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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五百塊錢?
雖說在零幾年的時候,五百塊錢也不少了,但是我從小到大都沒出過門,何況是去那么遠(yuǎn)的地方,到時候兩眼一抹黑,身上錢花完了,我找誰去???
我吞了口唾沫,艱難地開口說:“爸,你對我真是太好了......但是我有一個問題,五百塊錢去是夠了,回來咋辦?再說,就五百塊錢而已,你給我現(xiàn)金就行了,還至于弄個卡?”
我爸嘴唇微微翕動,眼神閃爍了下,似乎在躲避我的直視。
然后,他嘆口氣,對我說:“這就是你師父交代的第三件事了,他說......你去了洛陽之后,三年之內(nèi),都不用回來了。”
“?。课灏賶K錢?三年?爸,你要是不想要我了,你就直說,我知道我沒考上大學(xué),對不住你跟我媽,那你也不能不要我啊......”
我這回真是傻眼了,心說就算讓我離家闖蕩三年,也不能就給我五百塊錢啊!
“唉,臭小子,我也沒辦法,但是你師父就這么交代的,而且他說你要是三年之內(nèi)回來了,全家都會有血光之災(zāi)。”
事情到了這一步,我也明白我應(yīng)該接受現(xiàn)實(shí)了,于是含淚收下銀行卡,問我爸:“那我什么時候出發(fā)?”
“現(xiàn)在,趁著你媽沒在家,否則等她回來,你想走就難了?!?/p>
我忽然冒出一個不靠譜的念頭,對他說:“我媽要是回來,誤以為你因?yàn)槲覜]考上大學(xué),把我打死了,她要報警咋辦?”
“......那你就給她寫封信!”
寫信是個好主意,不然以我媽的性格,她非得報警把我爸抓起來不可。
回屋給我媽留了封信,但我這人不大會表達(dá),想了半天也沒什么說的,索性只留了一行字。
“媽,我走了,但我沒有自殺,也不是讓我爸打死了,他讓我出去闖蕩三年,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的!”
寫完信,我開始收拾行囊。
其實(shí)也沒什么收拾的,幾件衣服,一雙鞋,一個MP3隨身聽,耳機(jī),還有那幅跟了我十幾年的畫。
收拾好之后,我正要把家里的鑰匙一起裝包里,但想想又拿了出來,扔進(jìn)了抽屜里。
既然三年不讓我回來,這一去生死難料,說不定我就餓死在外頭了,戴鑰匙有個屁用!
最后,我抓起桌子上的蟒仙真身,看了兩眼,塞進(jìn)了包的最里層。
出門的時候,我爸連送都沒送我,只是拿了一道符給我,告訴我說,這是師父十三年前留給我的,讓我去洛陽之后,用這道符救人。
我心里堵著氣,也沒問那么多,接過那道符,也一起塞進(jìn)了包里。
出了門,坐車,前往火車站。
我折騰了好半天,才坐上了開往洛陽的火車臥鋪,看著月臺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心里除了一絲興奮,還有一絲對未來的期待。
其實(shí),我爸讓我買硬座,這樣能省點(diǎn)錢,但我沒管那么多,反正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到了洛陽什么樣都是未知,省那點(diǎn)錢能頂什么用?
當(dāng)火車終于開動的時候,看著熟悉的城市離我越來越遠(yuǎn),最初的興奮和期待已經(jīng)被一種離家出走的傷懷和恐懼所替代了。
我不由自主地濕了眼眶,望著窗外,不知什么時候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夢里,見到了一座好大好大的城市,街道寬敞,燈火輝煌。
洛陽,我來了。
......
這一覺睡得太死,一直到下午一點(diǎn)多,才被列車員叫醒。
他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我,說洛陽到了。
我這才趕忙看了看時間,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睡了十六個小時!
腦袋昏昏沉沉的,仿佛做了很多很多的夢,但又什么都記不清了。
面對著周圍怪異的目光,我用力甩了甩頭,下車!
出了火車站之后,看著大街上的人流和車流,我沒有猶豫,直接叫了一輛出租車,讓他按照紙條上的地址,直接過去。
二十多分鐘后,我站在一座大四合院的門口,抬頭望著面前近三米高的朱漆大門,心里有點(diǎn)打鼓。
地址一點(diǎn)沒錯,我要找的上官富,應(yīng)該就住在這里??礃幼?,這也是個有錢人家。
師父留下的那張紙條后面,其實(shí)還有幾句話,是我在上了火車之后才發(fā)現(xiàn)的。
紙條上說,上官富的女兒,將會在七月十五中元節(jié)那天發(fā)病,這一病就是半個月。
而我,需要在半個月之內(nèi)趕到他家,否則,上官富的女兒就會一命嗚呼。
今天是陰歷七月十七。
也就是說,根據(jù)師父的留言,現(xiàn)在上官富的女兒已經(jīng)發(fā)病兩天了。
我深吸口氣,上前敲門。
門砰砰的響,我的心里也是怦怦亂跳。
其實(shí)我心里一點(diǎn)底都每一,但師父說過,我娶的蟒仙媳婦會幫我,待會可就全靠她了。
不過我試著在心里喊了她幾聲,她卻全然不理我,這讓我有點(diǎn)恍惚,心說難道前天晚上那些,全都是我的夢而已?
我正在糾結(jié),大門忽然打開了,里面走出一個滿臉晦氣的家伙,看了我兩眼,沒好氣地問。
“小孩,你找誰?”
我有點(diǎn)不爽,管誰叫小孩呢?
“你好,我是崔半城的徒弟,我?guī)煾杆先思易屛襾砺尻?,找一個叫上官富的,請問,這是他家吧?”
我故作鎮(zhèn)靜地說道,其實(shí)這些話早都在心里背好多遍了,生怕說錯了丟面子。
“崔半城?不認(rèn)識。這里是上官富的家不假,你找我們老板干什么?”
“呵呵呵,不認(rèn)識我?guī)煾覆灰o,如果我沒說錯的話,你們家老板的女兒,應(yīng)該在兩天前突然生了怪病,對嗎?”
我很有信心地說完之后,便微笑著等他的反應(yīng)。
這些都是師父在十幾年前就交代好的,按著紙條上說的,絕對不會錯。
但我沒想到,這人聽了之后,先是愣了一愣,然后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對你個頭啊,哪里跑來的野小子,胡說八道什么,趕緊走遠(yuǎn)點(diǎn),你再在這里討嫌,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我傻眼了。
這不可能啊,師父留的紙條里說的清清楚楚,怎么會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