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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看來還是瞞不過你?!碧畦方z毫不意外,他早知曉唐洛彤在試探,反正遲早都是要攤牌的,不如讓唐洛彤早日打消疑慮。
“能在榮景堂來無影,去無蹤,大哥這身武藝,少說也練了十多年吧?!碧坡逋畨旱土寺曇?,唇邊笑意微妙,目光篤定。
“你的毒術,應該也是受高人指點吧?!碧畦吩掍h一轉,將話頭引到了唐洛彤身上。
他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讓唐洛彤別再打聽,唐洛彤自是聰慧,只是淺笑著喝茶,不再多言。
“時辰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了。”唐瑾宸放下茶盞,鳳眸微瞇,話音剛落,就徑直起身走出。
唐瑾宸算得剛剛好,只在唐洛彤房中坐了一盞茶的時間,唐洛彤奪魁,得府中上下贊賞,唐瑾宸前來賀喜,名正言順,而且這時間不多不少,剛好夠兄妹敘舊,絲毫不會引人非議。
唐洛彤眼見著唐瑾宸的背影消失在沉沉夜幕中,臉色不著痕跡地沉了下來,那抹笑意也漸漸消散,神情諱莫如深。
翌日清晨,碧柔風風火火地闖進了唐洛彤的房中,此時唐洛彤還未睡醒。
“小姐,您怎么還睡著,快起來,有貴客登門了?!北倘釋⑾茨標當R置到木架上,焦急地提醒道。
唐洛彤不情愿地睜眼,打了個哈欠,從床上坐了起來,接過碧柔擰好的毛巾,擦了擦臉。
“是哪位貴客?”唐洛彤疑惑道。
“太子殿下?!北倘釡惖教坡逋?,說得恭謹小心。
唐洛彤頓時困意全無,沒想到夜元凱這么快就來了。
群醫(yī)會上每年的一甲得者都會有權貴看中拉攏,更何況昨日唐洛彤還救了夜元凱的命,在離開榮景堂之時她就料到夜元凱看中了她,心里本以為此事當慢慢來,可夜元凱倒是絲毫不慢。
坐在梳妝臺前,碧柔給唐洛彤梳妝打扮,打開紅木鏤花妝匣,拿出了不少鎏金珠釵和鑲寶石的珠花簪子。
“小姐,太子殿下不是一般人,奴婢給您梳個流云髻,定要將您打扮得明艷動人?!北倘崮弥鴰字рO環(huán),在她頭上試著,釵環(huán)顏色艷麗鮮亮,十分奪目。
“這些都收起來,梳尋常發(fā)髻即可。”唐洛彤吩咐道,夜元凱是當朝太子,平日所見的,必定都是錦衣華服,珠翠滿頭的女人,她若也是如此,未免太過媚俗。
自從唐鶴失蹤之后,唐家在京中的地位就低了不少,這回群醫(yī)會上唐洛彤一舉奪魁,是讓唐家重振旗鼓的好機會,而夜元凱,無疑是最好的助力,所以她得好好抓住。
碧柔雖想不到這一層,但還是按唐洛彤的吩咐做了,唐洛彤只挑了兩只素簪,換上一身淺碧輕紗襦裙,白錦織花長緞束上盈盈一握的素腰,簡單卻十分清麗。
唐洛彤的五官本就生得清秀靈動,雖然年紀尚輕,可一身素色讓她得氣質沉穩(wěn)了不少,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不似閨格女子那般溫婉謹慎,反而帶著外頭江湖俠女的爽朗大氣。
踏出房門,庭院里的蘭草生得蔥郁,開了不少白里泛黃的小花,唐洛彤伸手摘下兩朵,點綴在烏發(fā)之中,使得她嬌俏與沉穩(wěn)并重。
夜元凱在前院忠穆堂,那是唐府招待貴客的地方,唐洛彤進去,見老祖宗,唐雄天和柳氏,以及唐凝雪都在,唯獨三房沒人過來。
青葉是不管府中閑事的,平日都在臨川苑里,她一個婦道人家,早年喪夫,來不來都無人在意,所以不來也正常,只是唐瑾宸作為三房嫡子,竟然也沒來。
唐洛彤恭敬行禮,坐到了老祖宗身旁。夜元凱身份貴重,自然坐在最前方的高位上,老祖宗坐在右側,二房坐在左側。
唐凝雪明顯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的,妝容發(fā)髻自是不必說,倒是身上隱隱散發(fā)著的清香格外特別,細細嗅著,沁人心脾,令人神往。
“沒想到二小姐不僅容貌脫俗,這醫(yī)術也是如此高明,昨日若非有你,本宮恐怕兇多吉少了?!币乖獎P放下手中茶盞,望向唐洛彤的目光里泛著異樣的欣賞。
“殿下過獎了,臣女不過是做了該做的,看殿下面色紅潤,可知身子已無大礙?!碧坡逋h首淺笑,對面卻一直有束冰冷的目光,陰惻惻地打量著她。
“不錯,本宮回宮后,召御醫(yī)診斷過,他們也認同你的說法,昨日本宮沒來得及好好謝你,今日便親自前來一并獎賞?!?/p>
夜元凱使了個眼色,候在身邊的侍衛(wèi)便將東西呈給了唐洛彤,碧柔代她收下,她起身謝恩。
只是在謝恩時,唐洛彤的眼底閃過了一抹得意,果然不出她所料,宮中的御醫(yī)都是醫(yī)術高明的正統(tǒng)大夫,根本診不出金蠶毒。
雖然他們一定心有疑慮,可誰都不愿承認自己無能,有個現成的臺階,自然就都跟著下了,反正夜元凱的毒已經解了,誰會沒事找事,節(jié)外生枝?
“二小姐如此出色,也是唐府的這些長輩教導有方,本宮會啟奏父皇,讓唐大人的官職再升一個品階,同時封唐老夫人為命婦?!?/p>
夜元凱緊接著道,唐雄天心中大喜,立刻拱手參拜,唐雄天這個四品典儀的閑職已經做了好些年了,自從唐鶴失蹤,他就再沒晉升過,如今沾唐洛彤的光,終于能升官了。
“多謝太子殿下,只是臣婦原本是把老骨頭,這命婦之銜,臣婦愧不敢當。”
老祖宗顫巍巍地欠身,在夜元凱面前十分謙卑,老祖宗是聰明人,此次唐家地位驟然抬高,恐怕樹大招風,惹來旁人嫉恨,所以越是榮耀,便越是謹慎。
以前唐鶴在時,唐家還有個依靠,可現在唐瑾宸從商,習不得醫(yī)術,只剩了唐雄天在官場。
唐雄天盡會巴結朝中權貴,自己卻沒什么真本事,就是個小家子氣的笑面虎,在官場沉浮這么多年,一只都是個四品閑職,要不是老祖宗精明能干,恐怕唐府早就敗了。
“老夫人過謙了,這京中的醫(yī)學世家,論及資歷,誰都不如您,您若是當不得,那就無人當得了。”
夜元凱說著些場面話,目光一直在隱隱打量著唐洛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