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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賤人,婊子!要不是因為你,陸珩淵怎么會對邵氏出手!”
男人身上的西裝華貴,嘴里卻不斷吐出污言穢語,瘋狂的踢打著蜷縮在地上的女人。
“娶你這個賤貨回來,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
房間里只有一盞昏暗的燈,氣溫已經(jīng)降到零下,女人身上卻只穿著單薄的病號服,慘白的手緊緊護(hù)在小腹上。
“你肚子里的那個野種,是不是陸珩淵的!”
邵景川狠狠一腳踹到女人臉上:“給我說話!”
沈微螢從嘴里吐出沾滿血的牙,笑容諷刺,雖然沒有說話,表情卻默認(rèn)了。
邵景川這個畜生對她從來就只是利用,怎么可能碰她呢?
那天的酒會,這個禽獸給她下了藥,想用她來討好一個好色的合作方,她本想一死了之保存清白,卻沒想到進(jìn)房間的人,會是陸珩淵......
“你,你很好......”
邵景川的臉愈發(fā)猙獰,抬腳狠狠踹中她的小腹:“敢給我戴綠帽子!你想死!”
護(hù)著小腹的手背一陣刺痛,肚子里那個僅有三個月的小生命似乎是察覺到了危險,讓她的腹部一陣痙攣。
疼得幾乎快要昏厥過去......
沈微螢幾乎是憑借本能繼續(xù)護(hù)著自己隆起的腹部,聲音虛弱卻森寒。
“邵景川,那你又是什么?陰溝里的臭蟲?只敢在女人面前叫囂的......廢物!哪有半點,比得上陸......”
話未說完,被她徹底激怒的邵景川就狠狠扯住了她的頭發(fā)。
“你沒幾天能活了,賤人!”
她的頭部被男人拽著,重重朝著墻邊一下又一下的撞去,粘稠的血從額角淌下來,她幾乎已經(jīng)失去了神志,卻還是拼命護(hù)著肚子里那個小生命。
這是本該成為她丈夫的那個男人的骨肉,是陸珩淵和她的孩子......
邵景川似乎是發(fā)泄夠了,罵罵咧咧的將沈微螢踹到墻角,就大踏步走了出去,用力甩上了門。
沈微螢凄然一笑,慢慢從地上坐起來。
是她自己蠢,聽信沈明月和邵景川這個畜生的哄騙,抵死都不愿嫁給陸珩淵......
房門突然被推開,沈明月一臉譏諷的站在門外。
“哎呀,姐姐,怎么又和姐夫鬧成這樣呢?”
沈微螢眼中恨意森然,語氣冷凝的開口:“你又想做什么?”
沈明月臉上的笑意越發(fā)嘲諷:“別看見我就這么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我可是來給你報喜的呢?!?/p>
報喜,還能有什么喜?
沈微螢抬頭,看著沈明月居高臨下的將一只盒子丟到她面前,表情像極了在將骨頭丟給一只狗。
盒子里傳來清脆的碰撞聲,一張精致的唱片滾落到她面前。
[鋼琴皇后沈明月獨奏新曲——銀河。]
又是用了她的作品么?
沈微螢顫抖著手慢慢捧起唱片,就聽見沈明月語氣嘲諷的開口:“猜猜這是哪一首歌?”
唱片突然被一腳踢走,沈微螢的手被尖細(xì)的高跟鞋緊緊踩住。
“是你從前最喜歡的作品,《予你成歌》?!?/p>
沈微螢似乎有一道冰棱狠狠刺進(jìn)了她的心臟——
連這首歌,都被沈明月?lián)屪吡耍?/p>
“是你奪走了我的一切!”
她不知從哪來的力氣,忍痛拖著遍體鱗傷的身軀撲向沈明月,表情猙獰而絕望:“是你哄騙我嫁給那個畜生,是你讓爸爸對我失望,全都是你——”
沈微螢只恨不得能撲上去掐死沈明月,胸前卻狠狠挨了一腳,似乎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你自己沒腦子,憑什么怪到我頭上?”
沈明月扯著她的頭發(fā)將她丟在墻角,走到房門外對仆人說了些什么,不過太久,一桶帶著腥臭味,上面還浮著冰塊的污水,就被搬了進(jìn)來。
“瘋女人,我來讓你清醒清醒?!?/p>
沈明月將她的腦袋按進(jìn)水桶中,一口冰冷惡心的污水頓時涌進(jìn)了沈微螢的鼻腔,嗆得她一陣痛咳。
她身上僅剩的那件病號服被粗暴的扯開,污水兜頭淋了下來。
窗外呼嘯的寒風(fēng)涌進(jìn)來,吹得她身上再看不見血色。
沈微螢再也支撐不住,昏睡在冰冷的地板上。
許久——
“微螢,不要睡,醒過來!”
耳邊的呼喚聲熟悉而焦急。
男人俊逸的臉逐漸變得清晰,她身上裹著一件厚重的大衣,沈明月正人事不省的倒在墻角。
陸珩淵......為什么在這里?
“我?guī)阕?,今后,你不會再受一點苦。”
她還沒回過神,就被男人打橫抱起。
賓利緩緩發(fā)動,座椅加熱裝置慢慢讓她僵硬的身軀回暖,似乎真的......已經(jīng)脫離了那個噩夢。
“陸......珩淵,對不起?!?/p>
“不用道歉,我們先去醫(yī)院,很快就到了?!?/p>
女人虛弱的聲音顯然讓陸珩淵愈發(fā)焦慮,賓利急速飚射而出,發(fā)了瘋一般想和死神爭分奪秒。
繞城出口只有咫尺之遙,再有五分鐘,就能到醫(yī)院!
陸珩淵半分不敢減速,一輛卡車卻突然斜插到賓利面前。
駕駛座上的邵景川表情猙獰,下意識讓沈微螢抱緊了雙膝。
那個魔鬼在咆哮著,雖然聽不見聲音,但是那個口型——
“陸珩淵!你去死!”
一聲巨響傳來——
賓利被卡車撞飛,陸珩淵似乎是下意識想要護(hù)住她,卻在手要伸到她面前的那一瞬間,被飛濺出的擋風(fēng)玻璃割開了喉嚨——
意識突然被抽離......
“陸珩淵!”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強(qiáng)撐著睜開眼尖叫出聲:“陸......”
“微螢?”
耳邊傳來熟悉的清冷聲音。
沈微螢不敢置信的轉(zhuǎn)過頭,就看見男人緊抿著唇站在床邊,下頜布滿了清淺的胡茬。
是在做夢么......
陸珩淵看著那張無措的蒼白小臉,下意識以為她做了噩夢,正想安撫,卻又將話吞了回去。
微螢為了退婚,已經(jīng)不惜以死相逼了,恐怕對于她來說,沒有什么噩夢,比嫁給他還可怕吧?
男人菲陸的唇顫了顫,竭力做出一副淡漠模樣開口:“如果不想再見到我,我......馬上就離開?!?/p>
“別走!”
沈微螢終于回過神,一把拉住男人的手掌。
那觸感溫?zé)?,甚至能摸到男人指尖的老繭——
“別亂動,你的傷還沒好?!?/p>
男人的語氣突然有些緊張,趕忙將她的手重新放進(jìn)被窩:“我不走?!?/p>
傷?
沈微螢愣了愣,這才感覺手腕生疼。
一層還在滲血的紗布裹在她腕上,顯然傷口不淺。
床頭的病歷上寫著日期,赫然是她以死相逼,要陸珩淵退婚的日子!
難道她......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