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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若不是爹爹來得及時,我孤身一人,豈不是......”柳淑言說著眼淚再也忍不住,決堤而出,眼神卻飄忽在柳秋兮帶來的那一群人身上。
護國侯順著她的目光一看,見后面跟著的大群家丁,渾身一僵。
這分明是上門挑事的架勢,思及此,看向柳秋兮的目光中已經(jīng)有了懷疑。
王姨娘能指使府里的家丁也就罷了,就連柳秋兮這個庶女都可以,這意味著什么?
護國侯本就生性多疑,不用柳淑言再繼續(xù)多說什么,瞧著他現(xiàn)在的神色便清楚,他對這母女二人的懷疑種子已經(jīng)種下,不日便會生根發(fā)芽。
“不是的,我來只是為了像姐姐討要一個說法,為何下毒害我不能參加宮里的宴會,這次宴會何其重要,而且是她動手打了我?!?/p>
柳秋兮反應(yīng)過來,趕緊走到她面前,特意將面巾解開,露出一張面目全非的臉。
一雙眼睛通紅,眼淚就像是不要錢似的不停地往下滴。
護國侯抬眼望去,只見她一張臉上都長滿了不知是什么的紅疹,有的已經(jīng)破掉開始往外流出了膿水。
簡直倒人胃口,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重新落在柳淑言的身上,等著她的解釋。
“我為何要下毒?這對我有何好處,身為嫡女我本就有機會進宮,何苦再陷害你,只怕是妹妹自己拿錯了東西。”
柳淑言的話說得意有所指,怕其他人還不知道,又將話說得更加清楚。
“昨日妹妹特意送了我一盒上好的胭脂,據(jù)說是你常用的,特意拿來給我試試......”
她靜靜的站著,宛若一個勝利者,說出的話卻已經(jīng)激起了千層風浪。
“倘若真的要做主,爹爹,你也該替我做主,莫要在繼續(xù)偏袒......”
但她卻還未放過柳秋兮,滿臉幽怨的看著站著自己面前高大的身影。
護國侯往日確實多有偏袒他們母女二人,不論什么事,只要她們?nèi)詢烧Z便能糊弄過去。
而柳淑言只能吃下暗虧,卻無處申冤,反而還在他眼里樹立了一個囂張跋扈的形象,導致父女徹底離心。
護國侯頓時愣住,目光微閃,頗有些心虛。
“你姐姐說的可是真的?”被柳淑言這么步步緊逼,他自然得秉持公正。
柳秋兮的眼淚未曾止住,反而流的和你姐洶涌,余光狠狠地瞪了柳淑言一眼,垂在兩側(cè)的手已經(jīng)握成了拳頭。
沒想到她三言兩語,竟然就讓父親有這么大的變故。
但她并不是蠢笨之人,何況跟在王姨娘的身邊,更是學了一身的好演技。
撲通一聲,只聽她直接跪在了地上,滿臉悲痛,像是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聲音更是悲慘異常。
“絕不是真的,我聽聞姐姐從宮里回來,卻并未有一人相送,本想過來好好問問......一言不合起了沖突,但絕對不是姐姐說的那樣?!?/p>
柳秋兮說著,又可憐兮兮的抿了抿嘴巴,繼續(xù)道,“爹爹,秋兮知道錯了,不該沖姐姐發(fā)脾氣,但我都是一片好心,卻被姐姐說得如此不堪?!?/p>
有了上一世的經(jīng)歷,柳淑言自然清楚她這張嘴巴,死的都能說成是活的,
但如今聽見這些話,果然是巧舌如簧。
不僅將之前的一切帶了過去,為自己找了一個好借口,還特意點了皇宮之事,就為了將她推上風口浪尖。
柳淑言冷著臉,心中的恨意更加濃重,因方才那一巴掌升起來的快感也消失得一干二凈。
護國侯來這為的就是這件事,宮里的事鬧得人盡皆知,自從聽說柳淑言自作主張醫(yī)治太子,他便坐立不安,唯恐連累了護國侯府。
柳淑言何曾會醫(yī)術(shù),他從未聽聞,自然不相信她真的有能力。
“太子如何了?”他瞬間便轉(zhuǎn)移了注意力,直接問道。
柳淑言冷笑聲突兀的響起,似是嘲諷親情疏遠,又似乎是在自嘲自己的經(jīng)歷。
但聽在眾人的耳朵里,異常刺耳。
“父親若真想知道,何不現(xiàn)在進宮去看看?”
說完她便頭也不回的直接進了自己的院子,懶得再去看身后的人一眼。
多看一眼她都覺得惡心,她表面上雖然裝的堅強,卻還是被護國侯的態(tài)度刺痛了心。
好歹是自己的父親,但在他眼里,自己卻連草芥都不如。
“爹爹,姐姐是不是真的沒有醫(yī)治好太子,這才......”柳秋兮抓住這個機會,繼續(xù)煽風點火。
她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一定要將剛剛的場子找回來。
都說打蛇打七寸,護國侯的軟肋在哪,她又怎會不清楚。
護國侯本還未柳淑言方才的態(tài)度失神,被她一提醒,更多的是憂心。
“你趕緊去宮里看看?!彪S手指了一個人吩咐完,他才又重新進了柳淑言的院子,這事他勢必好好詢問清楚。
柳秋兮趕緊跟在他的身后,但才剛到門口,又被他喝住。
“你先回去?!?/p>
柳秋兮張了張嘴,正要找個借口留下,但迎來的只是護國侯警告的目光,縱使心又不甘,還是乖巧的點頭,沒有再進一步。
看著破爛的院落,她嫌棄的跺了跺腳,似乎才踩踏了那么幾步,都玷污了她的高貴。
看向里面的目光陰險至極,柳淑言你不是一直自誹嫡女,這次倒要好好看看你怎么解釋。
如今她心底已經(jīng)認定,柳淑言在皇宮勢必做了什么,得罪了皇家。
不然若真的能救得了太子殿下,又怎會孤零零一人回來,直到現(xiàn)在連封賞的人都未曾過來。
既然進不去里面,她當然也沒有繼續(xù)留下的必要了。
輕笑了一聲,便挺直了腰板,朝著王姨娘那邊而去,她要將這個好消息立馬告訴母親。
柳淑言坐在矮桌前,特意斟了兩杯茶,聽見門邊的腳步聲,她并未抬頭,清清冷冷的嗓音漫不經(jīng)心的響起。
“父親是怕我連累了整個侯府。”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他為何進來,柳淑言一清二楚。
只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派人進宮打聽消息了。
“宮中之事你且細細道來?!弊o國侯腳步微頓,并未否認,眉頭緊鎖語氣里是掩飾不住的急切。
“您若真如此關(guān)心,我在宮內(nèi)一整夜,為何不曾派人前去詢問?”柳淑言卻沒如他所愿傾言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