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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許棣一路上對于自己要帶回來的東西可是很珍視,據(jù)他說,有些東西已經(jīng)在南方種著了,不過因為大家不是很熟悉這些植物的生長習性,所以,很多人種的并不是很好,而且也不知道正確的使用方法。
給張家人準備了一個很熱鬧的歡迎晚宴,飯后安排好人住下,許家一家三口就在正房的臥室里面說話。
張兆慈從袋子里抓了一把玉米粒,看了看,嘆了口氣,說:“你們看看這些玉米粒,這么干癟,怎么能當種子呢?就算是當成種子種到地里,又能長出什么莊稼呢?”
許蕘在看那幾麻袋的地瓜土豆,說:“我記得地瓜跟土豆都是先讓這東西發(fā)芽,然后把發(fā)出來的芽埋到土里,這東西倒是不怎么挑地塊,隨便什么地方都能種下去生長的。”
許棣把一小袋一小袋的種子放到桌子上,說:“其實這都是些什么種子,我也不清楚,只是知道里面有菠菜,不知道還有什么種子,到時候一起種一種試試看看吧。”
許蕘說:“我記得菠菜天氣很冷的時候就能種到地里去的啊,那年剛開春,我們?nèi)ハ旅嬲{(diào)研的時候,還在一片小麥地里挖菠菜,那菠菜長得跟小麥差不多高,應(yīng)該是跟小麥差不多時候撒種子的?!?/p>
張兆慈說:“我小時候在農(nóng)村老家見人家種小麥了,已經(jīng)過了種麥子的時候了啊,現(xiàn)在還能再去地里種嗎?而且這邊的氣候太冷了,咱們就這點種子,我怕萬一凍死了咱們就沒有種子了?!?/p>
許棣說:“要不然咱們先少少的弄幾粒種子,找?guī)讉€陶盆先種上,我覺得這屋里溫度還可以,白天還能曬曬太陽,就跟那種蔬菜的大棚差不多?!?/p>
許蕘說:“那就先在屋里試一試吧,至于別的,等明年開了春再說,最近天冷了,雁門關(guān)那邊情況有些緊張,咱們這邊也是加緊了巡邏的人手?!?/p>
說完了這些植物,許棣又開始跟自己的爹娘說這些日子自己的經(jīng)歷。
張兆枳從河西往南走,不是單純的趕路,一路上經(jīng)過一些縣城或者是州府,看看合適的貨物就收購一些,帶著這些貨物往南邊走,一邊走,一邊把手頭的東西慢慢的處理掉,就這樣一路走,一路販運,饒是路上沒有怎么歇著,也走了一個多月才到了南邊的廣州那邊。
從廣州那邊坐船,真的到了海南島上,不過現(xiàn)在不叫海南島,叫崖州。
這邊現(xiàn)在并不屬于大梁的地界,而是自治,要不然張家人也不會過來這邊,張家大爺跟這邊進行了很多年的貿(mào)易,跟島上的首領(lǐng)認識,當年帶著一家老小過來的時候,也是多虧了早些年的情分人家才讓張家人在這邊找了個地方隱居,后來,島上的人就靠著張家人帶著,發(fā)展海上貿(mào)易,把從海外販運過來的貨物跟大梁的商人進行交換,這些年幫著島上掙了很多的錢。
許棣見了自己的姥姥姥爺,還有大舅他們一大家子之后,在島上待了幾天,就跟著大舅一起出海了。
因為到了夏天,海上經(jīng)常會有臺風,海船也沒有走遠,就去了附近的幾個小國家,跟人家交換了一些貨物,許棣去了之后,專門請翻譯幫著找當?shù)氐闹参锏姆N子,這些帶回來的東西,都是從那邊的幾個小國家?guī)Щ貋淼摹?/p>
回來之后,張家姥爺就安排舅舅們往這邊來,他跟姥姥年紀大了,不敢走這么遠的路,就讓舅舅們無論如何一定要好好的看看自己的閨女讓閨女有機會了要去那邊看看自己,人老了,也不知道還能再活幾天,總想著多看自己的孩子一眼,特別是張兆慈這樣嫁出去的姑娘,一別十幾年,那真的是牽腸掛肚的想。
許棣又在張家住了幾天,就跟四個舅舅一起,帶著從海外帶回來的貨物,一起坐船回到廣州,在廣州幾家商行盤桓之后,就帶著剩下的一部分去了余杭。
張家在余杭有自己的商行,專門處理從海外帶回來的東西,把東西放在商行,又從余杭買了一些絲綢布料之后,這才快馬加鞭的往河西趕。
