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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掌嘴”兩字一出口,霍涼瑾明顯感覺到懷里的人兒一抖。
霍涼瑾低頭,就看見被冰碴劃出一道道血痕的秀眉緊緊鎖住,不安浮現(xiàn)在她慘白發(fā)紫的臉上,小嘴一張一合,卻沒有聲音發(fā)出,身子也開始不安地在霍涼瑾懷里扭動,布滿血跡的纖手也開始劇烈地擺動,只是由于僵硬看起來卻更像是在顫抖。
蘇宴淺這樣的反應(yīng)讓霍涼瑾心疼極了,他只覺得心像被什么抓住狠狠捏著,連帶著讓他說出這兩個字的萬子蘭都遷怒不喜。
“是?!笔Y桓低頭看著那被霍涼瑾緊緊抱在懷里輕聲安撫的蘇宴淺垂下的衣角,心里暗自嘆了嘆。
自冷宮里的那位沒了以后,終于又有一女子能走進他們這位專情帝王的心里,他原本以為這人會是萬子蘭,沒想到卻被一村姑截了胡。
唉,他們這位帝王呦,里外都冷!可卻是專情得很,那位都去了幾年了,心里還是念著,從未有人能越過她去。
只是,唉!他們爺怎么凈喜歡些不該喜歡的人?從前的蘇氏是,如今這一鄉(xiāng)野村姑也是。這成過婚,守了寡,又生了孩子的人怎么可能入宮為妃呢?
只是,這個小村姑但是有點意思,不知道哪個地方像那位,總是能看到從前蘇氏的影子,可再仔細(xì)一看,又好像是錯覺,可真是邪乎!
蔣桓拿起那燒的“滋滋”響,還跳著火星的烙鐵徑直朝白曉走去,掃過萬子蘭,眼里帶了些諷刺。
呵,費了那么大的勁,說了這些,還沒他們爺那放在心尖兒上的人隨便幾個無意識的動作有用!
他知道,這個萬娘子的命算是保住了,只是這輩子是別想要寵愛了。這深宮之中,沒有寵愛,若想活命,怕是要好生另謀出路了。
說起來他對這個萬娘子還真是沒有好感,這個萬子蘭看到他們太監(jiān)時,總是要露出個寒酸悲憫的眼神,讓人作嘔!
“皇上!為著一個山野村婦,您要這樣對待侍奉您七年多的妃嬪嗎?”白曉潑婦一般掙脫上前欲摁住她的玄衣衛(wèi),不顧發(fā)髻凌亂,膝行上前,跪倒霍涼瑾面前,瞪圓了眼睛,“您到底喜歡她什么?就因為她跟蘇氏那個賤人有那么一點點相似嗎?”
霍涼瑾看也不看白曉,只看著不大敢上前強制摁住白曉的玄衣衛(wèi),目光冷冷“都想挨鞭子是嗎?連個女人都摁不住嗎?”
霍涼瑾的話讓原本還有所顧慮的玄衣衛(wèi)立馬一緊,上前直接摁住白曉,讓她半分都動彈不得。
身后慘叫聲傳來,霍涼瑾已經(jīng)走出很遠(yuǎn),但還是有一瞬間的懊惱——應(yīng)該走的遠(yuǎn)一點再讓人開始行刑的!
“告訴蔣桓,讓他把白氏的嘴堵上!”嚇著懷里的人可怎么是好?!
霍涼瑾把懷里的人抱的緊些,輕輕攏了她的亂發(fā),讓她的耳朵貼在他的結(jié)實的胸口。身后,被攔下的白大夫人聲嘶力竭,白府眾人驚嚇顫抖,白曉一聲聲凄厲的慘叫越來越遠(yuǎn),萬子蘭白著一張臉,捂著耳朵,縮在旁邊瑟瑟發(fā)抖。
萬子蘭內(nèi)心里那快要了她命的恐懼讓她對蘇宴淺恨之入骨。到底是哪里出了錯?明明剛剛皇上是注意到了她的!為何這時會讓她留在這里觀刑?
