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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隨著轱轆的車輪聲響起,禹宸睿走遠(yuǎn)了。
教舍里的姑娘才哄堂大笑,姚思嘉臉都漲紅了,只轉(zhuǎn)頭憤憤地瞪了一眼姚思瀅后這才扭頭跑了出去。
“哎,思嘉你等等我!”付美惠是姚思嘉的好朋友自然一個鼻孔出氣,她離開時還掃了一眼姚思瀅冷哼一聲道:“你給我小心些!”
姚思瀅淡淡地掃她一眼根本不予理會。
姚思嘉的惡毒她早就有所領(lǐng)教,所以根本不需要怕。
十一公主禹宸瑕卻是好奇地走了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姚思瀅,一臉若有所思,“你認(rèn)識我三皇兄?”
看他們倆人寫字時的親密和默契,哪里像是初識?
而且禹宸睿對誰都冷淡,連對她都不熱絡(luò),怎么會平白對一個女子好?
禹宸瑕此刻甚至有些懷疑禹宸睿來這里做夫子是不是就因為眼前的姚思瀅?
“今天認(rèn)識的?!币λ紴]收拾好學(xué)具站了起來,她記得下一堂課是撫琴在另一間教舍。
面對十一公主,姚思瀅也是一樣的態(tài)度,這位公主算是老熟人,性子可不像她表現(xiàn)出來的這般溫順,但也不算太可惡。
“姚小姐真是好運氣,夫子一來就專注指導(dǎo)你,想來他日課業(yè)姚小姐一定大有精進(jìn)!”宋嫣然說出的話可就有些酸溜溜。
“我是鄉(xiāng)野來的嘛,大字不識幾個,夫子自然要多費些心,諸位多包涵?!币λ紴]撥開眾人就要離開,沒想到不遠(yuǎn)處就響起一道冷哼,接著是一帶著面紗的姑娘飄然而去。
姚思瀅探了探脖子,原來是她呢,眸中不由泛起一陣淺淺的笑意。
剛才隔得遠(yuǎn)了,她的注意力又被禹宸瑞吸引過去,壓根沒發(fā)現(xiàn)今天她也在。
“那位是靜亭縣主,她脾氣有些古怪,今后你遠(yuǎn)著些就是?!庇礤疯ι埔獾靥嵝蚜艘λ紴]一句,也算是賣她三皇兄一個面子,她才不相信這倆人從前不認(rèn)識,騙誰呢?
“我觀縣主身姿飄逸行止有度,并不像是脾氣古怪之人,只是有自己的喜惡罷了。”靜亭縣主柳白依可是她上輩子的知己好友,禹宸瑕這樣說她姚思瀅可不樂意。
“罷了你要往刀口上撞也別怨我,他日吃了虧就去找我三皇兄哭訴吧?!庇礤疯︵托σ宦曓D(zhuǎn)頭就走,她是看在三皇兄的面子上好意想要結(jié)交姚思瀅一番,沒想到這人卻不識抬舉,浪費了她的好心。
宋嫣然雖然覺得姚思瀅有些油鹽不進(jìn),但那模樣也不像是沒聽懂她的暗諷,她深深地看了姚思瀅一眼,轉(zhuǎn)身跟著十一公主走了。
別說三個女人一臺席,如今這里可是三十個,姚思瀅覺得有些頭痛。
......