許棣這一路上真的是長了很多的見識,眼界開闊了很多,最重要的是,他這一路上對很多地方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找了一張紙,把從南到北的一些地名標出來,雖然有些簡陋,但是還是讓許蕘跟張兆慈對眼下的這個國家有了一個挺直觀的了解。
初雪下的不是很大,早上起來地上淺淺的一層,負責輕掃的婆子一大早就把院子里輕掃的干干凈凈,許梔穿的跟一個小球似的到院子的時候,只看到房瓦上面還有一些瑩白的雪粒子。
吃過早飯,張家四兄弟跟張兆慈說了一會話之后,就去外面逛一逛,跟著他們四兄弟一起來的除了幾個家仆,還有張兆慈大哥張兆檉的兒子,二哥張兆茺的女兒,也就是許梔的大表哥跟二表姐,張兆檉家里孩有個大女兒,已經(jīng)嫁人了,張家排行張兆茺的大女兒排行二,所以hi是許梔的二表姐。
張兆檉的兒子叫張玉安,十六歲,張兆茺的女兒叫張玉蘭,十二歲,兩個人不光是跟著從南邊過來北方,聽說還跟船出海,所以,性格都挺活潑的。
張兆慈出嫁的時候,張玉安才五歲,張兆茺更是剛出生不久,人家都說做姑姑的對待自己娘家的侄子侄兒好,到了張兆慈這里,那就更不用說了。
這一行人從南邊過來,穿的都不是很厚實,張兆慈昨晚上就開了箱子,找出布料跟棉花,她自己的針線活不怎么樣,但是路嬤嬤手藝好啊,就拜托路嬤嬤幫著給孩子們做新的棉衣,害怕路嬤嬤趕不出來,就讓趙婆子去街上找了兩個擅長陣線的婆子,務(wù)必讓她們今天把兩個孩子的棉衣給做出來。
吃的上面就更不用說了,張家的老家在余杭那邊,家里常年都是吃大米的,張兆慈屯的大米不是很多,就讓趙婆子去街上的糧店,務(wù)必買最好的大米,還要多多的買,能買多少就買多少。
張玉安跟張玉蘭看著自己的姑姑給自己忙里忙外的,有些不好意思,這會他們倆正在跟許棣一起,找一些能夠在屋里養(yǎng)植物的容器。
許棣想了一晚上,覺得用陶盆不是很好,最后決定去街上找個木匠鋪,讓人家給做幾個木箱子。
木匠的動作很快,而且人家按著許棣的要求做出來的木箱子,一根釘子都沒有用,把需要用到的木材切割好了尺寸之后,在邊上用鑿子鑿出來幾個小缺口,三兩下就把箱子給插起來,這種傳統(tǒng)的卯榫工藝,真的是讓許棣這個科研狗看值了眼睛。
箱子弄回來了,把張兆慈正房西屋當成了實驗的場所,原本西屋是用來給許蕘當作內(nèi)書房的,不過許蕘現(xiàn)在真的是用不上,正好屋里靠著窗戶還有一盤大炕呢,就給燒了起來,屋里窗戶貼的是窗戶紙,這種紙透明度不如玻璃好,但是現(xiàn)在也就只能這樣了。
許棣跟張兆慈帶著三個幫忙的,把那幾樣種子做好了標記,然后就種在了箱子里面,許棣還專門弄了一個本子,每天要過來做記錄,只有這樣,才能夠更好的了解每一種種子長出來的植物的習性,以后大面積的種植也能心里有數(shù)。
至于玉米土豆地瓜,許棣沒有試著栽種,在南方的時候,他見到很多種這幾樣東西的,但是有些地方是因為地方不適合,有些則是因為種植不得法,再加上收回來的東西除了煮就是煮,別的吃法都還沒有開發(fā)出來,所以,種的人也不是很多。
許棣都想好了,等到明年開了春,就在張兆慈種冬小麥的那塊地附近找一個地方試驗這幾樣東西,等到自己實驗好了,就給推廣開來,現(xiàn)在嘛,還是先把手頭的這幾樣東西種出來再說了。
忙活了兩天,總算是把種子都種了下去,對于這些事情,張兆慈對許棣那是非常放心的,別看自己跟許棣當年都在實驗室待過,自己做的最多的是解剖,許棣雖然做的是一些生物實驗,但是為了一些數(shù)據(jù),他也是曾經(jīng)跟著一起下過試驗田的,這一家三口,要論起種地的水平,許棣比起自己兩口子,還稍微的好一些的。
許梔看著西屋里多的那幾個木頭箱子,幾粒種子種下去之后,哥哥還給每個箱子做了標記,然后每天早上過去,在一個本子上面記錄一些東西,本子就放在炕上的炕桌上,許梔也看過,但是本子上面那些東西許梔實在是看不明白是什么。
