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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隔天蘇漾先醒來的,為了能讓李潛專心訓(xùn)練,她特意給他挑選了件勁裝,睜開眼就讓沉香送了過來。
勁裝通常用于騎馬射獵等場合,由于是第一次鍛煉,白亦然建議對李潛做個簡單的摸底,蘇漾覺得可行。
今天要考核李潛的騎射等功底,她將這套衣服擺好,只等著他醒來伺候著穿上。
她簡單的洗漱過后,稍微上了點淡妝,約莫著李潛應(yīng)該睡飽了,誰知道進房間來,他還在呼呼大睡。
不應(yīng)該啊......
這些天的相處,她隱約知道了李潛的作息,雷打不動都固定點醒來的人,今天突然異常,不是病了,就是裝的。
她摸了摸他的額頭,試探溫度,發(fā)現(xiàn)正常,再盯著他看,忽而無聲咧著唇笑。
還跟她玩心眼呢!
不知道兵不厭詐嗎?
她可是這些把戲的高手呢!
蘇漾嘖嘖了聲,微微傾身,她距離李潛越來越近,眼睛卻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他,男人的睫毛很長,長到剛有動作就全部落進了她眼底。
他果然是醒了!
她起了壞主意,輕聲的在他耳邊道:“李潛,李潛,快醒醒,是哪里不舒服嗎?”
酥酥麻麻的聲音,讓他下意識的要縮脖子,他克制的忍了下來,然而比她聲音更要命的是,她的呼吸就在耳邊。
她是故意的!
這個念頭剛起,身旁的她似乎抓起他的一撮頭發(fā),李潛疑惑,然后就感覺到,她用頭發(fā)在他耳朵里面撓癢癢!
李潛幾乎要鼓掌了,小女人花樣倒是挺多!
起初他還能堅持著,然而后來的一下又一下,癢的他受不了。
“癢??!”他翻了個身,逃離了她的魔爪。
女人為此樂的哈哈大笑,她張揚的眉眼微微彎起,沖他挑釁道:“趕緊起來!”
“不起,夫人剛剛欺負(fù)我?!?/p>
“不起?是誰先裝睡的?人家?guī)煾刀紒砹?,你要是去晚了,白師傅?zé)罰你的時候,我是不會管的?!?/p>
李潛聞言大驚:“夫人欺負(fù)我便算了,你還忍心看別人欺負(fù)我?說好的要保護人家呢?”
“別貧嘴了?!碧K漾才不跟他扯這些有的沒的,她把他拉起來,見男人半耷拉著眼皮,只好親自上陣給他穿衣服:“你要是我的士兵,早就被我丟出去好幾百次了,衣服怎么還需要我?guī)湍愦蚓。懿荒芴Ц觳舶?,難不成還讓我把你胳膊拽起來?”
“那倒不用?!崩顫摌返妮p松自在,他靠在床頭,懶洋洋的說:“夫人真好?!?/p>
好個屁。
攤上這么個他,她能有什么辦法?打不得罵不得,比她嬌比她作,她哪敢不哄著寵著順著?
蘇漾心中罵罵咧咧的,給他穿好上衣,輪到褲子紅了臉,直接把東西丟給他,然后去叫人送洗臉?biāo)?,等進來時,意外的挑了挑眉。
李潛已經(jīng)穿好了。
勁裝通體是黑色的,暮色般的暗沉,穿在病殃殃的他身上,竟然也多出了幾分冷冽肅穆之感。
他的肌膚很白,兩相對比下,那種白便顯得有些清冷味道,像是墜入凡塵的謫仙,冷傲且高貴,雖然只是坐著,可扛不住五官出色絕塵,平日里弱的他,穿上勁裝,少了幾分虛弱,看起來格外英挺,迷人的厲害。
蘇漾看癡了,李潛這可樂了,自豪又驕傲的逗她:“夫人趕快把口水擦一擦吧?!?/p>
“我哪有口水?”她慌張的反駁。
李潛才不管她說什么,只自顧自的問:“夫人這是要吃了我嗎?”
“我沒有!”
“夫人如果實在等不及,不如我們現(xiàn)在就來?讓白師傅回去吧,等改日再來?!?/p>
他越說越?jīng)]譜,帶著些令人悸動的暗示,聽得耳紅心跳,蘇漾氣的擰他,他疼的齜牙咧嘴,紅著眼眶看她。
蘇漾只當(dāng)沒看見,微笑著推動輪椅:“走了,去見白師傅?!?/p>
白亦然看起來斯斯文文,似乎十分好說話的樣子,實際上非??量虈?yán)格,李潛踩著點到的,被他訓(xùn)斥了頓。
蘇漾在旁邊忍著笑,見李潛灰溜溜的,面如菜色,越瞧越覺得有意思,索性讓管家把賬本都搬到了院子,她邊學(xué)管賬邊監(jiān)督他。
白亦然讓李潛射箭,身為皇家子孫,每個人從小就會進行文武教育,越武帝尤其重武,所以皇子們各個都身手不凡。
李潛在是十六歲之前,是非常優(yōu)秀非常受寵的,他的射箭術(shù)自然非比尋常。
即便百米之外,仍是百發(fā)百中。
白亦然寡淡的臉上,沒什么多大的情緒,畢竟對于李潛來說,底子在那里放著,時隔六年,不至于退化太多,他殘的又不是手。
中場休息時,李潛來找蘇漾。
他對自己的表現(xiàn)也非常滿意,在她面前邀功:“夫人,白師傅夸我射箭了?!?/p>
“知道了?!碧K漾笑瞇瞇的:“夫君真厲害,我就說夫君可以的,等下練習(xí)騎馬,夫君要好好表現(xiàn)?!?/p>
“我會的!”他滿是信心,視線略掃過桌面,他關(guān)心的問:“賬本能看懂嗎?實在太累的話就歇會。”
累倒不至于,管家教的細(xì)致認(rèn)真,她理解的快,學(xué)起來并不難,反而有些如魚得水,得心應(yīng)手,這么會的功夫,已看完了小半本。
兵書都不在話下,更何況是這點東西?
蘇漾不以為意的擺擺手,催促他別偷懶趕緊去找?guī)煾涤?xùn)練。
李潛騎馬時出了點小問題。
他扶著輪椅艱難的站起身,兩腿抖得厲害,蘇漾見狀忙跑過來,她沒上前,只是關(guān)切的在旁盯著。
他站是站起來了,可腿腳使不上力氣,試了幾次連馬背都沒爬上去,最后一次他拽著韁繩直接摔了個趔趄。
李潛沒說話,慘白的臉上,額頭滿是細(xì)汗,他嘴巴抿成直直的線,本就邪氣的臉龐,此刻陰沉著戾氣十足,又兇又冷。
白亦然聲音沒什么溫度:“再來?!?/p>
蘇漾緩步上前,半蹲在他身前,問:“摔傷了嗎?”
李潛抬頭看她,霧色的眸底,翻卷著陰晦的浪,見他癟著嘴不說話,她幫他擦了擦汗,主動去查看他是否崴到了腳。
手還沒碰到他的腿,就被他推開了。
她猝不及防的坐到地上,愕然的看著男人,他咬牙站起,再度攀著韁繩往上爬。
他生氣了?
李潛發(fā)了狠,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稍微咬牙,腿肚顫的厲害,眼看著又要掉下來,忽而低吼一聲,死死拽著韁繩,硬是爬了上去。
他坐在馬背上,微微喘著氣,卻是頭也不回的揚起馬鞭,馬兒疾馳,繞著空曠的后院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