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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小姐,奴婢剛?cè)N房的時候見著大小姐往這邊來了?!?/p>
清苑挑了簾子進(jìn)門,看著謝傾暖的目光含了一份隱憂,“要不就說小姐身子未愈,推了吧。”
“你在怕什么,她還能吃了我不成?”
果然是坐不住了,看來這幾日她的變化讓謝傾蓮和祁城鏡都有些發(fā)慌,才會著急著下手將局面定下來。
謝傾暖不以為意,她明白清苑顧慮的是什么,畢竟在清苑的眼里,她和謝傾蓮還是無話不談的好姐妹,別說是她了,恐怕連謝傾蓮都是這么認(rèn)為的。
“小姐......”清苑哭笑不得,她哪兒是這個意思?
“去吧?!彼龘]了揮手,清苑只得退下。
沒多久外面就有一道白衣翩然而入,謝傾蓮自恃美貌,又喜歡做出遺世獨立,出淤泥而不染的絕塵之態(tài),常年穿著一身繡銀蓮紋的留仙裙,舉手投足,盡顯風(fēng)情。
“大姐姐來了你們怎的也不知通報一聲,以后若再犯懶,就打發(fā)出府自行謀生吧?!?/p>
謝傾暖聽著聲音迎了出去,一開口就訓(xùn)斥了院子里的婢女。
謝傾蓮臉上的笑容一僵,忙要開口求情,就被一個小丫鬟搶了話,“小姐明察,是大小姐說了不必通報的?!?/p>
“哦?大姐姐說的?”謝傾暖視線在她身上停頓了一瞬,勃然大怒,“好個信口胡謅的丫頭,大姐姐最是知書達(dá)禮之人,如何會這般不懂規(guī)矩,僭越主家?”
她句句是維護(hù)著謝傾蓮,幾個小丫頭委屈的都快哭出來的,縮在一起瑟瑟發(fā)抖。
謝傾蓮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這種維護(hù)比責(zé)怪更要命,她今日要是不說清楚,恐怕腳還沒出棲梧苑,這蠻橫無禮,累人受罰的名聲就傳出去了,以后誰還敢替她辦事。
她暗暗看了謝傾暖一眼,見她眼睛如往昔般澄凈清澈,不諳世事,心下松了口氣。想來以她一根筋的性子想不出這種害人的法子,應(yīng)當(dāng)是個意外。
“三妹妹別怪她們,的確是我不讓通傳的,以往我......”謝傾蓮剛要解釋,只見謝傾暖瞪大了眼睛,驚呼道:“當(dāng)真是這樣?”
那驚訝神情,恰到好處的語氣,讓謝傾蓮眼皮猛地跳了兩下,險些繃不住笑容,“是,我著急見妹妹,沒想太多才惹出的麻煩,要怪就怪姐姐吧?!?/p>
謝傾暖瞧著她有火無處發(fā)的憋屈模樣,心中冷笑,該你嘔的日子還在后面呢。
話都說明白了,謝傾暖就訓(xùn)斥了兩句,吩咐人準(zhǔn)備瓜果差點,領(lǐng)著謝傾蓮進(jìn)了屋。
“姐姐今日過來是有什么事情嗎?”
她淺笑著問道。
謝傾蓮猶豫了片刻,看了眼旁邊隨侍的清苑幾人,不肯開口。
謝傾暖故作茫然的看著她。
“我們說些體己話,二妹妹不如讓她們退下。”真是見了鬼了,謝傾蓮?fù)塘酥簧n蠅一樣惡心,只覺得今日諸事不順。
就連平日里如傻子般好哄的謝傾暖也是讓人抓狂。
“這......”謝傾暖看了圈,暗笑不已,看來來意與祁城鏡脫不了干系,她還想這出戲能演下去呢,可不能半路把人給氣跑了。
“既然大姐姐都這么說了,清苑你們出去候著吧?!?/p>
清苑雖不愿意,也不能在外人面前公然忤逆主子,憂心忡忡的退了出去,關(guān)上門,屋內(nèi)只剩下了他們二人。
“如今四下無旁人,二妹妹你與姐姐說實話,你是當(dāng)真要與祁公子絕情嗎?”