張家這次過來,還給雁門關(guān)那邊的守軍送過去一些布料跟棉花,這是靖北侯世子跟張兆枳采購的,至于采購的貨款,沒有用錢支付,而是用靖北侯世子派給張家的幾個武藝高強的靖北侯府家將來抵扣的。
這幾個家將從小學習武藝,本領(lǐng)高強,這一路上跟著張家人幫了張家人很多的忙,再加上張家后面還要跟靖北侯府做買賣,這次就按著世子的要求,從南邊采購了粗布棉花給送了過來。
雁門關(guān)附近到了冬天,氣候非常的寒冷,雖然有朝廷調(diào)配的御寒物資,但是那點衣服實在是抵御不了這邊的寒冷,每年靖北侯都要想辦法采購回來一些布料棉花,請了這邊的人給守軍做一些寒衣,也讓河西的老百姓從這些寒衣里面掙點零花錢。
這件事情當初商議的時候許蕘也在場的,畢竟還要用到河西的老百姓,跟河西的父母官說好了之后,許蕘就安排人去下面安排,組織一些家庭婦女,到將軍府附近的一所民房里面,開始做棉衣。
許蕘那邊如火如荼的做著棉衣,張兆慈這邊也在天氣冷了之后抓緊時間給守軍的軍醫(yī)講課,因為天冷,甚至還加了一些關(guān)于凍傷的處理,后面更是帶著軍醫(yī)還有軍醫(yī)的一些助手,開始制作一些刀創(chuàng)藥,凍瘡膏,這個冬天很冷,誰都不知道后面會發(fā)生什么,只能是盡自己的所能,做好迎接各種意外的準備。
張家人在河西待了幾天之后,留下帶過來的大宗的禮物,就回南邊了。
不過張家人走的時候,留下來幾個人,除了兩個準備在這邊開商行的人,再就是兩個跟著許家人保護許家人的護院,還有一個是準備教許棣學習拳腳的師傅,這個師傅是許棣自己跟張家人要求的,許棣現(xiàn)在覺得雖然已經(jīng)過了十歲了,過了練武的最佳年齡,但是以后自己可是要經(jīng)常在外面行走的,一定要有自保的能力,這個國家雖然現(xiàn)在看起來很平靜,卻不是自己曾經(jīng)待過的那個真正和平的世界,誰都不知道自己的身邊會有什么樣的意外,現(xiàn)在自己能做的就是提高自己的能力,在意外來臨的時候能夠保全自己。
許蕘跟張兆慈每天忙的不見人影,許棣早就已經(jīng)習慣了父母忙碌的狀態(tài),他在家里就帶著妹妹,有時候看看種在木箱子里面那些已經(jīng)發(fā)芽的植物,有時候呢,就帶著許梔,兄妹倆在東屋炕頭上的炕桌上看書寫字,許梔現(xiàn)在已經(jīng)認識很多字了,但是寫字一直寫的不好,許棣已經(jīng)聽自己的父母說起過,妹妹真不是讀書的料,當然了,家里有沒有指望妹妹做到學富五車才高八斗,一定要培養(yǎng)成才女,只要是能認識字,以后的時候會記賬,看信寫信就好了。
許梔其實很失落的,家里爹娘哥哥都是很厲害的人,能看那些自己都看不明白的書,還懂那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反觀自己,也不是不努力,就是那些東西自己怎么都學不到腦子里,許梔有些失落,看來自己真的不適合像當年府里的二姐一樣,做一個讓都城人都稱道的才女啊。
許棣看著妹妹失落的小臉,問她:“小九,你看起來不開心啊,怎么了?是不是餓了,哥哥給你拿點心吃好不好?”
許梔最近吃的有些多了,小臉圓潤了很多,而且身材就算是不穿那些厚厚的棉衣也是圓滾滾的。
許梔嘆了口氣,說:“哥哥,小九太笨了,這些東西總也背不好呢。”
許梔看著攤在許梔面前的那本千字文,笑著說:“小九怎么能說這樣的話呢,小九才不笨呢,咱們小九是最聰明的小孩,這些東西又沒有誰規(guī)定了一定要學會的,對不對?咱們就看看書上的字,能認識了就好了?!?/p>
許梔搖了搖頭,說:“哥哥,你不要這樣安慰我了,我其實心里挺清楚的,二姐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這些東西都能夠背過的,可是我都背了兩個月了,還是背不全,我覺得就是我太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