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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連三個月都被關(guān)在房里練習(xí)女紅,都快把楚夢凝憋出病來了,偏生他大哥這次鐵了心了要她學(xué)習(xí),誰勸都不管用??蛇@三個月來,也不是毫無用處的,楚夢凝倒還真的能歪歪扭扭的繡個鴨子出來了,雖然按她的話來講,那是個鴛鴦。但那鴛鴦繡的實(shí)在是,是個人看了都說那是鴨子,還得是費(fèi)半天勁猜出來的,可楚夢凝才五歲,練了三個月能勉強(qiáng)繡出來個鴨子也是不容易的了。
這一日,她好不容易撒潑賣萌打滾從大哥那里求來了一日的空閑,正準(zhǔn)備出府去玩的時候,在門口迎面就撞上了掀開轎簾準(zhǔn)備下車的穆云旗。
楚夢凝:“......”果然出門不看黃歷是不對的,這下真是見了鬼了。
穆云旗也沒想到在門口就能撞上她,還沒等他做出驚喜的表情來,楚夢凝就直接無視他飛一般跑了出去,一溜煙不見了。
“殿下,四姑娘跑出去了...我們還進(jìn)去嗎?”小廝看著愣在原地的殿下小心翼翼的問道。
“進(jìn),當(dāng)然要進(jìn)。”穆云旗看著她消失的方向,笑了笑。
這輩子,我定不負(fù)你,就算你要逃,我也會把你重新追回來。
楚夢凝其實(shí)并未跑遠(yuǎn),她只是轉(zhuǎn)了一圈又從后門回來了而已。原因無他,她不放心穆云旗,總要盯著些,而且,楚夢婉還在家里。
這一世,就算她不選他,也不準(zhǔn)他和楚夢婉再碰上!
楚夢婉并不知道穆云旗來了,因?yàn)榻裉煊质悄莻€她異常恐懼的日子,她要面對三哥和那桶用天下毒物泡成的浴湯。
“三哥?!背敉癞惓E滤@個哥哥,盡管這個哥哥長得很好看,可她還是連抬頭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被送進(jìn)來后,依舊像往常一樣縮在是角落里,嗓子因緊張和恐懼而發(fā)出細(xì)像剛出生的貓叫般細(xì)軟。
“嗯,直接進(jìn)去吧。”
聽到這句話的楚夢婉猛的松了一口氣,暗自慶幸今天的三哥楚鴻樰看起來心情很不錯,居然沒有像以前那樣,送她什么可怖的東西當(dāng)做禮物。
可楚鴻樰今天并非是開心而沒有捉弄自己的妹妹,反而恰恰是因?yàn)樾那椴缓谩?/p>
三殿下一早就登門拜訪,未免也太心急了些,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對楚家的有意嗎?
因著穆云旗的到來,將楚鴻樰的注意力全都轉(zhuǎn)到了他身上,所以今天對楚夢婉的實(shí)驗(yàn)也就沒那么上心了,只讓她泡過藥浴就回去了,沒在給她做多余的實(shí)驗(yàn)。
前廳——
楚夫人看著相貌堂堂帶著厚禮求見的三殿下在心里冷笑了一聲,面上卻掛著得體的微笑。
“不知三殿下一早前來所為何事?”
“中秋宮宴,父皇和母后希望二位姑娘出席?!蹦略破斓馈?/p>
“離中秋宮宴尚有一月,殿下來的太早了些吧?!背蛉酥滥略破靵硪獠粫@么簡單,遂故意挑明。
“父皇希望,凝姑娘可以入宮和公主皇子們一同學(xué)習(xí)?!?/p>
穆云旗雖然直言是陛下的旨意,可楚夢凝畢竟還小,五歲就入宮學(xué)習(xí)屬實(shí)太早了些。且凝兒剛學(xué)了三個月的女紅,再讓她入宮聽學(xué),還不把她逼瘋了。
不過若是提前入宮,自小和皇子公主們泡在一起,對他們有個了解,或許對于日后選擇夫婿是有好處的,只是憑凝兒的性格...
