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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愣了一下,問師傅到底是什么意思。
師傅嘆了口氣,說這是他能想到的解開我身上鬼陰線的唯一方法了。
昨天晚上我身上的鬼陰線受術(shù)人控制發(fā)作,本來必死無疑。
但在陰尸的影響下,已經(jīng)發(fā)作的鬼陰線竟然暫時被遏制住了。
所以師傅認為,陰尸一定可以克制鬼陰線。
還說在我給陰尸過了陽血,又惹陰尸落淚的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跟她結(jié)下了孽緣。
就算我不與它結(jié)陰親,也會落個冤鬼纏身的下場,到時候死的更慘。
更何況鬼陰線不除,我死的更快,恐怕連今晚都過不去。
而更加可怕的是,我死后受鬼陰線的影響,魂魄必然化作惡鬼,受五鬼術(shù)人的操控。
之后的事情師傅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我用頭發(fā)絲都能想到,術(shù)人必然利用我的鬼魂加害師傅。
搞不好師傅、馮叔就連薛道長他們,都會因為受到我的牽連而死。
想到這里,我咬咬牙,為了不連累到師傅他們,結(jié)冥婚就結(jié)冥婚。
師傅見我同意了,這才松了口氣。
告訴我一定要有思想準備,結(jié)了陰親之后不禁會被陰尸的魂魄纏上,而且這輩子都不能再娶妻生子。
我對師傅說,保命要緊,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
打定主意后,師傅便和馮叔開始張羅婚禮。
這活人冥配也需要個像樣的儀式,卻沒真正結(jié)婚那樣繁瑣。
他們只是把之前給我搭的靈堂稍作了些改動,將紙錢畫圈之類的喪葬用品撤下去,換上白色的喜字和紙花,就算是齊活了。
師傅給我換上一身舊社會新郎穿的黑色禮服,用白布扎了個大花掛在我胸前。
隨后師傅又用彩紙扎了個紙人,在上面描眉畫眼,又涂上胭脂水粉。
我看著紙人被涂胭脂涂紅的臉,嘴上似乎帶著詭異的笑意,不由得有些心里發(fā)毛。
師傅說陰尸的魂魄受養(yǎng)尸地煞氣的影響,已經(jīng)變成兇魂。
雖然今天給我進補了不少好東西,但還是無法抵御兇魂的煞氣,尤其在洞房花燭的時候,容易暴斃而死。
所以才要讓兇魂附在紙人身上,以紙為媒,來減輕煞氣對我的影響。
我心說讓這么個紙人跟我躺在一起,能睡著就不錯了,還洞房花燭?我非陽痿不可!
準備好一切事情,師傅動筆在白紙上寫了張婚書,邊寫便念道:
“白紙為媒,一堂締約。陰緣永結(jié),匹配同稱。謹以白頭之約,書向幽冥。赤子卜封,誠意至深。只盼幽冥雙魂并,不慚人間兩玉夸?!?/p>
師傅念罷婚書,將我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寫在上面,給陰尸燒了過去。
隨后讓我拿起沾滿朱砂的毛筆,懸在一張黃紙上,說現(xiàn)在就看人家愿不愿意了。
師傅話音剛落,我只覺得一陣陰風從后背吹來,手腕像被什么東西抓住了一樣,迅速的在紙上寫下一行生辰八字,下面還畫了個十字。
筆停,兩邊的長明燈瞬間燃起,師傅走過來看看那張生辰八字,點點頭說人家同意了,不過有附加條件。
生辰八字上的十字指的是單方活契,也就是說,冥婚結(jié)成之后我不能休妻,但她可以休了我!
我一聽就有點氣不打一處來,心說還要休我?我還巴不得她趕緊休了我呢!
師傅將陰尸的生辰八字抄下一張給我,讓我好好保管。
隨后將那張生辰八字燒掉,紙灰落在一碗清水中。
又將水潑在紙人身上,對在一旁等候的馮叔說,可以開始了。
馮叔給紙人披上紅蓋頭,當起了司儀。
“一拜天地!”
馮叔將紙人轉(zhuǎn)過來把頭按下去,我也轉(zhuǎn)過來朝著門外拜了拜。
“二拜高堂!”
我和紙人又轉(zhuǎn)身對師傅拜了拜,師傅神色復雜的沖我點點頭,眼角有些濕潤,眼神里帶著些心疼和自責。
我知道師傅一定是在責怪自己能力不夠,只能用犧牲我一生幸福的方法來保住我的命。一時間我的心里也有些五味雜陳。
“夫妻對拜?!?/p>
我又和紙人互相拜了拜。
“送入洞房!”
馮叔將我和紙人送到了新房,也就是我的臥室。
這所謂的新房其實也就是在墻上貼了張白喜字,桌子上放了兩支白蠟燭。
師傅說當白蠟燭滴出紅淚的時候,我的鬼妻就來了。
說罷他和馮叔便走了出去,留我一個人在新房里。
我平躺在床上,看著靠在床邊頂著紅蓋頭的紙人,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本來進了洞房就要揭蓋頭的,但我一想起紙人那張詭異的笑臉,心里就直發(fā)毛。
算了,還是先不揭開了。
我躺了一會,一陣濃濃的睡意襲來。
畢竟折騰了兩天一宿,酒勁也開始往上涌。
即便我再不敢睡覺,生理上也扛不住了。
饒是如此,我也沒敢關(guān)燈,就那么睡了過去。
睡到半夜,我忽然感覺脖子有點癢,就像有人在我脖子上吹氣一樣。
初始我還沒覺得什么,后來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處境,猛地驚醒過來。
屋里的燈不知何時熄滅了,只有跳動的燭火帶來微弱的光亮。
我偏頭一看,只見那紙人不知何時竟然躺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嚇得驚叫一聲,下意識把紙人踹到了地上。
這一下可把我驚出一身冷汗,人也徹底精神過來。
我起身摸到燈的開關(guān),卻發(fā)現(xiàn)屋里的燈好像壞了。
我又瞥了一眼桌上的蠟燭,只見那白蠟燭的燭芯不知什么時候竟然變成了血紅色。
鮮血似的蠟油淌了下來,在桌子上逐漸匯成了一個喜字。
我想起師傅說的話,知道鬼妻已經(jīng)來了,心里頓時砰砰的跳了起來,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哼!”
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聲冷哼,屋里頓時刮起一陣嗖嗖的陰風。這鬼妻好像不高興了?
我往床底下一看,心說壞了!我把人家踹的頭上腳下,腦袋都磕在了地上。
這換了誰能不生氣??!想到這我急忙把紙人扶了起來,給它端端正正的放到床邊,各種賠不是。
陰風逐漸停了下來,從紙人的紅蓋頭里飄出陰森的聲音:“夫君,怎么還不掀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