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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下班后,顧悠直奔江家。
管家張忠文迎上來,臉色不大好看:“顧小姐,您來了。”
“你叫我什么?”顧悠眉梢一挑,別有深意。
張忠文一愣,連忙改口:“少夫人。”
顧悠笑了笑:“少爺呢?”
“還沒回來?!惫芗疫t疑了下,“要請少爺回來嗎?”
“不用,我等他?!?/p>
剛看半集肥皂劇,院子里響起車聲。
顧悠以為江寒徹回來了,連忙起身迎出去。
不料,走到門口一看,江濤正打開車門,從駕駛位走下來。
顧悠皺了皺眉,轉(zhuǎn)身就要回客廳。
江濤叫住她:“悠悠!”
張忠文眉頭一擰,臉色沉了沉。
江濤快步走到顧悠身邊,滿臉堆笑:“悠悠,你......”
“來了”兩個字還沒說出來,顧悠抬手就是一巴掌,快準(zhǔn)狠的抽在江濤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江濤的臉狠狠一偏。
他驚愕的轉(zhuǎn)回頭看向顧悠,咂了咂嘴,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
顧悠冷冷道:“你叫我什么?”
“悠悠,你......”
“啪”!
顧悠反手又是用盡全力的一巴掌,震得手都麻了。
江濤徹底被打蒙了,兩邊臉霎時間浮起鮮紅的指印,腫的老高。
顧悠寒著臉,嚴(yán)厲的訓(xùn)斥。
“江家堂堂京市第一豪門,怎么出了你這么個沒規(guī)矩的東西?”
張忠文在一邊提點(diǎn):“小少爺,您應(yīng)該叫少夫人幺嬸。”
江濤眼睛瞪得老大,一臉撞了鬼的表情:“悠悠......”
顧悠抬手又要扇下去,江濤總算反應(yīng)過來了,往后退了兩大步躲開。
顧悠滿臉寒霜,語氣越發(fā)嚴(yán)厲。
“你爸媽死得早,我這個做嬸嬸的就替你爸媽好好管教你,免得以后出去了,讓人說江家的孩子沒教養(yǎng),丟了江家的臉!”
江濤徹底傻眼了,不知道顧悠唱的哪一出。
張忠文被震得一哆嗦,見她動了真火,連忙勸和。
“少夫人息怒,您還傷著呢,可千萬不能動氣,仔細(xì)身子。”
說著瞪一眼江濤,沒好氣的呵斥:“還不趕緊向少夫人道歉?少夫人要是氣出個好歹來,你擔(dān)待得起嗎?”
江濤雖說頂著小少爺?shù)拿郑珱]什么地位可言,張忠文跟著江健生三十多年,儼然半個主人,訓(xùn)斥江濤幾句,他也只能聽著。
江濤憋屈的咬緊牙關(guān),硬擠出兩個字:“幺嬸?!?/p>
顧悠冷哼一聲,拂袖而去,余怒未消的走進(jìn)客廳,大馬金刀的坐在沙發(fā)上。
張忠文連忙去拿水果零食,好生伺候著。
張忠文一走,江濤膽氣就壯了,黑著臉走到顧悠面前,怒氣沖沖的質(zhì)問:“悠悠,你怎么回事?”
顧悠眼皮子往上一撩,冷哼一聲:“你膽子可真不小,我好不容易才讓江寒徹答應(yīng)放過你,你居然當(dāng)著張忠文的面叫我悠悠,你是怕江寒徹忘了訂婚宴上那茬是吧?”
江濤想起張忠文的眼神,頓時心有余悸。
他勉強(qiáng)扯出一副笑臉:“還是你想的周到,不過悠悠,你下手也太重了,我牙都有點(diǎn)松了?!?/p>
顧悠深深地看著他,半晌才嘆了口氣,語氣哀怨。
“我為你丟了半條命,連打你兩巴掌都不行嗎?”
“行行行,只要你心里舒服點(diǎn),你就是把我臉打爛都行?!?/p>
江濤討好的賠笑臉,臉上火燒火燎,疼的齜牙咧嘴。
“那悠悠,你今天是來?”
“我來找江寒徹?!鳖櫽瓢г沟目粗瓭绊槺憧纯茨阍趺礃?,他們沒難為你吧?”
“奶奶讓我別在醫(yī)院礙眼,幺叔倒是沒多說什么。悠悠,我就說只要你開口,他們一定會放過我?!?/p>
顧悠打斷江濤的話,恢復(fù)一臉冷漠。
“江濤,以前我跟你幺叔沒訂婚,你叫我名字也就算了。現(xiàn)在我跟你幺叔既然已經(jīng)訂婚,那我就是你的長輩,小輩該怎樣稱呼長輩,不用我教你吧?”
