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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小郁,醒一醒。”
季郁睜開眼睛,她看到范云想正站在自己的身邊關(guān)切的看著自己,輕輕地?fù)u晃她,試圖喚醒她。
季郁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從沒有搭建完成的舞臺后面,望向偌大的排練室。
演員們都已陸續(xù)到來,有的都已在做熱身準(zhǔn)備。
季郁握住范云想向她伸出的手,范云想把她拉了起來。
范云想問道“怎么睡在這里?昨天夏若找你結(jié)束后,你沒有回家嗎?“
季郁只好隱瞞道”昨晚從夏若姐那里回來后,我還想練習(xí)一下舞蹈,便回到排練室,練習(xí)到太晚,沒想到竟然睡在這里了?!?/p>
范云想的語氣混雜著心疼和斥責(zé),”不知道自己都受傷了嗎?怎么還這么拼?要是你再這樣,我都后悔當(dāng)初替你跟鈞仁求情,讓你參演這部音樂劇了?!?/p>
季郁明朗的笑笑,說道”幸運(yùn)星,我是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所以才一點(diǎn)都不累嘛。你就不要擔(dān)心我了。“
這時,駱鈞仁走進(jìn)排練廳,宣布道”今天的排練暫時延遲到明天,我決定把女主角的定奪,提到今天的日程上來?!?/p>
底下的演員們竊竊私語,紛紛議論道夏若肯定是女主角的不二人選。
蘇桐也吃了一驚,他昨天并沒有向自己提過此事。
季郁怔住了,覺得他一定是針對自己,因為昨天的事而實(shí)施的報復(fù)。
夏若看看季郁,然后又看向駱鈞仁,問道”為什么沒有事先通知,就這樣說提前考核就提前?“
駱鈞仁淡定的回答道”即使是提前考核,對于你們倆而言,練習(xí)的時間也是相同的,所以很公平。況且,作為音樂劇演員,應(yīng)該適應(yīng)各種突發(fā)狀況,而做出適當(dāng)?shù)呐R場反應(yīng)?!?/p>
然后,他走到夏若身邊,在她耳邊,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況且,我的心目中已經(jīng)有一個人選了?!?/p>
他轉(zhuǎn)身坐到長桌后面的椅子上,問道”誰還有問題嗎?“
夏若看向他,冷漠的開口問道”昨天你為什么沒有去我的舞蹈工作室找我?“
工作人員和演員們對于夏若這一露骨的問題都驚訝的禁聲,似乎都在期待著駱鈞仁的回答。
駱鈞仁無動于衷的說道”既然沒有與音樂劇或選角相關(guān)的疑問,那么,比賽開始吧?!?/p>
范云想握住季郁的手,說道”不要緊張,放輕松,加油?!?/p>
季郁緩過神來,抬起頭看向范云想,堅定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夏若向季郁走過來,問道”昨天我對你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么樣了?不會因為我們兩個現(xiàn)在是競爭關(guān)系,你就不打算幫我吧?“
季郁看著她的眼睛,回答道”我會幫你的,放心?!?/p>
夏若聽到自己期待中的答案,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走到一邊坐下。
駱鈞仁問道”誰先開始?“
季郁看了眼坐在一旁,不做響應(yīng)的夏若,便走到排練室的中央,說道,“我先開始吧?!?/p>
駱鈞仁瞇著眼睛看著她,說道“還等什么呢?自己報幕,然后開始唱跳的表演。”
季郁便說道,“我準(zhǔn)備的是弗雷德.阿斯泰爾在歌舞劇《隨我婆娑》里面的那段經(jīng)典獨(dú)舞,《I-wont-dance》?!?/p>
駱鈞仁笑道”恐怕我們的這部劇里面,用不到踢踏舞這么古老的舞蹈。何況,那是男人的舞步?!?/p>
駱鈞仁頓了頓,問道”你真的有信心用這么不靠譜的舞蹈,和夏若出神入化的時髦又精準(zhǔn)的舞蹈做比較嗎?“
季郁回答道”我沒有想過要去打敗誰,或是和誰做競爭。我只是覺得這段舞蹈有趣又生動,所以我才挑選它。并且,《舞出我人生》第三部里面也對這首音樂做了一個不同版本的詮釋,我把兩段舞蹈結(jié)合了起來?!?/p>
駱鈞仁諷刺道”I-wont-dance,你確實(shí)不會跳舞。并且理解能力和欣賞水平也有待提高。居然想到用滑稽的舞步參加這么嚴(yán)肅的比賽?!?/p>
