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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玫瑰花酒
但凡女人,基本上有三樣與生俱來的本事。
一哭二鬧三上吊是她們的絕活,高冷女神范也不例外。
看到她哭哭啼啼,鐵小虎頓時沒了主意,他甚至覺得對不起她,不應(yīng)該用那樣的言語羞辱于她。
“哭什么哭?又沒人欺負你?!辫F小虎嘟囔了一句。
“就是你欺負我,誰是摳腳大漢了?誰是賣茶葉的騙子?”高冷女神范拉住柴扉,指著鐵小虎哭罵。
梨花帶雨,小臉兒憋的通紅,清風拂過她的長發(fā),有幾縷掛在她的嘴角。
“妹妹別跟他計較,快和爺爺進來坐?!睆堄窬晖崎_鐵小虎,讓他伺候鐵老頭上茅房去。
等他回來的時候,高冷女神范已經(jīng)換了一副臉色。她像彩蝶,撲朔在薔薇花叢里。一會兒摸摸這朵花,一會兒捋捋那片葉子:“玉娟姐姐,這些薔薇花都是你種的嗎?”
女人的心情,如夏天的雨。剛才不待見嫂子,現(xiàn)在姐姐姐姐叫個不停,仿佛一家人似的。
“肯定不是你種的?!辫F小虎沒好氣地接口說道。
“沒人問你......”高冷女神范又要施展女人三件寶。
張玉娟瞪了鐵小虎一眼,拉著高冷女神范說:“菱妹妹不要理他,待會讓他泡壺玫瑰茶給你喝好不好?”
我勒個去,眼睛一眨老母雞變鴨,連名字都知道了,菱妹妹菱妹妹的喊得好親熱。
“我才不泡,我又不是茶小二?!辫F小虎打了個唿哨,小黑狗阿長象條黑線般躥了進來,嚇得高冷女神范賀妍菱躲到她爺爺身后。
“鐵小虎你到底想鬧哪樣?”張玉娟安排賀妍菱和她爺爺賀老頭坐到花墻邊上的小亭子里,瞪著鐵小虎嬌聲喝道。
嫂子動了真怒,鐵小虎不敢啰嗦。他氣鼓鼓地抱了只土陶罐子出來,點燃長條桌子上的小陶爐,從土陶罐子里取出玫瑰花瓣泡了壺茶。
給賀老頭和賀妍妍各自倒了一杯,也給張玉娟倒了一杯。
“小虎,賀爺爺特地過來找你的。天兒不早,我去蒸些點心,準備晚飯食材?!睆堄窬暾f。
賀老頭端起茶杯,湊到鼻端聞了聞,點著頭連聲贊道:“好茶,好茶。此情此景,玫瑰花茶再適合不過?!?/p>
“晚飯食材?不會還要住我們家吧?”鐵小虎往院子外面瞧了瞧,外面沒有車輛。
柿頭村位于連綿大山之中,這兩人怎么過來的?
“誰稀罕住你們家呀?二叔一會兒就來接我們?!辟R妍菱坐在秋千上,輕輕地晃蕩著說。
“那你別坐秋千,我嫂子做的?!辫F小虎隨口說了一句。
“小氣鬼?!辟R妍菱甩了個白眼兒,賴在秋千上不下來。
剛進柿頭村時,一大幫土狗到處拉屎,賀妍菱不小心踩到了,這才說山里面臭。等她看到院子里這么多詩情畫意的小玩意兒,早就驚艷得不想走了。
該死的鐵小虎,小心眼不像大男人。
“都是自家釀的,加點兒蜂蜜味道更好?!睆堄窬昱趿斯藁被ǚ涿?,往茶壺里倒了一小勺子:“菱妹妹過來嘗嘗。”
“我才不來,省得有人酸言酸語?!辟R妍菱翹著小嘴兒,扶著花藤慢悠悠地蕩來蕩去。
小風兒拂過她的長發(fā),鐵小虎發(fā)現(xiàn)她膚色白皙,白得有點兒不大正常。
“小虎你是不是又欺負小妹妹了?賀爺爺是來考察超級大烏龜?shù)?,不許你欺負妍菱妹妹。”張玉娟瞪著鐵小虎。
鐵小虎雙手一攤,做了個很無奈的動作:“誰欺負她了?她說我們家臭?!?/p>
“汪?!毙」纷影㈤L冷不丁吼了一聲。
它仰著脖子望著賀妍菱。
“哈哈哈哈哈,長哥子做得好,對付這樣的人用不著客氣?!辫F小虎仰天笑道。
小黑狗的話只有鐵小虎聽得懂,他和長哥子相視一笑,擼了擼小黑狗的腦袋以示嘉獎。
小狗子阿長叫得更加來勁,它告訴鐵小虎,說賀妍菱踩到的狗屎就是它和小四眼的杰作。當時它和小四眼在草地里比賽拉造型,阿貴往屎堆上撒了泡尿。
賀妍菱下車的時候不小心踩到腳底下,當時小四眼還朝著阿長做過鬼臉。
張玉娟知道鐵小虎和長哥子肯定又在搗鬼,喊他去廚房幫忙搬點心。張玉娟會做各式各樣的美食。這次端上來的是玫瑰餅玫瑰粥,還有一小壇玫瑰米酒。
剛剛掀開蓋子,賀老頭的鼻子不由自主皺了起來:“好香醇的米酒,是用玫瑰花釀出來的嗎?”
