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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云漾望著那幾滴血跡,一把拿起他的手指,皺著眉頭看了好一會。
而盛千燁也未曾阻止她的行為,只是笑得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你不是體弱么?扎自個兒的手干什么?也不怕折壽?”云漾似乎也發(fā)現了自個兒的表現得太過于激動了些,放下他的手指,斂住心下驚意,試探著問道。
她是毒老叟的親傳弟子,盡受毒老叟的真?zhèn)?,甚至還有幾分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勢態(tài),這世間學醫(yī)者,再沒得幾人能與她并肩的了。
所以,她剛剛不過一眼,就看出他似是中了毒。
而這毒,好似并非這些天來才中的。
可他一個體弱皇子,又是怎么中的這種劇毒呢?
更何況,他從小就被皇帝與太后保護得那么好,哪可能會中這種毒?
不過......她頭回見他之時,他不就是被人追殺么?
難不成,他一個久居深宮的王爺,還能有什么仇家?
云漾皺著眉頭想得認真,盛千燁卻全然不當一回事一樣的笑笑,道:“不過就是兩滴血罷了,你倒好,怎么還扯到折壽上面去了?更何況,我知曉心疼娘子,娘子不該感到欣慰么?”
“盛千燁!”云漾不理他的嬉皮笑臉,扯住他衣袖,一副正經的模樣,道:“如今你是我的相公!無論如何你不該有事欺瞞于我的!”
雖是已經重生了三世,云漾骨子里頭那股二十一世紀人的性格已經淡去不少,但到底還是沒有全部消去,她到底還是覺得男女應該平等。
更何況,她還不想當活寡婦。
要知道,毒這種東西,是最控制不住的。
若是這回她才嫁進寧王府,盛千燁就毒發(fā)身亡了,怕是她這一生都要背上一個克夫的名號。
盛千燁似乎是看出了云漾的那點小心思,也收斂了唇邊那抹自進門以來,便一直掛于他唇邊的笑意,道:“放心吧,你相公命硬著呢?!?/p>
“那是誰自出生起國師便斷言活不過二十五歲的?”云漾這回倒是笑得妖嬈了起來,今夜她若不將盛千燁的那些秘密給弄清楚的話,她就枉為人妻!
聞言,盛千燁好久都沒有再搭話,就當云漾要忍不住繼續(xù)逼問出聲的時候,盛千燁才道:“那不過就是一個唬人的幌子,我是中毒了?!?/p>
云漾當然是知道他中毒了的,這毒她也能解,但她更好奇的是,究竟是誰,竟然在盛千燁還是孩童的時候,便對他下這么重的毒手。
也虧得他還堅持下來了這么多年,他簡直無法想象這些年他該是如何度過來的。
這么想著,云漾的臉上自然而然的閃過了一抹心疼。
而且她如今的身份不再是亂城之主歐陽匪,而是他的寧王妃云漾,所以他只能裝得副驚訝十分的模樣問道:“這毒誰能夠解?”
她沒有問他這毒是誰下得,因為她知道,他是不會告知于她的,她也沒有告訴他,她會解這毒,因為她至少現在,還不想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在眾人眼前。
“毒老叟,”說完這話,盛千燁頓了一頓,仔細觀察著她的神色,卻見她不為所動,只得續(xù)道:“本來他的弟子歐陽匪大致也是可以的,可是就在我打算去尋她的時候,她已經死了。”
聞言,云漾面上雖是不為所動,心下卻是波濤洶涌了起來。
這里面,心虛是占了大半的。
如果,她沒有被百里暮楊推入懸崖,沒有遇上盛千燁,就算盛千燁真的領了手下過來尋她,依她的性格,就是盛千燁死在了她的眼前,也不一定不會出手相救的。
這是第一次,云漾這么的感謝百里暮楊將她推入了懸崖,讓她能夠遇見盛千燁。
雖然說,如今的她與他并沒有多深的感情,但是,她是真真正正的覺得,盛千燁是個當今世上難遇的好男人,她相信,若真這般相處下去,她總有一日,是會忘掉那些是是非非,愛上他的。
這么想著,云漾望向盛千燁的眼睛中,也多了幾分柔意。
但是,就算如今她就站在他的跟前,卻也無法正大光明的來替他治病。
因為,她知曉,一旦她是歐陽匪的事情傳了出去,一定會為盛千燁引來更大的災禍,顏如邀那個人,簡直就是個瘋子!
他要是知道了她就是歐陽匪,還已經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之下,嫁作他人為妻,他首先一定會不顧一切的將她帶回他的陰陽宮囚禁她,并且還比當初對付百里暮楊還要狠的手段來對付盛千燁!
盛千燁可不跟百里暮楊一樣命硬,恐怕還沒被顏如邀折騰兩下,就命喪黃泉了。
更何況,重生這種事傳了出去,依如今人們的這種封建思想,怕是要將她給當妖怪一樣火燒了祭天的。
雖然說,她已經死了兩回了,可她骨子里頭對于死還是有幾分畏懼的,更何況還是被火給生生的燒死。
不過,她也不會就這么看著他去死而見死不救的,她一定會想著法子來救他的。
他體弱,那么作為他明媒正娶的王妃,她日日給他燉藥湯當是常事吧?
就這么一會,云漾的心里面便有了解決方法。
見了云漾這個樣子,盛千燁眉心一沉,卻仍然用極盡溫柔的聲音對云漾道:“早些歇著吧,明兒個還要早起入宮去給皇后請安呢?!?/p>
話落,盛千燁拿起床被子便打算去打地鋪。
聞言,云漾總覺得盛千燁有一點怪異,但具體是哪里怪,她又說不上來,只能壓下心中那股詫異,拉住了他的袖子,阻止了他接下來的動作,溫聲道:“你也一道睡床上來吧,要不,明兒個婢子瞧了你睡地上,還得以為我這王妃不得你寵,這才大婚頭一夜呢,你便是睡地上也不肯同我一道睡床?!?/p>
盛千燁聽了這話,也覺得有理,停了手下動作,鋪好了床,褪去衣物,只剩里衣,躺至榻上,瞧著還在對著銅鏡取首飾的云漾,睡到了里頭去,閉眸,不再作言語。
兩人就這般,相背而眠,一夜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