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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安秀錦如坐針氈,心里莫名慌亂,總覺得有什么事要發(fā)生。
她想悄悄溜去祠堂看看,可祖母卻似乎不愿意她摻和其中。
這是為什么?
安秀錦暗自在心里揣測著。
可揣摩來揣摩去,就是揣摩不出祖母的意思。
一早起來便覺得不舒服的安秀錦,這會子更覺得頭暈?zāi)X脹。
約摸兩刻鐘的時間,一個婢子慌慌張張地沖了進(jìn)來!
“不好了,太太!”那婢子喘息未定,汗出如瀋,“祠堂那邊鬧起來了!”
聽到這里,安秀錦心中一緊。
小江氏已急急問道:“怎么回事?怎么會鬧起來?”
“老爺讓二爺認(rèn)錯,二爺死活不愿意,老爺一氣之下命人打了二爺二十個板子!之后又問二爺知不知錯,二爺卻還是不認(rèn)錯!”
婢子越說越心驚,“后來、后來沈家二舅爺和二舅奶奶,便要帶著二奶奶回武定,說是、說是要與二爺和離......”
“?。 ?/p>
屋里頓時驚嘆聲聲。
“后來怎么樣了?沈家舅爺和舅奶奶走了嗎?”
“還好大爺和三爺及時趕去了,這才攔下了沈家二舅爺和二舅奶奶......”
聽著那婢子說的話,安秀錦心里便更慌張了。
怎會如此?
二舅舅、二舅母絕不會無緣無故,便讓娘親與爹爹和離的!
小江氏也想到了這點(diǎn),又問:“何至于此?你將這其中的事情,細(xì)細(xì)說來!”
婢子結(jié)結(jié)巴巴,目光微閃地看了一眼安秀錦,“是、是二爺,二爺說、說......”
見她吞吞吐吐,便有媽媽上前,狠狠地?cái)Q了她胳膊一下,啐道:“你有用沒用,連話都不會說了?!”
被媽媽擰得疼了,婢子紅著眼睛,忙將自己知道的一籮筐地倒出來。
“二爺說什么玉娘又有身孕了,懷的還是個哥兒,非要將那玉娘接進(jìn)安府......”
字字如驚雷一般,震得在場之人皆是瞠目結(jié)舌。
眾人還未回過神,婢子像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一般,又朝著眾人心頭上,砸下一個巨錘。
“二爺還說、還說要抬那玉娘做平妻......”
“什么!”
沈氏聲音又尖又急促,“這、這如何使得!”
安秀錦如遭了悶雷灌頂,呆滯在那。
秋霜玉怎么會在這個時候有孕了呢?
這不可能!
小江氏拿著帕子的手,直捶矮幾,連連喊了幾聲老天爺,起身匆匆去往祠堂。
待小江氏來到祠堂時,安正勛已經(jīng)被打暈了過去,下身血肉模糊,他身邊跪著哭天抹淚的沈氏。
安老爺和沈家二舅爺正對峙而立,頗有種拔刃張弩的緊張氣氛。
小江氏心中大驚,不知是該上前勸說自家老爺別動氣,還是該勸沈家舅爺舅奶奶別沖動。
一時左右不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甚是覺得自己不該來趟這趟渾水!
此時,慢了小江氏一步的安秀錦等人,也來到了祠堂院門處,卻是被守在院門口的小廝攔住了!
“老爺發(fā)話了,誰都不讓進(jìn)!煩請大奶奶、三奶奶,帶著各位姑娘回各自的院落,以免小的們沒輕沒重,傷了各位主子!”
這話便是在說,若她們不走,他們便要攆人了!
如此,即便是安秀錦再不情愿,還是被春惢和夏蕙拉走了......
祠堂里,仍是劍拔弩張。
安老爺此時心里是恨極了二兒子,覺得他愚不可及!
外室有孕這事,怎么昨夜不說,非挑在這個檔口說出來!