“當然,這可是我嫂子摸著黑,上山摘回來的野生玫瑰?!辫F小虎脖子一揚,斜著眼睛得意洋洋地說道。
賀老頭的眼睛賊溜溜地盯著酒壇子,伸長脖子垂涎欲滴。
張玉娟拿小竹斗給他舀了一杯。
賀老頭兩只手端著杯子,湊到鼻端細細品嗅。良久,他淺淺地抿了一口,閉著眼睛緩緩吟道:“已聞清比圣,復(fù)道濁如賢。賢圣既已飲,何必求神仙?好酒啊好酒!”
忽然一拍桌子,賀老頭的渾濁老眼里幻出兩點星光:“姑娘,這酒是你釀的?”
鐵小虎撇了撇嘴,他心想:這不是廢話嗎?不是嫂子釀的難道是你們帶過來的?
“又不是問你?!辟R妍菱看穿了鐵小虎的心思。她從秋千上下來,視線落在玫瑰餅上。
張玉娟掩嘴輕笑:“好啦好啦,小虎你就不能謙讓些?菱妹妹別理他,快來嘗嘗嫂子做的玫瑰花餅。玫瑰花做的餅,據(jù)說能美容呢。”
夾了只玫瑰花餅,放在小竹碟子里遞給賀妍菱。張玉娟笑著說:“山里頭沒啥上得了臺面的東西。我就隨便瞎捉摸,摘了些玫瑰瓣兒,試著釀的米酒?!?/p>
“謙虛,姑娘太謙虛?!辟R老頭滋溜一口喝干了杯中酒,他閉著眼睛,享受了不止三秒鐘,這才搖頭晃腦接著贊道:“老夫七十有三,喝過的美酒佳釀數(shù)不勝數(shù)。唯獨喝了姑娘釀的玫瑰米酒,才算嘗到了酒的滋味。這真是,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勿為醒者傳?!?/p>
酸腐老頭,能背點詩了不得了。
“賀爺爺過獎,就是玫瑰花瓣兒加上糯米釀出來的米酒?!睆堄窬臧寻l(fā)絲夾在耳朵上接著介紹:“這玫瑰花,得數(shù)上巳節(jié)清晨日起前采摘的最好。這壇酒用的花瓣兒,沒趕上三月三,味道稍次了些?!?/p>
“這還次么?上巳節(jié)采摘的花瓣兒有啥不同?”賀老頭拿過酒壇子,樂呵呵地續(xù)了一杯。
“上巳節(jié)水分充盈,這一日采回來的花瓣兒水分最滿。若是挨到第二日,便有些蔫了。”張玉娟取了只杯子,給賀妍菱倒了一杯說:“妍菱妹妹也可以嘗嘗,玫瑰米酒沒有度數(shù),和飲品差不了多少?!?/p>
賀妍菱嘴里的玫瑰花餅還沒有吃完,聽張玉娟介紹得心馳神往,她接過酒杯淺飲半口,小細脖兒一仰,興奮地喊道:“玉娟姐姐,我要再喝一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