謝傾暖抓著她的手,柔聲問道。
謝傾暖露出一種萬般無奈與痛苦的表情,嘟噥著道:“我都跳湖自盡了爹娘還是不答應(yīng),除了放棄,還有什么法子?”
聽了這話,謝傾暖頓時覺得看到了希望,眼睛放光,“也就是說,你還是在意祁公子的?迫于壓力才會退縮?”
在意?自然是在意的,在意你們這對狗男友一定要在修羅地獄里長長久久的活著。
心中想著,謝傾暖含羞帶怯的點點頭,好容易憋了會氣才“羞紅”了臉,“那是自然,祁公子一表人才,待人體貼,可惜命運(yùn)坎坷著實讓人憐惜?!?/p>
不管謝傾蓮什么想法,謝傾暖險些被自己惡心吐了。
她一定要趁著這次機(jī)會和祁城鏡劃清界限,將這對狗男女死死的綁在一起。
“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姐姐倒是有個法子,能讓爹和母親同意你們事兒。”謝傾蓮迫不及待的想要撮合他們。
“哦?姐姐請說,若,若是能成,我們定不忘姐姐的大恩?!?/p>
謝傾暖聞言激動的一把抓住她的手,指甲深深的摳進(jìn)肉里,謝傾蓮忍著痛不敢動作,強(qiáng)笑兩聲,附耳在她的耳邊說了幾句。
她霎時間紅了臉,喏喏道:“不,這,這怎么行?以爹爹的脾氣,會打死我的?!?/p>
這次,謝傾暖是真的氣紅了臉,祁城鏡和謝傾蓮這對狗男女前世就攛掇她生米煮成熟飯,被爹爹捉奸在床。
謝家百年世家,名門清流,哪里能容得了此等敗壞門風(fēng)的行徑?
也是因為這個,她被爹爹盛怒之下趕出謝家,連累了阿娘都被恥笑!
“你怕什么?你可是謝府的嫡女,爹爹頂多訓(xùn)斥一頓,最后還是能如愿的。難道,你就為了這點小事要放棄祁公子嗎?他失去了你,可就什么都沒了。”
謝傾蓮擺出長姐的架子苦口婆心的勸著,仿佛真的是掏心掏肺的替她籌謀。
小事么?謝傾暖恨不能大笑兩聲,一把將眼前這張臉皮給揭下來看看到底有多厚!
真的只是害她聲名狼藉被掃地出門也就罷了,想想之后付出的代價,她真的是恨不能立馬把他們給千刀萬剮,以泄心頭之恨!
“反正祁公子的信我放在這兒了,要不要破釜沉舟博一把全看你了,他說會在老地方等你,見不到面兒,就一直等下去?!?/p>
謝傾蓮被她再三猶豫的行為給氣狠了,佯怒著甩出一個信封,大步走了出去。
按照她以往的性格,話說到這份上她早就恨不能插上翅膀飛到祁城鏡身邊去,謝傾蓮也算是將她摸得透徹。
看著桌上的這封信,謝傾暖嘴角緩緩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就連四周的蓮帳都無風(fēng)自動,“戲臺搭好了,結(jié)果可未必會如你們所愿啊......”
她一心與謝傾蓮周旋,完全沒有察覺在她頭頂正上方,缺了一塊磚片,透著淡淡的陽光。
靳州東邊的某處宅子,影衛(wèi)將話原本的復(fù)述之后,祁城笙正在擬奏折的手猛地一頓,近乎失態(tài)的一掌拍在桌面上,“砰”的一聲,桌子炸裂開來。
影衛(wèi)和藏在暗處的蝕歌皆是渾身一抖,腳一軟直接跪在地上。
“好,好的很!謝傾暖,你敢去看我不打斷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