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浩然很快恢復了平靜，他不確定白天磊來了多久，更不確定白天磊有沒有看見他剛剛的囧樣。

清了清嗓子，周浩然故作不滿道：“白天磊，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一點聲音都沒有的？”

“剛來。”清冷的兩個字從男人的嘴巴里吐了出來，他走到監(jiān)控畫面前，用鼠標將畫面回放，在看見那只緊貼著攝像頭的眼睛時，白天磊的表情十分平靜，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身后的周浩然和唐亮快速對看了一眼，互相撇撇嘴沒說話。

白天磊將監(jiān)控定格在白衣女人站在街角的畫面上，他將畫面放大。

“你小子這是有透視眼，可以通過頭發(fā)看見人的長相不成？”周浩然在旁邊調侃了一句，唐亮也跟著“嘿嘿”笑了兩聲。

對于周浩然的話，白天磊充耳不聞。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女人的臉和身上，雖然頭發(fā)遮住了臉，但從身型看，這女人的身材和昨天晚上來報案的趙曉非常相似。

白天磊挑了挑眉，目光又落在女人腳上的紅色高跟鞋上，隨后他又將剛剛在季優(yōu)優(yōu)家書房拍下的照片拿出來比對。

從形狀上看，那高跟鞋的鞋尖形狀竟然跟墻上的那塊黑灰十分相似。

“嘖，頭兒，這家伙怎么在盯著這女人的鞋子看？”唐亮小聲在周浩然的耳邊嘀咕了一句。

周浩然翻了個白眼：“估計是自己看上了，也想買一雙！唐亮，你又不是不知道，現(xiàn)在的小白臉一個比一個娘炮，指不定有什么特殊愛好呢！”

這次，唐亮笑得更大聲了。

白天磊放下了鼠標，轉身要走，卻被周浩然叫住了。

“上級都沒走，你這就走了？是不是太不拿我當回事了？”周浩然攔住白天磊的去路，語調拔高了一些，“既然你這么會破案，來，你說說看，你都發(fā)現(xiàn)了什么，知道那個跟蹤季優(yōu)優(yōu)的白衣女人是誰了嗎？”

白天磊搖了搖頭。

周浩然露出早知如此的表情：“你剛剛去了季優(yōu)優(yōu)的家里，發(fā)現(xiàn)犯人是誰了嗎？”

白天磊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周浩然冷嗤了一聲：“你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拿著公家給的飯，是想白吃白喝？”

他說完，瞥見白天磊手上抓著的幾個搜證袋，一把奪了過來：“瞧瞧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幾根頭發(fā)？一張婦科檢查報告？一張撕掉的照片？你告訴我這些都有什么價值？”

“現(xiàn)在還看不出這些線索的價值，但很快......”白天磊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周浩然打斷了。

“我是不是要等你慢慢看出這些線索的價值啊？這么一來，黃花菜都涼了！”

“就是！”唐亮在一旁附和。

周浩然揮了揮手，對著白天磊一副不耐煩的語氣：“這些證據(jù)我先幫你收著，一會兒我?guī)е屏猎偕先タ纯从袥]有什么新的線索，至于你，你去季優(yōu)優(yōu)和沈奕君的公司查查看，搜集一些資料回來，明天跟我匯報?！?/p>

見白天磊沒動，周浩然忍不住呵斥了一聲：“上司講話，你是不是聽不進去?。俊?/p>

白天磊沒說話，雙手插入口袋里，朝著保安室大門走去。

臨走到門口，他忽然背對著周浩然說了一句：“還記不記得昨天在工地里，那個流浪漢說的話？他說有個女人在工地附近徘徊，從他的描述來看，是不是和監(jiān)控里拍下的這個白衣女人很像？”

“這個......”周浩然剛要接話，忽然想起了什么，挺直了胸脯說，“這個不用你說我就已經想到了！趕緊去把我交代給你的事情完成了，否則你也別回警局來見我了！”

經過這一折騰，已經臨近傍晚，白天磊先去了沈奕君的公司，想要確定他出差的具體地點。

正如白天磊所料，沈奕君所在的公司是一家大型的金融投資公司，只不過是位于九連城的分公司。

此時晚上五點半，大部分公司的員工已經下班了，而這家公司里卻依然人滿為患，穿著工裝的員工進進出出，一副十分忙碌的樣子。

“先生，請問您找誰？”前臺的女人攔住了白天磊的去路。

白天磊拿出警員證，前臺立馬一愣，詢問道：“警官有什么事情嗎？”

“沈奕君是你們公司的？”

前臺點了點頭：“沈經理是我們公司的投資部門主管，不過一個星期前已經去國外出差了，現(xiàn)在不在公司里。”

“他去了哪里出差？”

“這個是公司機密，不方便......”前臺本想婉拒白天磊的要求，卻見男人的眸光朝著自己投來，那本是一對平靜無波的眼睛，但不知為何，看著人的時候卻有一種威懾力，讓前臺本能地說了實話。

“沈經理去了巴基斯坦那邊出差，有一個很重要的項目要談。”

白天磊點了點頭，指了指前臺面前的電話：“能聯(lián)系他嗎？”

“抱歉警官，那邊的信號還沒有普及開來，一般都是沈經理主動聯(lián)系我們，我們很難聯(lián)系到他?！?/p>

怕是白天磊不相信，前臺真的拿出一張便簽紙，寫下了一串電話號碼遞給了他。

“您要是不相信，可以打電話給他試一試?！?/p>

白天磊接過便簽紙，掃了一眼上面的數(shù)字后，就拿出手機撥出了號碼。

正如前臺所言，電話一直處于無法接通的狀態(tài)。

“他一般什么時候會跟你們聯(lián)系？”白天磊詢問道。

“這個不好說，有時候是一天，有時候是兩天。”前臺邊說邊掃了一眼面前桌子上放著的日歷，“上次沈經理跟我們聯(lián)絡是昨天下午一點左右?！?/p>

白天磊點了點頭：“平時哪些人跟沈經理的關系比較好，可以跟我聊一聊嗎？”

“當然可以，請跟我進來吧。”

白天磊跟著前臺走進公司里，才踏出幾步，他眼角的余光便看見不遠處的安全通道里，一個穿著校服的身影一閃而過。

從身型看，像是個女孩子。

“怎么了？”前臺見白天磊停下腳步，回頭詢問了一句。

“沒什么?！卑滋炖诖瓜卵垌?，雙手插入口袋里，走進了辦公室里。

他一走，那個躲在安全通道里的女孩就重新走了出來。

她披散著頭發(fā)，穿著九連城一中的校服，眼神陰郁幽暗，她的目光死死盯著白天磊的背影，像是要把他看出一個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