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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顧清歡明白過來對方的身份,默了默,乖乖地等在一旁。
她心里清楚,厲家的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看厲澤宴的臉色,和父親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不是很好。
而且厲澤宴生病的消息早就已經(jīng)被媒體爆了出來,作為一個父親,沒有第一時間關(guān)心自己的兒子,卻是靜觀其變,任由所有人將厲澤宴推到風(fēng)口浪尖,如今還來試探。
顧清歡對于厲衡的第一映像,便大打折扣。
而厲澤宴卻已經(jīng)是見怪不怪的樣子,聽厲衡這么說,輕扯了扯唇角,漫不經(jīng)心地說了一句,
“有什么好通知的,還沒死呢,你放心,我一定會過得好好的,畢竟身邊可還有一群虎視眈眈的禽獸呢。”
“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
電話那邊的厲衡顯然也是被他惹惱了,聲音頓時沉了下來。
厲澤宴扯了扯唇角,墨黑的暗眸中,閃過一抹冷意,也懶得再跟對方廢話,直接說了句,“有什么事情就直說吧。”
免得在這里演什么父子情深惡心人。
厲衡忍了忍,這才將火氣給憋了回去,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和順一些,卻還是難掩其中的陰郁情緒。
“你結(jié)了婚怎么都不告訴家里一聲呢?”想了想,他似乎覺得自己問了一句廢話,又換了個說法,“澤宴啊,你年紀(jì)還小,不明白婚姻中的許多瑣事,看人可得看好了,別找到一個不消停的,將來把家里攪得雞飛狗跳,那可就麻煩了?!?/p>
“哦?”厲澤宴笑了,“就像你一樣嗎?”
厲衡又是一噎,呼吸明顯粗重了幾分,聲音中也帶了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厲澤宴!我是你父親!”
旁邊的顧清歡,忍不住嘴角抽了抽,這厲澤宴果然是個狠人,連厲衡這種老姜在他這里都討不到什么好處。
厲澤宴揉了揉眉心,沒了耐性,“你到底想說什么!”
厲衡又深吸一口氣,這才將自己今天的主要目的說了出來,“你看......乘著事情還沒有鬧大,你先把人給領(lǐng)回來,讓我和你阿姨看看,要是不行的話,咱們就再換一個,怎么樣?”
聽到這里,厲澤宴的眸光,明顯一沉,心中冷笑,自己都結(jié)婚了,這些人卻還是不死心。
“不用了?!彼D(zhuǎn)頭,黑沉沉的目光落在顧清歡那張明媚的小臉上,心中的陰郁散去了不少,緩聲道:“我對她很滿意,而且拋妻這種事,我可做不出來?!?/p>
他不輕不重的語氣中,每一句話卻都往厲衡的心口上戳。
厲衡顯然也已經(jīng)被氣習(xí)慣了,自動忽略他的最后一句話,還在徐徐善誘地規(guī)勸。
“你經(jīng)歷的世面還太少,聽爸爸的,帶回來讓我?guī)湍惆寻殃P(guān),總得讓我看看,這人是不是有資格進(jìn)我們厲家的門吧?”
顧清歡忍不住在旁邊翻了個白眼,這理由找的,真是一點(diǎn)都不走心,一個把握了整個厲氏集團(tuán)命脈的人,還沒見過世面,那怎么才算是見過世面的。
厲澤宴顯然也對厲衡這不走心的敷衍很不屑,卻被他吵得不厭其煩,干脆把鍋甩給了顧清歡。
“這樣吧,你自己問問她,愿不愿意過來。”
顧清歡眼睛一瞪,對著厲澤宴呲了呲牙,沒有動。
厲澤宴修眉一挑,將電話又湊近了幾分,暗眸沉沉地望著她,意思很明顯。
“喂?”厲衡那明顯壓抑了怒氣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
顧清歡無奈,只能把電話接了過來,想了想,還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朝著對方問了好,“喂,叔——”
她的話音還沒來得及落完,轉(zhuǎn)眼見厲澤宴朝她一挑眉,顧清歡更無奈了,只得有氣無力叫了聲爸。
她們雖然是協(xié)議婚姻,但是在外人,尤其是厲家人面前,一定要做足了面子的。
“嗯。”厲衡剛剛在厲澤宴那里受了氣,口氣也不怎么好,只沉沉應(yīng)了一聲,接著,又以命令式的語氣,開口說道:“澤宴他受了傷,不方便走動,你自己抽個空,到老宅來看看,知道了嗎?”
說著,他又似不滿地補(bǔ)充了一句:“澤宴不懂事也就算了,找了個女人也跟著胡鬧,結(jié)婚之前也不知道來拜訪長輩,偷偷摸摸就結(jié)了婚,簡直不像話!”
顧清歡一聽,又忍不住朝天翻了個白眼,心里想著,既然厲衡絲毫都沒有顧忌,那她也沒必要再為他留面子了。
“咳——”顧清歡清了清嗓子,眉目流轉(zhuǎn),一抹狡黠的光芒,一閃而逝,接著,她笑容甜甜的開口,“爸,我敬您是長輩,才稱呼你一聲爸爸,不過澤宴到底為什么不帶我回去,您心里沒點(diǎn)數(shù)嗎?”
“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厲衡剛剛才壓下去的火氣,瞬間又竄了起來。
厲澤宴他沒辦法,如今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小丫頭,竟然也敢這么跟他說話了!
顧清歡笑了笑,聲音依舊甜美溫柔,說出的話,卻鏗鏘有力,刀鋒暗藏,“我對你的態(tài)度,取決于你對我的態(tài)度?!?/p>
說著,她不等厲衡開口,就繼續(xù)道:“況且厲澤宴他二十多歲一個大小伙子了,已經(jīng)是個成年人,又不是三歲小孩,莫非結(jié)婚交友都得過問家里?”
“都這么多年了,您還時興包辦婚姻嗎?”
厲衡咬了咬牙,雖然他的確是不滿于厲澤宴逃離了自己的控制,可是就這樣被人赤裸裸地挑明,他的臉色還是很不好看,語氣也跟著沉了下來。
“那你們結(jié)了婚,總該回來看看長輩吧,我跟你阿姨都很關(guān)心你們的生活。”
顧清歡卻又笑了,半譏半諷道:“這份關(guān)心也未免太遲了一些吧。”
“澤宴一個人在外面闖蕩的時候,您不關(guān)心,他出車禍的時候,您不關(guān)心,他站在風(fēng)口浪尖上,您也不過問,如今有人替他遮擋風(fēng)浪了,您卻又崩了出來,不得不說,兒子養(yǎng)成這樣,爸你的心真大?!?/p>
沒見過這樣假惺惺的人。
“顧清歡!”電話那頭,傳來厲衡的一聲暴喝。
“嗯,我在呢?!鳖櫱鍤g佯裝什么都不知道,一副沒事人的樣子,聲音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