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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沈未凝的面色平淡,她微微含笑,說道:“回太子妃,牡丹寓意雍容華貴,乃皇室獨有,這并蒂牡丹少見,臣女所畫,是因牡丹寓意百年好合,富貴與共,永結同心的意思,太子妃與太子新婚燕爾,乃是天作之合,太子更是為太子妃操辦壽誕,羨煞旁人?!?/p>
太子妃不由得臉紅了一下。
她與太子夏侯雍新婚燕爾不假,婚后夏侯雍對她依舊不錯。
這一次壽誕雖然是奉皇后旨意暗中選妃,但這壽誕卻也是夏侯雍一手為她操辦的。
沈未凝微微淺笑,知道這么說得了太子妃的心,便道:“臣女還尚未題字,請容臣女畫完這幅畫,睿王殿下再做定論?!?/p>
夏侯澤從不知道沈未凝竟然這樣的巧舌如簧,與方才的沈未凝全然不同。
“那本王就看看你能編出什么樣的花兒來,如果你要是題的不好,本王便拿你試問!”
不遠處的夏侯澹捂臉,今日的事情最好不要被傳出去,否則他這個做哥哥的就沒臉見人了。
沈未凝走到了桌案前,執(zhí)筆秀雅,不過片刻功夫,這畫卷便被遞到了太子妃的手中。
太子妃的聲音端莊,她道:“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凈少情。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jié)動京城。”
沈未凝欠了欠身,說道:“芍藥雖酷似牡丹,卻空有瑰麗容顏,并無高潔骨格,芙蕖雖然清雅,卻也缺少情韻,這牡丹雖不妖嬈,卻入骨高貴,無人可及,牡丹雖少清雅,卻是別有一番韻味?!?/p>
沈未凝若有似無的看了一眼太子妃。
沈云煙方才在大廳內夸贊太子妃才是真正的姿容不凡,卻引來了尷尬。
而這話便是告訴在座的眾人,沈云煙便是那芍藥和芙蕖,而太子妃才是這牡丹。
正好也可以借此詩,告訴眾人,沈云煙不過空有皮囊罷了。
太子妃的眼中劃過一抹驚艷:“這詩絕妙,這字更是難得?!?/p>
太子夏侯雍湊上前去看了看,也不由得眼前一亮:“這字......師承何人?竟寫到如此境界?五弟,你最是好字畫書法之人,你見這字如何?”
沈未凝垂眸,并沒有抬眼。
黎王夏侯澹生性灑脫不羈,游歷在外,這京城再也沒有比他更懂得詩詞字畫的人了。
夏侯澹莫名被點了名,也好奇這小丫頭能有多深的造詣,能讓一向以才著稱的太子妃夸贊,便上前一觀。
他不過看了一眼,就立刻看向了沈未凝:“這字......莫不是師承書法大家?沈二小姐今年不過十三吧?怎會有如此造詣?”
“臣女只是平日在閨中練習,對此有興趣罷了,得到黎王夸獎,愧不敢當。”
周圍頓時嘩然。
這誰不知道黎王夏侯澹是最會品字的人?
能讓黎王說出這樣的話,那字得多好看?
沈未凝自然知道夏侯澹在這方面的造詣。
只要夏侯澹開口說一個‘好’字,怕是不出一日,京城就會將這大殿上的事情傳開。
她的目的多少也就達到了。
“本王看來,這是一字千金?!?/p>
說話的人是慕容復。
沈未凝抬頭,正對上了慕容復的視線。
他的聲音不咸不淡,可這一字千金乃是過高的評論。
怕是就算是當今書法大家,都稱不上一字千金。
沈未凝從前沒見過,現(xiàn)在算是見到了。
所謂‘捧殺’,這慕容復的手段還真是高絕。
將她這個人高高的捧了起來,人是最不能驕傲的,這要是一招墮落,便是從天追到地上,必定摔得粉身碎骨。
“一字千金......得是什么樣的字?”
“難不成這個沈未凝是個天才?”
“可不是,這沈未凝乃是清河郡主的女兒,我就知道不會如此平庸......”
周圍的贊嘆聲突然就此起彼伏起來。
誰都要給慕容復三分薄面,慕容復領頭夸獎,她們是打死都不敢說反話。
“什么一字千金?本王看也......”
夏侯澤跑到了太子的面前,一把奪過了畫卷,只見上面的字筆鋒似乎不像是女子,剛柔并濟,這字一氣呵成,寫出來猶如龍飛色舞一般。
夏侯澤的話才說到一半就說不出來了。
若是這個字還不叫好看,那么他還真找不出比沈未凝還要好的書法大家來做比較。
夏侯澤回頭去看沈未凝,只見沈未凝依舊低垂著眼簾。
她的年紀尚輕,五官稚嫩,依稀可辨長大了應當是個美人。
一點也不像是坊間說的那樣不堪。
“你看是什么?”
夏侯澹一把打在了夏侯澤的后腦上:“我看你是腦子被驢踢了,今天什么日子?你給我放老實點。”
夏侯澹這句話是壓低了聲音說的,夏侯澤不得不乖順起來,卻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沈未凝。
沈未凝只當時沒有察覺到。
這個夏侯澤本身就劣跡斑斑,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吃喝嫖賭樣樣都沾,卻唯獨喜歡一個沈云煙,也算是他倒霉。
“回王爺,二十鞭笞已過,屬下已經將沈大小姐送回侯府?!?/p>
疾風回到了慕容復的身側。
沈未凝說道:“回太子、太子妃,臣女實在是擔心家姐,想要先行回府,請?zhí)?、太子妃恕罪。?/p>
太子妃笑了笑,說道:“難為你這么好的心腸,如果回去了之后有什么委屈,可以來告訴本宮,本宮......”
太子妃的話還沒有說完,夏侯攬月便已經開口道:“太子妃嫂嫂,還提什么回去之后?現(xiàn)在沈小姐便有了天大的委屈?!?/p>
“哦?未凝,你有什么委屈?不妨直說?!?/p>
沈未凝故作不知的搖了搖頭:“臣女......臣女也不知。”
夏侯攬月說道:“沈小姐,你來的時候乘坐的轎子如此寒酸,我們大燕眾所周知,這只有庶女才抬兩人的轎子,你難道不知道嗎?”
“臣女......”
沈未凝一臉茫然,似乎完全不知道一樣。
夏侯攬月一見此狀,便立刻對太子妃說道:“太子妃嫂嫂,這沈云煙母女也太過狠毒了,對清河表姑姑的女兒如此苛待,沈小姐可是嫡女,怎么能受到這樣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