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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疼,好疼......
江云霏躺在冰涼的青磚地上,疼得整個人縮成了一團。
馮屠戶拽住她的頭發(fā),狠狠地按著她的頭往地上砸,他暴戾地叫罵著,“讓你逃跑!讓你逃跑!老子買你回家當婆娘,難道還虧了你啦?”
她原本是二十一世紀人,因被人販子綁架,逃跑時跳車失去意識,沒想到再次醒來成了古代囚籠里的小奴隸。
在對她施暴的人是買她回去當婆娘的鰥夫,他的前幾任婆娘都是被他活活打死的。
她逃跑不成,被馮屠戶抓住,直接當街暴打!
街道上的行人圍成了一個圈,個個為這小丫頭感到可憐,可馮屠戶名聲在外,哪里有人敢上前阻攔,得罪馮屠戶。
江云霏被打得渾身是傷,疼得受不了了!
她伸出滿是泥垢的小手,拽住了一旁一位大哥的衣擺,艱難地吐出了一句話來:“救命!”
“你可別害我!”豈料那位大哥像是沾了瘟疫一樣,趕緊一腳將江云霏踹開了。
江云霏疼得低呼一聲,整個人不停地顫抖著,額頭上冒著大顆大顆的冷汗。
“真是個小騷貨!還沒進門,就當著老子的面勾搭其他男人。”馮屠戶眼睛發(fā)紅,像是瘋了一樣,更加用力地踹向江云霏。
江云霏轉而向一旁的大娘求助,面前的這位大娘,看她的表情多可憐自己啊!她又伸手了出去,剛一個動作,大娘立即跟見了鬼的后退!
連帶著周圍其他人也都往后退了退!
江云霏死死咬著唇,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馮屠戶的拳頭砸在她的身上,她連躲都沒地方躲。
反抗嗎?她一個瘦骨如柴的小丫頭,連一桶水都提不起來,怎么跟整日里殺豬、扛豬肉的馮屠戶打?
江云霏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或許,死亡就是她的宿命吧。
“住手!”
耳邊乍響一聲,竟然有人來阻止馮屠戶的暴行!
江云霏驚詫地睜開了眼睛,只見一個黑發(fā)黑眸的少年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少年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棉布青衫,挎著一個藍布包,薄唇緊抿,黑眸略有些緊張地向馮屠戶看去。
期間,少年又瞟了一眼江云霏,小丫頭被打得鼻青臉腫,渾身是傷,也不屈服,就只死死地咬住嘴,一點哀嚎的聲音都沒有,模樣非常倔強。
馮屠戶停了下來,抬頭看著毛都還沒長齊的少年,怒吼一聲道:“老子打自己的婆娘,干你屁事!”
少年緊抿了下薄唇,眉頭緊緊鎖?。骸澳阍俅蛳氯ィ鸵懒?。”
“死了就死了。”馮屠戶發(fā)出一聲滿不在意的嗤笑聲,抬起腳,用力踩在了小丫頭的腦袋上,小丫頭毫無抵抗之的躺在地上,那雙清澈、水靈的眼睛眼巴巴地看著少年,好像在期望著什么。
少年心口緊了緊,這是一條命??!此刻就掌握在他的手中。
他抬眼看向那大漢說:“反正你是要打死的,不如給我?!?/p>
“你要她?”馮屠戶一副聽錯了的樣子,逗他笑道:“行?。∧阋悄玫贸鍪畠摄y子來,一文不少,我就將她給你?!?/p>
少年一怔,捏了捏挎著的藍布包,心中非常糾結,不偏不倚,他的藍布包里正好有十兩銀子,可這是他要交給書院念書的束脩,是母親每日一針一線繡手帕、納鞋底,好不容易攢下來的,若是沒了這十兩銀子,家中肯定再也拿不出多的銀兩,他明年也沒法繼續(xù)在書院念下去了。
“呵呵......”馮屠戶笑了兩聲,說:“沒錢就別來開老子的玩笑。”
馮屠戶打夠了,拎起江云霏就要回家。
江云霏無力地耷拉著腦袋,不過是萍水相逢,人家不救她,也是人之常情。
“你站??!”少年叫住了屠戶,他一咬牙,將十兩銀子從藍布包里掏了出來,“這里是十兩銀子!你拿走,小丫頭我要了!”
江云霏努力睜開受傷的眼睛,看著目光清澈而堅定的少年,眼眶一紅,晶瑩地眼淚滾落打濕了她臟兮兮的小臉。
馮屠戶笑著走過來,拿過少年手中的錢袋,認真地數(shù)了數(shù),隨即一推,將江云霏推到了少年跟前,說:“帶走吧,這丫頭以后就是你的了?!?/p>
馮屠戶拿了十兩銀子,喜滋滋的,腳步飛快地走了,今日可賺大發(fā)了!
一旁圍觀的人逐漸散了。
少年俊秀的臉上掛著一絲糾結,他低頭看著眼前骨瘦如柴的小丫頭問:“小妹妹,你家在何處?”
江云霏可憐兮兮地搖了搖頭。
“你可有什么去處?”
江云霏依舊可憐兮兮地搖頭,一雙水靈的眼睛眼巴巴地看著少年,反正,反正她哪里都不去,就要跟著他!
少年嘆一口氣,無奈道:“那你愿意去我家嗎?你放心,我并不是買你回家當媳婦。”
江云霏眼睛一亮,猛地點頭,聲音清脆地道:“好?!?/p>
少年又問:“那你總該知道自己叫什么吧?”
“我叫江云霏。”江云霏展顏一笑,露出一顆顆整齊的貝齒來,她步伐緊緊地跟著少年,生怕少年把她丟下就跑了。
少年自我介紹說:“我叫紀遠清,年十七,清溪村人士。”
清溪村是一個臨溪的大村落,有上百戶人家。
從村口的大路一直走到底,然后再拐彎上一個小土包上,就見到了一戶人家。
這戶人家用竹條編了籬笆圍成一個很寬闊的院子,院子右邊墻角種了顆桂花樹,左邊是一口井,地面收拾得干干凈凈的,十分整潔。
屋子是一棟茅草屋,三間臥房并著一個堂屋,茅草屋的兩側還搭了一個廚房和一個柴房。
此時院子里擺了一張方正小桌子和兩把竹椅子。
一個穿著泛舊藍布棉衣裳,頭上挽起了發(fā)髻,用了根木簪子插著的婦人坐在桌旁,她臉色蠟黃,眼角長了細紋,眼瞼下烏青,看起來極累的樣子。
她面帶慍色地看著低頭認錯的紀遠清,硬是說不出半句責怪的話來,忽而,長長舒了一口氣來,“罷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多謝母親諒解,是孩兒對不住您?!奔o遠清心中依舊愧疚,他什么都不怕,就怕母親對自己失望,氣壞了身體。
“可問了她叫什么?家里是什么情況?”
“她叫江云霏,是個孤女?!?/p>
紀母李氏嘆了聲氣道:“看著也是個可憐的孩子,身上都是傷,大冬天的還穿得那么單薄?!?/p>
屋內(nèi),江云霏正泡在浴桶的熱水之中,只露出一顆小腦袋來,心里有點忐忑不安,不知道以后該怎么辦,好像唯一能行的,就是先賴在這戶人家,等了解這個古代的情形,然后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