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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麻衣十俊,陳家祖墳
“我......真的是......吳用?!蔽颐銖?qiáng)說出了這幾個字,別的話是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那人手指頭稍稍一松,一縷空氣進(jìn)了鼻腔,就好似救命仙丹,我拼命喘息起來。
“是不是把信物忘在家里了?”那人又道:“老族長在世時跟我說過,他給你留下了一件極其重要的東西,需要憑借信物才能領(lǐng)取。你好好想想,那是一塊玉,巴掌大小的百年老玉,刻著老祖長的印信,很簡單。你是不是落在家里了?”
說話間,那人完全松開了手,我脖子上又疼又辣,感覺血肯定都出來了,我大口喘著粗氣,心里想著他說的話,還是一點記憶都沒有。
等到恢復(fù)如常,我搖了搖頭,道:“真的沒有什么信物,陳老先生也沒說過要給我什么東西,你肯定是記錯了?!?/p>
那人狐疑道:“你當(dāng)真?”
“我說的都是真的?!蔽遗滤龠^來掐我,一邊說,一邊趕緊后退了幾步。
“哈哈哈......”他卻大笑了起來,一改剛才的兇惡模樣,變得和顏悅色道:“好了,不用怕,不會再掐你了,你是真的吳用!”
我一愣,隨即恍然大悟,道:“你剛才是試探我?”
“不錯!”那人道:“不試探怎么敢確定你是不是真的吳用?不確定怎么敢?guī)闳ピ撊サ牡胤???/p>
我有些茫然地看著這個神經(jīng)似乎有些不正常的男人,他卻滿臉親切神色地走過來,還朝我伸出了手。
我嚇得一哆嗦,下意識地縮了縮頭,正要躲開,他卻一笑,只是將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打掉了剛才摔在地上時粘上去的土。
“我是陳弘仁?!彼晕医榻B道:“陳家弘字輩里排行第五,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可以叫我五叔?!?/p>
“五叔好!”我誠惶誠恐地叫了一聲。
“嗯?!标惡肴市α诵Γ溃骸皠偛盼铱匆娔愕哪槙r,就已經(jīng)相出你是五行缺人,應(yīng)該就是老族長當(dāng)年救過的吳用。”
“???”我既佩服,又有些生氣道:“那你怎么還要試探我?”
“這也是無奈之舉?!标惡肴实溃骸敖鼇?,陳家村里并不安寧,剛剛平靜了幾年時光,又被人盯上了。我們已經(jīng)見過若干不速之客,不請自來,目的不知何在,但是行經(jīng)鬼鬼祟祟,不似名門正派中人。昨天就有人與今日的你一樣,在這里趴墻頭?!?/p>
我愕然道:“那是什么人?在干什么?”
“不知道?!标惡肴蕮u了搖頭,道:“那人可不像你,什么都不會,他本事不低,是正兒八經(jīng)的術(shù)界好手,昨日被我詰問,一言不合便即動手,我傷了他,但也讓他跑了。唉......可惜現(xiàn)今的陳家村已經(jīng)不是昔年的陳家村,留下來的高手屈指可數(shù),不說五大族老、麻衣十俊,單就憑五十族丁,若他們還在,豈能讓宵小之輩來去自如?”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也是到后來,我才知道,所謂的五大族老乃是昔年陳家村“漢”字輩的五大高手,也就是陳漢生那一輩的;麻衣十俊,是“弘”字輩的十大高手,這位陳弘仁,在麻衣十俊中排名第三!五十族丁,乃是陳家村保護(hù)村子的中堅力量,以五行排號,分別是金一、木一、水一、火一、土一直至金十、木十、水十、火十、土十,各個都是不凡的好手!
