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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聶老爺子急救的地方是聶家投資的私人醫(yī)院,距離老宅不遠,開車也就十分鐘的功夫。
到了地方停好車,簡安然又被從車里扯出來,破破爛爛的被人拎著,一路上收獲了不少奇怪的目光。
聶云在頂層的私人病房里守著聶老爺子,見聶風居然把簡安然弄來了,眼中閃過一絲恨意。
“哥,你怎么把她弄來了!”他有些不樂意。
簡安然咳了一聲,嗓子干的一句話都不想說,忍著身上火辣辣的疼痛,她第一件事就是找水。
水。
水呢?
為什么這么高級的私人病房,居然沒有水?!
嚶嚶嚶。
再不喝水她就要變成小魚干兒了。
目光落在中間病床上雙眼緊閉的聶老爺子身上,微微一頓。
聶風說話不清楚,原來聶老爺子是成了植物人,她還以為......
聶風目露哀痛,走到聶老爺子跟前,“爺爺,我知道你最喜歡安然,我把她帶來了,你一定要快點醒過來,好不好?”
說著他面朝簡安然,惡劣的態(tài)度毫不掩飾,“你在哪看著干什么?從現(xiàn)在開始,爺爺一天不醒,你就給我在這跪一天,懺悔自己的過錯。”
簡安然掃了他一眼,神情蔫蔫,缺水缺的像曬蔫的小黃瓜,撐著干啞的嗓子,“只是成了植物人而已......”我能救好他。
她話還沒說完,聶風直接爆了。
蹭的竄過來,作勢要揍人。
“簡安然!你這說的是人話嗎?!什么叫只是成了植物人而已,我把你也揍成植物人試試?”
聶云半點阻攔的意思都沒有,就這么冷冷望著。
簡安然面無表情,以為自己又得挨一頓打,左右她現(xiàn)在怎么也打不過一個十八九歲的男孩子。
關鍵時刻,聶清遠來了。
他一看病房里這么多人,眉頭頓時擰起,見簡安然也在,面色微沉。
“都吵什么?!”
聶風一向對聶清遠這個二叔犯慫,在外面囂張的像個小霸王,在聶清遠面前就是乖寶寶,言聽計從。
“二叔?!甭欙L聲音低低的,兩眼遍布血絲,可見心中的煎熬。
聶清遠臉色緩了緩,知道聶風對聶老爺子的尊重,沒多說什么。
聶云突然神色一變,對病床的方向輕喝,隱含怒氣,“你做什么!”
瞬間三雙眼睛都朝簡安然看過去,簡安然還舉著胳膊保持著想要拿下輸液袋的姿勢。
聶風沖過去一把將她的手打開,并且將人從病床前拉開。
“爺爺已經這樣了,你居然還死性不改想要害他!”
力道之大,簡安然一下子被推倒了,身上的傷接連遭受撞擊,疼得她眼角飆淚。
簡安然委屈巴巴,她只是想看看聶老爺子都用的什么藥而已,怎么又成了死性不改。
嗷!氣死她了!
“我咳,我想......”
“想干什么?!”聶風狠狠瞪著她,像一頭炸毛的獅子,“簡安然!我告訴你,你敢碰爺爺一下,信不信我弄死你!”
聶清遠眉頭越皺越緊,沉聲吩咐身后的助理,“徐林,把人送回老宅。”
然后視線落在聶風聶云身上,無形中帶著壓力,“你們爺爺需要靜養(yǎng),再多說一句,全給我出去!”
所有人瞬間噤聲,病房里一片寂靜。
徐林聽從聶清遠的,把簡安然帶走了,簡安然有氣無力地靠在副駕駛上,偏頭瞅瞅徐林,覺得這人好像挺好相處。
于是清清嗓子。
“徐,林。”每一個字說的都很艱難,“有水,嗎?”
徐林目不斜視,手里打著方向盤,置若罔聞。
簡安然,“......”
原身這么慘,已經落到人人痛打落水狗的地步了嗎。
徐林不說話,她也沒力氣說了,閉目養(yǎng)神。
回到老宅,徐林盡職盡守地把簡安然送回房間,還把房間門口的傭人換成了倆人高馬大的黑衣保鏢。
倒在床上,簡安然兩天沒喝水沒吃東西,身上又帶著傷,整個人陷入半昏迷。
聶清遠。
聶清遠。
聶清遠。
簡安然可真把這個名字記到心里去了。
她從前為聯(lián)邦所做的貢獻,聲譽美名享譽整個星際,從來沒有受過這種虐待,就是有人敢碰她一根頭發(fā),都要被拖走以傷害聯(lián)邦重點保護對象的罪名監(jiān)禁好幾天。
可是現(xiàn)在......
簡安然又被保鏢架出去了,扔進三樓的書房里。
書房里很安靜,飄著淡淡的煙味兒。
書桌前,聶清遠輕點煙灰,神情莫測,成熟內斂的面容在燈光下顯得更加穩(wěn)重。
他垂眸望著地上的簡安然,眸光涼薄,淡然自若,與簡安然狼狽的身影形成鮮明對比。
簡安然頭昏眼花,想看他,只能抬頭仰望。
徐林拿著一份文件,走到簡安然面前,放到地上足夠她看清的位置,以及一支簽字筆。
“簡小姐,簽了這份文件,你就可以離開聶家了?!闭Z氣很是平常。
文件正面是放大的幾個宋體字——撫養(yǎng)權變更協(xié)議書。
協(xié)議里明明白白寫著監(jiān)護人聶清遠,將簡安然的撫養(yǎng)權轉讓給簡安然的大伯簡峰,并且已經征得三方同意,下面是空白的簽字區(qū),筆鋒凌厲的聶清遠三個大字首當其沖。
簡安然愣了下,聶清遠是要將她的撫養(yǎng)權轉讓?
和對原主千寵萬愛的聶家來說,簡家簡直就不能比,一家子吸血鬼,整日想著利用簡安然為簡氏謀得好處,眼下這種情況被趕回簡家,下場可想而知。
她泛白的唇瓣動了動。
“簡小姐,聶總知道你一直想回簡家,眼下聶老這副樣子,大家都不想鬧得太難看,只要你簽下這份文件,便可以如愿以償,聶家也不會再追究你偷換藥物的責任,和平協(xié)商,如何?”徐林說的不緊不慢,給簡安然充分的考慮時間。
簡安然聽懂了,撐著虛弱的身子,“也就是說,如果,我不,簽,你們,就會追究,我的責任?”
徐林不置可否。
簡安然仔細回憶了下,故意傷害罪要關多少年,抬頭看了看始終表情淡漠的聶清遠,心下咬牙。
兩條路。
一個簽了協(xié)議,滾出聶家,從此生死無關。
一個故意謀害聶老爺子,刑事責任一連串下來十年八年青春都耗費在囚籠里,就算聶老爺子再疼她,眼下可是植物人呢,醒不過來又有什么用。
聶清遠,你個上了年紀還玩深沉的老混賬,給老娘等著,不就是協(xié)議嗎,以后千萬別來求她!
嚶嚶嚶。
簡安然憤憤拿起簽字筆,在協(xié)議上刷刷刷簽下自己的大名,揚手一甩,紙頁嘩啦飛了漫天。
徐林一怔,下意識看自家老板。
聶清遠薄唇輕啟,眸光微冷,吐出三個字,“扔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