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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行車途中。
兩人并排坐在后座,柳沫沉默良久后悶聲悶氣地說:“你別理我媽,直接不用管?!?/p>
宋欽軒向來是個會察言觀色的聰明人,也沒問緣由,只是說個好便保持沉默。
得到回答,柳沫將目光落向窗外的夜色中,晚間的城市五彩閃爍,好看得很。
她在看風(fēng)景,他卻在看她。
長長的睫毛在她雪白眼瞼之下投下淡淡的陰影,在眨眼間隙會覺得輕盈。
原來真的有一種姑娘不用美得驚艷,卻自帶一種讓人移不開的魔力。他這么想。
此時,她突然轉(zhuǎn)過頭,撞入他沉沉如海的視線中。
他聽見她認真無比地問,“我們睡一間房,還是兩間房?”
“兩間房?!?/p>
“啊?!?/p>
“怎么?”男人將身子靠過去三分,眼底彌漫出霧般的笑意,“睡兩間房讓你覺得很難以接受嗎,你要睡一間房一張床的話,我是完全不介意的?!?/p>
聽完一番話的柳沫早已紅透耳根,心跳加速。她咬唇,“誰要和你睡一張床,我只是在想,不該問出這么沒腦子的問題來。”
睡一間房,一張床,她怎么敢有這種妄想。
“宋宋?!彼蝗婚_口,湊過去,“別人好像都有些怕你,我好像并沒有那么怕,難道說是從第一次開始你就幫我的原因嗎?”
男人眼底微微壓抑,并不是因為她問的問題,而是源自她對他的稱呼,宋宋?
從來沒有人如此怪的稱呼過他,但是還真別說,居然聽起來有著久別重逢的親昵?
下一秒,宋欽軒猛地湊過去逼視她,一雙狹長的眸中卷起千層雪浪,透著十足十的惡意。
不消一眼,讓人寒從腳底生。
她微微瑟縮在后座角落中,抿抿唇看他,“你干什么,別這樣。”
他宛若泰山巋然不動,依然用視線狠狠鎖住她,眼底的風(fēng)雪不減半點。
“誒——”見他沒反應(yīng),柳沫只好又伸手輕輕拍了拍他胳膊,“別這么看我,我害怕......”
“害怕了?”
他在瞬間收斂起眼底的惡意,唇角緩緩彎出玩味弧度,“我還以為你真不怕我呢?!?/p>
原本嚇得不輕的柳沫這才反應(yīng)過來,居然是在嚇唬她?!
“宋欽軒,你——”
“叫宋宋?!?/p>
“宋宋......?”她喊了聲,然后完全忘記自己要發(fā)一通小脾氣。
而男人將她的細微表現(xiàn)盡收眼底,然后想,這樣子的相處,真適合過日子啊。
真輕松。
搬進去后的第一晚,柳沫躺在柔軟的床上失眠。
她從來沒住過這么大的臥室,并且這里面的裝飾擺設(shè)全是淡粉,敢情把她當個公主?
后來的柳沫才知道,當你遭遇一些不幸的時候,上天總會安排其他人來彌補你,賜你一場救贖,歸還你所有該得的美夢。
翻身,滾動。
再翻身,再滾動。
如此往復(fù),很多次都還是不能夠入睡。
于是柳沫掀開被子下床,趿拉上拖鞋,去敲響了宋欽軒的門。
不消兩分鐘,門內(nèi)便傳來沉穩(wěn)的男子腳步聲。
門一開,看見的是睡意惺忪的男人,他的頭發(fā)不似白日那般規(guī)整,甚至有幾縷黑發(fā)往相反的方向垂在額頭,可是好看的人在什么時候都是好看。
深夜的宋欽軒,一張臉驚為天人,不似凡人。
被人吵醒美夢可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可是男人開門后卻難得以一種溫和的口吻問,“你認床睡不著嗎?”
她抱著個枕頭盯著他,眼巴巴地,“我也不知道,就是失眠,好久好久都睡不著,我也真的不想打擾你。”
“可你還是打擾了?!彼螝J軒揉揉頭發(fā),有些無可奈何地一笑,“我這是找了個祖宗吧,行,去你屋?!?/p>
柳沫頓時后悔來敲開他的門,一下子退開一大步,“去我屋干嘛?”
壁燈將男人的臉映得格外俊美,連線條都染上些許柔和。他耐著性子說,“你不是睡不著嗎,去你屋做點有助于入眠的事情?!?/p>
容易入眠的事情?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能做什么有助于入眠的事情?
聽到他這么說,柳沫忙不迭露出一個職業(yè)般的假笑,“謝謝,不過不用了,我馬上回去睡覺?!?/p>
說完便一溜煙往隔壁房間鉆,剛準備關(guān)門時,卻感受到一股怪力襲來。
她詫異間看去,是男人指骨分明的手落在門上,他還皮笑肉不笑地道:“躲什么,吵醒我,后果自負。”
他的力氣好大,柳沫用盡全力的反抗在他眼里像是欲情故縱的調(diào)。情伎倆,輕而易舉地便躋身進了她的房間。
宋欽軒穿著睡衣,輕車熟路地在黑暗中上了床,然后拍了拍身旁的位子,“過來。”
他還從沒和女人躺在一張床上過,這么一想不由得有些上頭,“快點。”
我們是合法夫妻。
柳沫在心底默念了三遍這句話,然后眼一閉心一橫,爬上了床。
身旁傳來男性獨有的體味和味道,這讓柳沫渾身都覺得火燒火燎的,她往邊上移了移,“我們現(xiàn)在干啥?”
黑暗中,他的嗓音格外低磁,“數(shù)羊?!?/p>
故事的開頭和發(fā)展永遠都對不上號,然后和結(jié)局也沖撞得一塌糊涂。
令柳沫沒有想到的是,她有朝一日會和江陵總裁睡在一張床上,然后聽他口吻認真地一字一句,“一只羊,兩只羊,三只羊,四只羊......”
他居然真的有模有樣地數(shù)起了羊。
柳沫瞪著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但是耳邊低沉好聽的嗓音卻在瘋狂地提醒她,沒錯,她在聽他數(shù)羊。
一瞬間,腦中那些香艷旖旎的畫面,被一只只小綿羊踏得個粉碎,接著被風(fēng)給吹走。
之后,也許是第一千一百二十六只羊的時候,她緩緩如睡。
在進入深度睡眠前的最后幾秒,她在想——果然是在做一件有助于睡眠的事情。
后半夜的男人,一夜無眠。
他在黑暗中摸索過去,輕輕摸了摸她的臉,然后規(guī)規(guī)矩矩地將手收回,然后躺好。
原來,熱血澎湃是這么個回事兒,他想。
渾身的血液沸騰起來,無比狂熱,想將她摟在懷里,甚至想......親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