江濤一愣,回頭一看,張忠文端著果盤正往這邊走。
他連忙點(diǎn)頭哈腰賠笑臉:“我記住了,幺嬸。”
“去吧。”顧悠擺擺手,打發(fā)江濤滾蛋。
“那幺嬸您坐,有什么吩咐您隨時叫我?!?/p>
張忠文笑呵呵道:“少夫人,看樣子少爺今天多半要加班,真的不用告訴他您來了嗎?”
“別打擾他?!?/p>
“那您?”
“我上了一天班,累死了,我去少爺房里睡會,晚飯送上來就好。”
張忠文吃驚的瞪大眼睛:“少夫人,您......”
這位主兒該不會是撞壞腦子了吧?
前幾天還要死要活,今天居然主動留宿?
顧悠淡笑:“怎么?你嘴上叫我少夫人,我要住這兒你卻一副見鬼的模樣,你是不是覺得沒結(jié)婚就留宿傷風(fēng)敗俗、有辱門楣?”
“不不不!”張忠文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少夫人您肯住下,那真是再好不過了,少爺要是知道,一定樂瘋了?!?/p>
“我就休息一下,別驚動任何人。”顧悠沖張忠文眨眨眼睛,“未婚同居,說出去總歸不好聽?!?/p>
張忠文一愣,只好打消給江寒徹一個驚喜的念頭。
站在臥室門口,顧悠深吸一口氣,顫抖著手緩緩?fù)崎_門。
黑灰白的色調(diào),古樸簡潔的裝飾,一眼就能看出臥室的主人是個不茍言笑、冷漠刻板的硬漢。
顧悠眼眶一熱,險些掉淚。
前世她在這間臥室生活整整五年,這里的每一處都承載著她的痛苦、掙扎與反抗。
故地重游,前世江寒徹對她的好與壞,如走馬燈般在眼前不停旋轉(zhuǎn)。
顧悠深呼吸好幾次,勉強(qiáng)平復(fù)下心情,直奔置物架。
置物架上有整整二十本相冊,封面上貼著標(biāo)簽,編號從一到二十。
顧悠隨手抽出一本,編號十二。
打開來,里面全是她十二歲時的照片,有單人照,有她和江寒徹的合照。
她抱著相冊,嚎啕大哭。
這二十本相冊,承載著江寒徹的悲歡愛恨,是她負(fù)他一往情深的證據(jù)。
江寒徹回來時,顧悠已經(jīng)哭累睡著了。
看著蜷縮在床上的小人兒,男人驚呆了。
他......是不是出現(xiàn)幻覺了?
還是在做夢?
江寒徹眨了好幾下眼睛,又用力揉了揉,床上的人還在,沒消失。
他屏住呼吸,躡手躡腳的走過去,生怕動作幅度大一點(diǎn),就會把安睡的小人兒驚醒。
近前一看,顧悠臉壓在相冊上,牛皮封面的字跡凹痕里濕漉漉的,而她的眼皮子腫的厲害。
江寒徹一怔——她居然會看著相冊哭了?
這貨難不成真的撞壞腦子,轉(zhuǎn)性了?
撞得好!
江寒徹快速沖了個澡,裹著浴巾回到床邊,內(nèi)心好一番掙扎,最終嘆口氣,默默地去書房。
她今天能來并且留宿,他已經(jīng)很知足了,別的壓根不敢奢望。
顧悠這一覺睡得特別踏實(shí),醒來時已經(jīng)快九點(diǎn)了。
打開手機(jī),八個顧麗君的未接來電,十多條信息。
最后一條信息說,江健生已經(jīng)醒了,她們得盡快去探望道歉。
顧悠心頭一松,跳下床順手拉開衣柜。
柜子里都是男士服裝。
顧悠皺了皺眉,環(huán)視一眼臥室。
嘖,這煞白的墻壁,跟醫(yī)院似的,怎么看怎么不爽。
一點(diǎn)都不溫馨。
顧悠叫來張忠文,吩咐他把臥室里貼上米色墻紙,沙發(fā)扔掉,換一副雙人吊籃,窗簾換成淡黃色小碎花田園風(fēng),飄窗鋪上羊毛毯,堆幾個卡通抱枕,擺幾盆多肉,再給她準(zhǔn)備些衣服。
離開江家,顧悠給顧麗君打了個電話,約定在醫(yī)院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