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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祁城鏡驀地從床上彈起來,臉上陰沉的能滴下墨來,“請二皇子慎言。”
縱欲過度,不能人道?
短短八個字,于男人而言是奇恥大辱,祁城鏡如何能忍受這樣羞辱,不能人道就代表了沒有子嗣,那豈不是要絕后?萬一被京城里的人知道,他是要老死在這兒!
“一定是錯了,錯了,怎么會不能人......”
謝傾蓮神情恍惚,完全不能接受這個答案。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到了一股陰冷的視線落在她身上,猶如一張無形的大掌死死的扼住了她喉嚨,再說不出一個字來,只能默默垂淚。
其他人垂首竊竊私語,那一道道或是打量,或是嘲諷,或是幸災樂禍的視線落在祁城鏡的身上猶如凌遲一般,將他的自尊碾的粉碎。
更有甚者,戲謔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祁城鏡怒火滔天,骨頭捏的咯吱響,混賬東西!
“謝大小姐也是關(guān)心祁公子才會一再追問?!?/p>
祁城笙輕飄飄一句話將仇恨轉(zhuǎn)移到了謝傾蓮的身上,好心的道:“祁公子不信的話,去尋其他大夫復診即可。”
謝傾蓮直覺不好,果然一抬眼就對上了祁城鏡如狼般嗜血的眸子,嚇得一個哆嗦,倒退了兩步。
復診?將他不能人道的事情宣揚的滿城皆知?
祁城鏡滿腔怒火的目光在眼前之人身上一一掠過,在謝傾暖的身上停滯了一剎,謝傾暖淺笑著迎上他的目光,恨嗎?怨嗎?想殺人嗎?
區(qū)區(qū)這點磋磨就受不了?
她倒是要看看,沒了她和袁家打點鋪路,他祁城鏡能走到哪一步?
“還沒完呢......”
祁城鏡緩緩闔眸,整個人都籠罩在陰影之中,自言自語的低喃一句,拂袖而去。
散場的時候謝籌楓將祁城笙請去了書房議事,他面色疲憊腳步虛浮,眼眶下是掩蓋不住的烏青之色,顯然謝傾蓮的事情對他打擊極大。
謝傾暖駐足觀望許久,對清苑吩咐道:“讓廚房備些參湯送書房去?!?/p>
清苑應了聲,先從小路離開。
謝傾暖漫無目的走著,沒多久她身后就傳來了笑聲。
“這可真是大塊人心啊,謝傾蓮就要嫁給在一個不能人道的廢物了,看她還怎么在我跟前囂張,爹爹疼她又如何,那就是一個白眼狼,自己姨娘還躺在床上生死不知呢,就屁顛屁顛跑去討好未婚夫了,也不怕旁人見了寒心。”
是謝傾歌的聲音,謝傾暖腳步未動。
“三姐你聲音小點,別被聽見了,小心傳到爹爹耳朵里又要挨罰。”
謝傾遙低聲勸阻著。
“怕什么?”謝傾歌聲音又拔高了幾分,“爹爹要罰便罰吧,錯拿魚目當珍珠,總有他后悔的時候。”
魚目?是在說她自己嗎?謝傾暖勾唇,她對自己是有什么誤解吧?
“三姐......”謝傾遙拖著長長的尾音喚著,謝傾歌總算收斂了些,不甘心的嘟囔著,“可惜了,二姐姐要是一起嫁過去,他們家往后日子可就熱鬧了?!?/p>
“二姐姐是嫡女,如何能隨意決定婚事?爹爹就算是定下了,別忘了還有她外祖父淮陽王在盯著呢,這話以后你可別再說了,免得殃及池魚?!?/p>
“好好好,你可真慫,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
二人漸行漸遠,謝傾暖心想:這才是高手,挑撥離間用的不著痕跡,分明知道謝傾歌最嫉恨她嫡出的身份和那天盛上下唯一一個異姓王的外祖父,偏偏在此大做文章,沒了謝傾蓮,她可不就成了謝傾歌的眼中釘,肉中刺?
她這個四妹妹啊,別看年紀小,心思深沉著呢。
剛從小路晃出來,謝傾暖就看到她必經(jīng)之路站了一個人,白衣清素,未施粉黛,看上去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不是謝傾蓮是誰?
謝傾暖懶得與她多話,旁若無人的從她身側(cè)走過。
“二妹妹就沒話要對我說?”
擦肩而過的瞬間,謝傾蓮驀地開口,話中透著恨意和冷漠,她已經(jīng)廢了,又何須再裝腔作勢!
不裝姐妹情深了?
謝傾暖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打量她一眼,忽然退了兩步,款款屈膝,聲音歡喜,“恭賀大姐姐喜覓良緣,得嫁高門。”
一字一句都猶如剜心一樣的在謝傾蓮支離破碎的心上捅刀子,她面色驟變,五官猙獰的湊在一起,目光兇狠的逼近謝傾暖,“喜覓良緣?得嫁高門?一個不能人道的廢物,算什么良緣,算什么高門?謝傾暖你少得意,我是不會服輸?shù)?。?/p>
賭誓一樣的話落在謝傾暖的耳中,她意味深長的笑笑,“原來不是良緣啊——”
謝傾蓮察覺自己說錯了話,臉色變了幾變,怒道:“你到底想說什么?”
“姐姐不顧身份與他茍合在先,身懷野種在后,拿著自己的名節(jié)和謝府滿門的榮辱做賭注,難道不是為了嫁給祁公子嗎?如今心愿得成,還有什么不滿意呢?”
是啊,有什么不滿意的?如今想想,謝傾暖也不得不佩服謝傾蓮能豁的出去,在明知祁城鏡登基希望渺茫的情況下還與他糾纏,賭上了一切。
不,是賭上了她謝傾暖的一切。
哄她騙她利用她,榨干了她身上最后的一點價值還要殘忍的折磨她至死!然后踩著她用性命鋪成的康莊大道扶搖直上,成為了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當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她心痛的欲滴血,面上卻笑得越發(fā)燦爛,突然伸手一把揪住謝傾蓮的衣領(lǐng)親昵的摟著她脖子,湊近耳邊,聲音輕而緩的道:“這世上不會諸事盡如你意,姐姐,你可好好好保重啊!”
話落,謝傾暖松開手,輕輕撫平謝傾蓮被她攥的滿是褶皺的衣領(lǐng),露出一貫乖巧的笑容,微微頷首,轉(zhuǎn)身離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視野的盡頭,謝傾蓮才稍稍回神,剛才謝傾暖湊近的一剎那,一股陰風邪氣撲面而來,將她從頭到腳的包裹遍體生寒......
她閉眼屏息,有種身體脫離控制的無力感,竟生不出半點反抗的心思。
不,不是這樣的,謝傾暖那個蠢貨,生來就該是為她鋪路的,她怒:“你且等著謝傾暖,就算死,我會拉你一起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