……
另一頭,走出白家的霍涼瑾直接轉(zhuǎn)身進了剛剛應(yīng)安找來的馬車上。今日早晨剛到水福鎮(zhèn)的太醫(yī)已經(jīng)被應(yīng)安拉到馬車上候著了。
太醫(yī)給蘇宴淺處理完傷口,索性皆是被冰碴劃出來的皮外傷,不會留疤。就是被冷水傷了身,日后得好好養(yǎng)著。
只是在太醫(yī)要掰開蘇宴淺被燙的面目全非的嘴時,剛碰到她的嘴,她便開始劇烈地掙扎,霍涼瑾不得已,只能緊緊半抱著她,大手一下一下地?fù)嶂谋常炖镙p聲溫柔地呢喃著“沒事了,都過去了”。
掰開蘇宴淺呃嘴的一瞬間,太醫(yī)都覺得心里一滲,收不自覺地抖了一下?;魶鲨p手突然攥拳,手臂額角青筋暴起,鼻翼煽動,目光冷厲滿是殺意,薄唇緊抿。
全爛了!蘇宴淺嘴里那最嬌嫩的軟肉都沒生生燙爛,血肉翻飛,不堪入目。
太醫(yī)抖著手上藥,只覺得頭大如斗,不知如何下手。他終于知道為何蘇宴淺從嘴一直延伸到下頜脖頸的燙傷是怎么來的了。
“七爺,這位姑娘傷得太重,奴才無能,這位姑娘日后能恢復(fù)成什么樣子,能不能再開口說話都要看她的造化了?!碧t(yī)跪伏說道。
“呵”只有一聲低沉冷笑,冷的刺骨。讓太醫(yī)生生地打了一個寒戰(zhàn)。
霍涼瑾輕柔地安撫著懷中的人,手指撫上那面目全非的小臉兒,另一只手順著她發(fā)抖的背,一下一下,在安撫,在承諾。
“治不好,要爾等何用?”冷冷的聲音,帝王威儀盡顯。
“是……是……”太醫(yī)只能抹汗答是。
“去宜州‘瑾園’?!被魶鲨愿儡嚪?,又轉(zhuǎn)頭召來了幾個玄衣衛(wèi),“你們?nèi)グ赘嬖V蔣桓,讓他直接回‘起云居’,你們也跟著他,盯著那兩個孩子和那個婢女,不過盯著他們倒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保證他們的安全,別被人欺負(fù)了去。爺這兩天要帶著他們家夫人在宜州城里住幾日,必要時,你們可以便宜行事?!?/p>
“是!”
晃動的馬車?yán)?,霍涼瑾一下一下順著枕在自己腿上的人兒的長發(fā),細(xì)細(xì)撫過那仿佛割在他心上的一道道傷口。
喜歡她嗎?是。
霍涼瑾不否認(rèn),喜歡就是喜歡。七年前她的出現(xiàn),五年前她的消失,他早已懂得什么是喜歡。
喜歡她什么?他也說不清楚,或者說不知道。從見她第一眼他的心便開始跳,跳的令他失控。
是因為她像一直住在他心里的那個小丫頭嗎?霍涼瑾不會想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是與不是,他喜歡的都是這個女人,他也從來沒把她當(dāng)初那個小丫頭,這就足夠了。就把她當(dāng)成上天對他錯失他的小嬌嬌的補償吧。讓他的心里不再空空如也。
……
“瑾園”門前,應(yīng)安低頭裝瞎子,霍涼瑾將蘇宴淺抱下馬車,如捧珍品。
將蘇宴淺安置在床上,霍涼瑾召來婢女給她梳洗換藥。
霍涼瑾邁出屋門時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兒,夕陽余暉晃了他的眼,瞇眼之時,一抹殷紅刺入他的眼睛。
霍涼瑾驀地瞪大眼睛。
指尖血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