更愚鈍無知的是,還當(dāng)著親家舅爺、舅奶奶的面,理直氣壯地要抬那外室做平妻!
枉他精明一生,怎得就生出這么個樗櫟庸材的兒子!
如今這番一鬧,只怕三兒媳婦那邊定有所耳聞。
若姚侍郎知他家有如此逆子,指不定要怎么不待見他!
且不說日后的仕途了,他好不容易坐上的知府位子,只怕也坐不長久了!
為何?
只因姚侍郎那可是正三品的吏部左侍郎!
吏部啊!
吏部是干什么的?
那是負(fù)責(zé)考核,并能任免他們這些四品及四品以下官員的地方!
吏部葛尚書今年已六十有七,再三年,即便是葛尚書不主動致仕,圣上也要有所提醒了!
自前朝以來,一貫秉行著尊左卑右。
到那時,誰會坐上吏部尚書的位子?
這根本就不用思量!
為了自己早日官遷京師,安老爺可不得奉承巴結(jié)好姚侍郎!
可誰知,他還沒與姚侍郎正式搭上話,這逆子就捅出這么大的簍子!
他要知道有這么一日,早就打斷這孽障的腿,也省的他搞出這么個惹火上身的事來!
最可氣的是,沈家這些沒眼色的,居然說若不將那外室處置了,便要和離!
這便是在脅迫他了!
若是為了保住外室而與正妻和離,這事傳出去了,且不說姚侍郎日后不待見他,只怕監(jiān)察御史便要參上他一本。
可外室若懷的真是哥兒呢?
老大綿延子嗣儼然無望,老二是個有傳宗接代的底子。
雖說還有老三。
可老三......老三那邊就得看日后的造化了!
再者,老二自那件事以后,性子變得怪癖,在男女之事上,也是異常倔強(qiáng)。
若是錯過這一次,以后誰知老二還找不找別的女人!
總不能他這一脈,日后就這么人丁單薄下去吧!
因著無人說話,屋子里的空氣,似乎都跟著凝重壓迫起來。
安老爺?shù)谋砬閲?yán)肅,冷峻的目光如泰山壓頂一般地,看著站在他面前的沈恪,又看了一眼跪趴在二兒子身邊的沈氏。
定了定神,便覺得還是照著昨晚的計(jì)劃實(shí)行。
“把這孽畜拖去雜房關(guān)起來,什么時候認(rèn)錯,知道自己錯哪了,什么時候再放出來!另外,誰都不許給他請大夫,也不許給他送飯食。若是叫我發(fā)現(xiàn),無論是誰全部發(fā)賣出府!”
聲音那叫一個威嚴(yán)逼人。
聽這意思,是要狠懲安正勛了!
不等眾人細(xì)想,便聽到沈氏聲嘶力竭地喊道:“父親,還請父親開恩,饒了夫君吧!千錯萬錯,都是那外面的狐媚子不知廉恥,和二郎無關(guān)??!”
安老爺眼中劃過一抹志得意滿,但稍縱即逝。
“老二媳婦,我知你素來是個好的,又為安家生兒育女傷了身子!是我沒教好老二,這才讓老二做了這樣的混事,真真是對你不住!”
“以前你總是與老二吵吵鬧鬧,我原以為全是你不懂事,如今看來是我看錯了!”
“你放心,除非老二死了,否則我定讓他給你磕頭賠罪,還你一個公道來!”
隨后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不做聲的小江氏,“還不將二兒媳婦扶起來!”
深沉如水的雙目,從小江氏的身上一掃而過,其意深遠(yuǎn)。
小江氏福臨心至,忙去扶沈氏。
但沈氏卻是推開了小江氏,膝行幾步,爬到安老爺身前。
“父親,兒媳不要什么公道!兒媳只希望夫君好好的!只要夫君好好的,兒媳便什么都不求了!”
這話聽得沈家兩位兄嫂心中直嘔血!
他們本意留下是想給妹子撐腰,誰想妹子竟是這般立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