駱鈞用輕蔑的眼神看向她,用嘲諷的語氣說道”看來這支舞確實(shí)和你很合適。開始吧?!?/p>
底下的演員和伴舞笑作一團(tuán)。
季郁對于他們,只是不予理會。
她換上了踢踏舞鞋,范云想走過來,和鋼琴師耳語了一會兒,爭取到替她伴奏的機(jī)會。
她感激的對他笑了笑,便開始舞蹈。
她的歌聲甜美,舞蹈風(fēng)趣。
因為是自己伴唱,舞步的節(jié)奏也把握的很好。
不久,她準(zhǔn)備的唱跳橋段結(jié)束。
駱鈞仁問道”你是向誰請教的踢踏舞?“
季郁回答道”我只是跟著視頻學(xué)習(xí)的而已。一個動作,一個動作的臨摹?!?/p>
駱鈞仁對她道”我只能告訴你,你很危險?!?/p>
然后他用手中的筆指向夏若,”該你了?!?/p>
夏若換好舞鞋,走上前去,說道”我準(zhǔn)備的舞蹈是百老匯音樂劇《歌舞線上》的精彩橋段,《Let-me-dance-for-you》。“
她看向季郁,說道,“我請季郁幫我做伴唱。”
駱鈞感到仁出乎意料,但依然壓著火氣說道“我叫你們準(zhǔn)備的是個人唱跳,如果你堅持不做個人表演,你將被取消競演資格?!?/p>
夏若看向自己早已打好招呼了的樂隊,點(diǎn)了點(diǎn)頭。
樂隊便開始奏樂,季郁唱道“I‘m-a-dancer.that’s-what-I-am,what-I-do.
夏若開始舞蹈。
駱鈞仁站起身,喊道“夏若,你停下?!?/p>
夏若繼續(xù)舞蹈,對于被自己激怒的駱鈞仁,并不理會。
駱鈞仁又走到樂隊前面,他試圖控制住局面,吼道“停下來,都停下來。”
樂隊也都熟視無睹的繼續(xù)演奏。
駱鈞仁最后走到季郁這邊,奪過她手中的樂譜,向她吼道“你若是繼續(xù)替她演唱,你也會被取消竟演資格?!?/p>
季郁依然替夏若伴唱,沒有絲毫動搖。
舞蹈結(jié)束。
夏若停下來。
駱鈞仁這時已經(jīng)火冒三丈,因為他排演的劇目還未曾像這般失控過。何況這還是因為自己欽定的女主角——夏若,一手操辦的。
駱鈞仁對著夏若說道”我已經(jīng)說清楚競賽資格了。現(xiàn)在,請你離開我的排練廳。“
駱鈞仁又環(huán)顧了排練室一圈,說道”我絕不允許誰再拿我的劇目開玩笑。我說過的話,你們絕對不能有任何異議。當(dāng)然,你可以不服從,不服從就給我滾?!?/p>
夏若雖然早已做了最壞打算,可是當(dāng)這個”最壞打算“被證實(shí)的那一霎那,卻依然難免傷心。
她流下眼淚,對駱鈞仁說道”我是一個舞者。你是因為舞蹈選中我的,我曾經(jīng)把我生命的全部都投入到舞蹈,我未來要做的也是舞蹈。為什么要讓我變成別的什么呢?難道你看不到嗎?我每天因為那些惱人的音符,曲調(diào),旋律...而慢慢的擊潰我曾經(jīng)因為舞蹈,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自信。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嗎?駱鈞仁,你所擅長不不是導(dǎo)演劇目,你所擅長的不過是把人逼瘋而已?!?/p>
接著,她走向季郁。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說道”恭喜你,因為放棄堅持與自尊,自輕自賤,而獲得了這個角色。也謝謝你,為我伴唱?!?/p>
她冷笑道”不過...以后都不需要了?!?/p>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優(yōu)雅的走出排練廳。
季郁剛要追出去。
駱鈞仁吼道”誰也不要管她。今天離開我排練廳的人,統(tǒng)統(tǒng)視作開除,不能再參與《沉重浮生》的演出?!?/p>
季郁聽完他的話,依然向大門方向跑了過去。
駱鈞仁大步邁向她,一把拉住她,說道”她對你說的話你都沒有聽到嗎?她的內(nèi)心是輕視你的。“
駱鈞仁把她拖到排練室門口的垃圾箱邊,壓迫她的頭低下。季郁看到昨天,夏若借給她的那雙舞鞋躺在垃圾桶里。
這時,蘇桐和云想也趕了過來,二人一起拉開火冒三丈,拉著季郁大呼小叫的駱鈞仁。
駱鈞仁對著季郁吼道”看到了嗎?連你只穿過一次的舞鞋,她都丟棄。她對你的態(tài)度值得你犧牲演出這個角色去安慰她嗎?“
季郁抬起剛剛被壓迫著的頭,依然執(zhí)拗的朝著夏若離開的方向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