我不知道該怎么接話,陳弘仁已經(jīng)自顧自說了下去,道:“雖然不知道那人來的具體目的是什么,但是我想十有八九會跟《義山公錄》有關(guān)。這本相術(shù)奇書,即便只是半卷,垂涎三尺者也會不計其數(shù)。”
我之前聽過陳弘德講麻衣神相和陳家的往事,當(dāng)然也知道《義山公錄》的寶貴,那可是相術(shù)界第一奇書。
只聽陳弘仁繼續(xù)道:“我怕近來聞風(fēng)而動者多半是為此來的,他們想找這書,無非要去三個地方,一個是老族長的家,一個是陳家家廟,還有一處,乃是陳家祖墳。家廟和祖墳都有專人看守,等閑之人根本接近不了,唯有這里防備薄弱,所以我就守在附近,一有風(fēng)吹草動,便會現(xiàn)身。只不過,這里確實沒有什么《義山公錄》,但老祖長的家,即便荒棄了,也不能讓歹人染指?!?/p>
我聽得肅然起敬,使勁地點了點頭。
陳弘仁道:“就是因為如此,我才加倍小心,即便是看出了你是五行缺人,也要試探試探你。一來,我怕另有五行缺人假冒你,來此行騙;二來,我怕你已非昔日吳用,心念已變;三來,我怕你是受人蠱惑,懷揣歹意。所以,你剛才要是敢說有信物,或者說忘在家里了,我就敢弄死你,你信不信?”
我打了個寒顫,道:“我信。”
“好了,不說這些了?!标惡肴实溃骸案易甙?。”
我愣了一下,道:“去哪兒?”
“你不是要來看老族長嗎?”陳弘仁道:“我?guī)闳?。?/p>
“老爺爺沒去世?”我大喜過望道。
“去世了?!标惡肴实卣f了一句,道:“帶你去拜祭他?!?/p>
我一愣,卻看見陳弘仁朝我擠了擠眼,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這讓我瞬間又有些迷茫了。
陳漢生到底去世沒有?
我也不清楚了。
“十六弟,我先走了,你在這里看好,有什么緊急情況不能應(yīng)付立即廣播警報!千萬不可逞強(qiáng)!”
“是,五哥!”
陳弘仁似乎是朝著空氣說了幾句話,然后立即便有聲音回應(yīng),我根本分辨不出這個“十六弟”藏在哪里,不由得吐了吐舌頭,陳家村的人還真是厲害。
“走吧。”陳弘仁對我說著,當(dāng)先便走。
我呆頭呆腦地跟著陳弘仁,走了兩步,我忍不住問道:“弘德叔叔在哪里?”
“去世了?!?/p>
“啊?那......曾子娥奶奶呢?”
“去世了?!?/p>
“那個陳弘道和陳元方呢?”
“都去世了。”
“怎么會這樣!”我驚得渾身出冷汗,道:“他們不都還很年輕嗎?那個陳元方只比我大四五歲而已!”
“你倒是記得清楚。”陳弘仁扭頭對我笑了笑,道:“你只要記住,外人問起你他們來,你都說去世了就行。至于到底真去世還是假去世,你心里清楚不就行了?!?/p>
我呆了片刻,道:“可我不清楚?!?/p>
陳弘仁道:“你清楚。”
我登時無話可說,這還讓我怎么說?
我和陳弘仁東行了百余丈之地,然后折而向北,繞過村中的池塘,徐徐奔向陳家村祖墳之地。
這時候的天色已經(jīng)昏暗,時間已是晚上。
還未走到陳家祖墳近前,只是遠(yuǎn)觀,我便被震撼了,那祖墳之地就是一片偌大的墓園!園中松柏森森,石碑林立,一座座墳塋無聲而肅穆,在夜色之中,顯得朦朧虛幻而又真實。
我們村子也不小,但是就沒有這么大,這么壯觀的墓園。果然是人比人,氣死人,村比村,不是村。
我和陳弘仁還未入內(nèi),便有一道尖銳的哨聲驟然而起,緊接著兩抹黑影疏忽而至,擋在我們面前,嚇了我一大跳。
“九弟,十二弟,是我,弘仁?!标惡肴什坏葋砣苏f話,便先開口。
“是五哥。”
來人應(yīng)該就是陳家族中“弘”字輩排行第九、第十二的守墓人了。
待看清楚了陳弘仁后,守墓人連忙吹響了手中的哨子,遠(yuǎn)處也有一聲哨音回應(yīng)似的響起,這是表明來的是熟人,可以解除警備。
守墓人將我細(xì)細(xì)打量后,詫異道:“這位是?”
“吳用?!标惡肴实馈?/p>
“哦!”守墓人恍然大悟似的,道:“請進(jìn)!”
陳弘仁點了點頭,道:“你們退下吧,順便給老十五打下招呼。”
這兩位守墓人依言而退,黑暗中哨聲一起一落,須臾間,偌大的墓園重歸靜謐,只有一股淡淡的白氣氤氳,讓人覺得這里似乎比別處寒冷了許多。
“走吧。”陳弘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