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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翌日早膳過后,丞相府一片平靜。
倏然,主院正堂傳出一聲茶盞摔碎之聲,房內(nèi)婢女皆誠惶誠恐的低下頭,恐被遷怒。
趙氏手持家書,怒不可遏,“小小庶女竟敢踩在淑瑤頭上耀武揚威,反了天了!若不教訓(xùn)這賤蹄子,她便不知誰才是主子!”說罷,疾步朝外走去。
“夫人且慢,老奴說句不應(yīng)當說的話,此時去尋麻煩并非明智之舉。”趙氏身側(cè)服侍她二十余年的鄭嬤嬤出言,將室內(nèi)其他人屏退,在趙氏耳邊低語,“如今大小姐無法生孕之事已暴露,如何對付二小姐還需從長計議?!?/p>
鄭嬤嬤是趙氏從趙家?guī)淼呐慵扪诀?,乃是趙氏心腹之人,知曉許多常人所不知的秘密。
聞言,趙氏火氣難平,“都如此陷害淑瑤了,我還得忍著不成!”
只說了這一句,便壓下怒火,持起冷靜,回到座位與鄭嬤嬤商議,“淑瑤自幼便查出無法生孕,此事一直藏得極深,如今被旭王知道,旭王定會認為是云家故意所為。”
趙氏掌管丞相府內(nèi)院多年,早已歷練得心性沉穩(wěn),適才不過一時氣急,冷靜下來便迅速抓住事情關(guān)鍵。
鄭嬤嬤心下欣慰,低聲提醒,“大小姐乃丞相府嫡女,身份擺在那里,無法撼動。姑爺所在意之事僅有大小姐無法生子,若可解決,此事便可以平息。老奴聽聞宮中若無嫡子,便將庶子過繼......”
此做法不僅歷代宮廷中盛行,在權(quán)貴人家亦如此。
趙氏攥緊絹帕,眼底流淌狠戾暗色,“便許云亦冉側(cè)妃之位,與旭王同房,待她誕下庶子便過繼到淑瑤名下,保全了云家滿門榮耀,再好生處置她?!?/p>
去母留子這等殘忍之法自她口中說出,如碾死螞蟻。
趙氏瞇了瞇眼,眼底盡是陰險......
舒安閣,兩名婢女在窗口澆花,微風(fēng)拂過,送來些許涼意。
云亦冉窩在鋪了厚厚軟墊的軟榻,倚著榻邊扶手,手里捧著一本民間雜趣書籍,看得津津有味。
墨畫聽聞了云淑瑤無法生孕之事,在她身旁有些站不住,低聲提醒,“小姐,我聽聞大小姐似乎不大好,您不去問候嗎?”
往常云淑瑤有什么事,云家二小姐第一個趕著上前獻殷勤,乃是眾所周知的事。是以她現(xiàn)下這般淡然,著實反常。
云亦冉翻動書頁,漫不經(jīng)心說道:“若身體不適有太醫(yī),若心情不美有王爺,我去與不與區(qū)別不大,不如在家里歇著?!?/p>
聞言,墨畫驚愕地微瞪眼,往日里二小姐斷然說不出如此之言,今日怎的這般狂妄?
許是太過震驚,墨畫未來得及掩飾真實想法。云亦冉見狀,慵懶地托腮,小鹿眼圓潤無害,卻在不經(jīng)意間展露鋒芒,“你若擔心的緊,便代替我去瞧上一眼吧。”
此時去觸霉頭,怎會有好下場?
墨畫不敢,輕微搖頭,“奴婢只是怕小姐忘記,并非想替小姐做主?!?/p>
云亦冉視線不輕不重地落在她臉上,無害的眸悄然生起冷意,“怎么,我指使不動你了?”
在她身邊當細作卻連她的動向都未摸清,如今前去,云淑瑤定會怪罪于她,少不了一番嚴懲。
墨畫深知此點,但又不敢公然與明面上的主子對抗,低頭咬了咬下唇,“奴婢這便去?!?/p>
旁邊的錦書見人走后,快步走入房間,恭敬地福了福身,上前幾步低聲說道:“小姐,奴婢適才聽丞相府主院的人說,夫人不知因何動怒,摔了一只青玉茶盞。那茶具本是一套,夫人喜愛得緊,竟給碎了?!?/p>
哪位母親看見那樣的家書會不氣,何況是當家作主多年的趙氏,怎會容忍女兒被庶女算計。
此事在云亦冉預(yù)料之中,她眸光微轉(zhuǎn),彎起唇角朝錦書勾勾手指,“今日還有其他熱鬧可看,你自備些瓜子,免得只看戲不夠過癮?!?/p>
“小姐......”這樣好嗎?
錦書視線落在她身上,心下疑惑。總覺小姐與先前相比大有不同了,更為聰慧淡然,仿佛事情皆握在她手中。
細想此變化是自曇云寺回來開始,莫非去那寺廟祭拜當真可以被佛祖的點化。
舒安閣寧靜悠閑之時,京都主街道一輛行駛的馬車被數(shù)名府兵圍住,華麗的馬車車檐下掛著一木牌,上寫一個云字。
“是誰這般大膽,竟敢圍堵丞相府的馬車?!苯稚习傩胀说铰愤呑h論。
略有見識的人認出府兵身份,“似是旭王府的府兵,旭王圍堵丈人,當真新鮮?!?/p>
丞相云閥坐在車內(nèi),不知外面發(fā)生何事,掀開窗簾看見圍在附近的府兵,心驚而慌亂地放下簾子,短暫驚嚇之后端起丞相的架子下了馬車。
正當此時,旭王騎著高大馬匹迎面走來。云閥見了馬上之人,松了口氣,原是姑爺搞了這般大的陣仗來問候他這個丈人。
云閥提起朝服寬大衣袖朝旭王作揖,“原是旭王殿下親臨,不......”
話未出口,旭王拔劍架在他肩膀。
云閥聲音戛然而止,震驚而惱怒。驚是如旭王此行為,怒是當著眾多百姓的面,對他這個親丈人如此相待。
云閥面色微沉,“旭王殿下這是做什么?我女兒嫁給你不足一年,旭王便要當街殺害丈人嗎?”
“你還有臉問,本王便告訴你,本王今日前來取你狗命,就是讓你為你們云家的惡行付出代價!”旭王冷哼一聲,腦海里浮現(xiàn)林香兒的話語,果然丞相一家皆將他當傻子蒙騙,事到如今竟還企圖繼續(xù)誆騙。
怒火涌上心頭,旭王暴怒,手中的劍向他脖頸逼近,銀色劍刃閃著寒光,“不肯承認是以為你們云家還能夠愚弄本王嗎?本王在你眼中便愚蠢到那種程度?
圍觀群眾聽得云里霧里,幾番猜測。云家與旭王之間唯一牽絆便是云淑瑤,且旭王口口聲聲控訴被欺騙,莫非是云淑瑤......
而云閥也聽得不明所以,甚至因旭王的行為不滿,“王爺在說什么愚弄?可否將話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