夜里,姚思瀅一人摸上了后山。
禹宸睿一年里大概只有夏天不會在這里,其他九個月都需要在這里浸泡溫泉,這對他的雙腿有好處,只有這樣才能保證這雙腿不會持續(xù)萎縮下去。
上輩子姚思瀅就是在這里遇到的他。
熟悉的道路,熟悉的屋舍,禹宸睿本就喜靜,遠(yuǎn)離塵世喧囂的他就如同不識人間煙火的謫仙。
屋里還亮著燈。
姚思瀅摸出了懷中的玉瓶,這個玉瓶本就存在于空間之中,她試過用這個玉瓶裝池里的水可以源源不絕。
“姚小姐倒是真過來了,王爺恭候多時?!鼻嵄υ谛貙徱暤乜聪蛞λ紴],這位突然出現(xiàn)的姚小姐贏得了他家主子太多的關(guān)注,甚至還做起了書院的夫子,這放在從前他壓根就不敢相信。
“那正好,勞煩曲侍衛(wèi)去燒桶熱水來,我要給王爺泡腳?!币λ紴]說得理所當(dāng)然,在曲簫錯愕的當(dāng)下已經(jīng)一溜煙跑進(jìn)了屋里。
曲簫指了指自己鼻頭暗自腹誹,他有那么像做雜務(wù)的下人?
他是侍衛(wèi),侍衛(wèi)!
屋里,禹宸睿正在低頭寫著什么,聽到動靜也并沒有抬頭。
姚思瀅悄悄地湊過去一看,眉頭微挑,“你這是在寫什么?”
落下最后一筆后,禹宸睿才看向姚思瀅,“給你臨摹的字帖,回去好好練?!?/p>
“夫子可真是盡職盡責(zé)?!币λ紴]癟癟嘴,就她那手字還用練嗎,狂草行書隨手拈來,就是時下京城貴女們最喜歡寫的簪花小楷她也是會的,不過是覺得這種字體太小氣不常用罷了。
“既然教了你,自然要對你負(fù)責(zé)?!庇礤奉6ǘǖ乜聪蛞λ紴],昏黃燭光中似乎連他的眼神都透露著一股融融的暖意。
姚思瀅突然覺得有些臉熱,撇開了目光不與他對視,也順道打量著屋里的布置擺設(shè)。
這是建在山里的竹舍,實際上并不奢華,只是因為有禹宸睿在這里長期居住所以都盈滿了他的氣息。
香爐里燃燒著的是清竹一樣的冷香,像他這個人。
博古架上也只擺放著幾方常用的硯臺與山石刻章,姚思瀅順手拿下了其中的一方硯石以及一塊印章。
如今的硯臺多為尼山石制作,因其石料取材于孔子出生地尼山夫子洞而得名,明萬歷二十四年(1596年)刻本的《兗州府志》記載:“尼山之石,而為硯,文理精膩,亦佳品也?!?/p>
這塊橢圓形的墨色硯臺紋理細(xì)膩流暢,光潔圓潤,色澤天然,不朽不蛀,手感極佳。
而另一塊紅色的印章應(yīng)該是輕地種的昌華雞血石雕刻而成,至于印章背面刻著什么,姚思瀅眼珠子一轉(zhuǎn)對著印章呵了口氣,轉(zhuǎn)身就將它蓋在了潔白的宣紙上。
當(dāng)印章拿起來的那一刻,姚思瀅怔住了。
潔白的宣紙上只印下了六個紅色的大字:莊敏懿德輔天!
她看了看禹宸睿,唇角微微抖動,手中的印章跌落而下,被禹宸睿眼明手快地接住。
莊敏懿德輔天皇太后乃是她曾經(jīng)的封號......
姚思瀅壓下了心中的震驚,定定地看向禹宸睿,他們仿佛與生俱來的默契,實際上是幾十年相輔相助的磨合,他們沒來由地親近,那是因為他們本來就不陌生。
所以......所以禹宸睿他也是......?
“姚小姐是想到了什么嗎?”禹宸睿甚至還帶著一絲笑意若無其事地看著她。
這只奸詐的狐貍,是不是就等著她主動坦白招認(rèn)?
她偏不!
“白首如新,傾蓋如故,沒想到我與夫子之間極有默契,實在是欣喜?!币λ紴]伸手去拿印章,禹宸睿卻是手腕一翻反扣住了她,迫得她不得不近前來。
倆人的距離瞬間貼近,姚思瀅甚至能夠感覺到禹宸睿呼出的熱氣輕輕拂過她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