍惚的望向眼前的人,待看清了他的面容,立刻仇恨的瞪著他:“容煜?你為什么會在這?世禮呢?”
容煜聞言面色倏然一沉,俊秀的臉色閃過一絲陰鷙:“沈蓁,你還敢提世禮?要不是你世禮怎么會跌下山崖,尸骨無存?”
“什么!世禮死了?”沈蓁不敢相信的看著容煜,臉色蒼白的如同一張白紙,痛苦的抱住自己的腦袋,腦中嗡嗡作響,嘈雜的聲音不住的往著她腦子里鉆,無數(shù)種聲音摻雜在一起的聲音,叫她頭痛欲裂:“不會的,你騙我!世禮不會死的!”
容煜走道沈蓁面前,狠狠的扯起她脖子上的鏈子,將她拽到身前:“世禮自小聰明懂事,最聽我這個兄長的話,若不是你這賤人勾引他,蠱惑他怎么會與你私奔?還丟了性命?”
沈蓁被他拽的生疼,眼角溢出兩行熱淚:“我沒有!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的,我只是不想嫁給你,世禮說他要帶我逃走……”
容煜卻是再也不想聽沈蓁的任何辯解:“你就是憑這張臉和楚楚可憐的模樣哄的世禮帶你逃走的吧?長得是不錯,但心腸,卻比蛇蝎還狠毒!我當(dāng)初,真不該留下你……”
沈蓁聽到容煜的話,心中越發(fā)的冷,身子顫抖的厲害,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容煜:“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干脆殺了我,讓我跟世禮一起死?”
容煜咬牙,將手中的鐵鏈拽的越發(fā)緊:“你有什么資格跟世禮一起死?你是本王的王妃,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就算你死了,也要埋在本王的旁邊!”
沈蓁被拽得生疼,因?yàn)樯砀叩牟罹嗖坏貌货谥_尖才沒讓自己摔倒,纖細(xì)的脖頸和單薄的鎖骨被鐵鏈磨的破了皮,這會兒又沾了鹽水,疼的鉆心刺骨。
她皺著眉,虛弱的咳嗽了兩聲,無力的捶打著容煜的胸膛:“咳咳咳!你放開我,我就是死也不要嫁給你……”
誰知這話,卻激怒了容煜:“你就這么恨本王是嗎?那本王不介意讓你更恨一些!”
沈蓁聞言瞪大了眼睛,意識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這樣發(fā)生,有些畏懼的向后縮:“你……你要干什么?”
容煜冷著臉,俊美的面容因?yàn)閼嵟@得有些猙獰,伸手一把將沈蓁推倒在地,眼底是森然的墨色,宛如一個來自地獄的惡魔。
“干什么?”容煜冷笑:“你是不是忘了?今晚可是我們的大婚之夜,你不是最討厭本王嗎?寧愿死也要逃走,那本王就叫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沈蓁從未經(jīng)歷過如此可怕的事情,恐懼讓她的臉色白的像紙,她倔強(qiáng)的咬著牙,“容煜,你別過來!”
“滾開!”
掙扎間,容煜扼住了沈蓁露出的一截雪臂,瞧見上頭一滴鮮紅的守宮砂。
“你竟還是完璧之身。”
容煜的冷笑就如地獄惡魔一般,在她耳邊縈繞不去:“可笑我那個傻弟弟為了幫你,竟然謊稱與你有了肌膚之親,還騙我說你有了他的孩子!”
沈蓁全然不知他在說什么,但出于本能的仇恨著眼前的男人,聞言有些歇斯底里的怒吼:“你這個禽獸!魔鬼!你不是人!”
容煜冷笑:“你罵我不是人?看來本王剛才是對你太客氣了!”
沈蓁痛不欲生,恨不得即刻去死,恍然之間聽到容煜在她耳邊道:“既然你如此自甘下賤,放著王妃之位不要,就做妾吧!從今日起,你就是本王府里地位最底下的侍妾!”
說完,他便轉(zhuǎn)過身離開了地牢。
當(dāng)沈蓁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換了一處簡陋昏暗的屋子里。
外間傳來一陣陣柴火燃燒的煙霧,身上的衣裳也被換過了,身體和手上的傷也已經(jīng)被處理過了,只是有些地方還有些不便,動一下便是鉆心的疼。
屋門大開著,一個丫鬟正在院子里劈柴,見她醒了,立刻抹了把汗水站起來:“小姐您醒了,奴婢這就去端藥!”
沈蓁有些詫異的望著她,扶著她的手從床上坐起來:“阿喜?你怎么會在這”
沈蓁原本出身青州望族,乃是太守沈宗權(quán)之女,十年前,她父兄及其滿門三百多口人皆因謀逆之罪被厲王容煜所殺。
原本她也該和家人一起被砍頭,卻因和容煜的婚約才得以茍活于世。
因尚且年幼,還未到成婚的年紀(jì),她被容煜的姑母長寧長公主親自收在身邊教養(yǎng),和容煜的弟弟容世禮還有長公主的女兒李青檸一同在長公主身邊長大。
這阿喜便是她在長公主府的侍女,伺候她已經(jīng)十年了,當(dāng)日逃婚她為了不牽累她,故意沒帶上她,她怎么跑到厲王府來了?
阿喜遞上藥碗,恭敬的道:“小姐,奴婢知道您在厲王府,就自己跑來了,求了王爺好久,他才答應(yīng)讓奴婢留下來伺候您!”
說著,她不滿的在院子掃了一眼,咬牙罵道:“您是好歹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他怎么能讓您住在這種破地方?要不要奴婢回去告訴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