楚夫人沉思了一會,還是婉言拒絕了。
“夫人尚未問過姑娘意見?!蹦略破飚?dāng)仁不讓。
楚夫人聽見這話,不禁看了一眼端坐在椅子上的三殿下穆云旗。發(fā)現(xiàn)他不過十三歲的年紀(jì),身上的氣勢卻已經(jīng)不容忽視了。可就算他底氣十足,現(xiàn)在也不過是個小孩子。
“怎么,殿下認(rèn)為,臣女不夠了解自己的女兒嗎?”楚夫人也不是個任由揉捏的角色。
“云旗并無此意,只是父皇的意思,還請夫人再考慮下,且二位姑娘的意思也很重要。”穆云旗威脅之意很明顯,他的意見不重要,那皇帝的意思,總要顧及一下的。
楚夫人剛要出口諷刺回去,楚夢凝卻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道:“我不去,妹妹也不去!”
聽到楚夢凝聲音的穆云旗迅速轉(zhuǎn)身,只見楚夢凝靈活的邁著小短腿走了進(jìn)來,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走到了楚夫人身側(cè)撒嬌道:“娘親,我不想去?!?/p>
“三殿下可聽清楚了?凝兒不想去,也不準(zhǔn)婉兒去。”楚夫人拉著凝兒的手,勾起嘴角,看著穆云旗道。
“既然姑娘不想去,那本殿只好回絕父皇了。只是中秋宮宴,還請姑娘一去?!蹦略破斓?。
“宮宴太無聊了,不去?!背裟涡缘溃吘挂磺卸己蜕陷呑硬灰粯恿?,誰知道這次去,會不會又惹出什么事端來。
“姑娘去都不去,怎就知道無聊?”穆云旗道。
“規(guī)矩太多,麻煩?!背裟е约业募?xì)腰,把臉埋了進(jìn)去。
在外人看來,是十足的不情愿了。
“規(guī)矩可改。”穆云旗此話一出,可是驚到了楚夫人,就算楚夢凝的身份再高貴,可宮里的規(guī)矩,也沒有說改就改的道理,皇室作出如此放低身價的手段就為了讓凝兒和婉兒去一次宮宴?看來這宮宴上,定有蹊蹺。
就在楚夫人思慮的時候,楚夢凝也在思考,不過她把頭埋在楚夫人腰間,旁人看不得她表情罷了。
楚夢凝嘴角勾起一抹不符合這個年紀(jì)的冷笑,內(nèi)心感嘆道,好一句規(guī)矩可改,可真是給足了這個火鳳血脈的面子,不過我這火鳳血脈的規(guī)矩,也要看你們皇室,受不受得起。既然那么想我去參加宮宴,又說宮宴不會無聊,那么肯定會有一場好戲等著,不過上一世五歲時并沒有參加宮宴,也并不知道宮宴上具體發(fā)生了什么,只依稀記得死了幾個王公大臣,難不成是...那件事?!想通了的楚夢凝瞳孔一震,猛的咬了一下嘴。
“既然規(guī)矩可改,又有殿下保證不會無聊,那我去就是了。”楚夢凝道。
“多謝姑娘賞臉,那本殿也就不多打擾了?!蹦略破祀x去后許久,楚夢凝都沒動,一直維持著抱著自家娘親細(xì)腰的動作,楚夢凝很少有這樣的時候,這讓楚夫人有些不解。
“這是怎么了?”
“娘,您覺得宸王,靖王,端王如何?”楚夢凝抬頭仰著小臉問道。
楚夫人屏退了下人們,拉著女兒去了內(nèi)院自己的住處。
“你啊,下次評論皇室之前,要記得選個不透風(fēng)的地方?!背蛉说?。
“怕什么,我是開啟了全部火鳳血脈的,就算我想毀了這大陸重新來過,也是可以的?!背裟敛辉诤醯?。
“話是這么說沒錯,可還是要顧及一些的?!背蛉说馈?/p>
“知道了,娘親?!背裟郧傻?。
“為何突然提起三位王爺?!背蛉颂嵝堰^女兒萬事小心后,這才切入了正題。
“我預(yù)感宮宴上會出事,可...我并未與三位王爺接觸過,并不知道他們脾氣秉性如何?!背裟?。
畢竟上一世里,中秋宮宴她因體內(nèi)的火鳳血脈不穩(wěn)定,而被三哥帶去了書房的地下室里泡藥浴,沒去宮宴,等她出來的時候,就聽說死了三位王爺,卻沒人告訴她因何而死。雖說那三位王爺與她不曾接觸過,可若是因?yàn)樗翘煸趯m宴上表現(xiàn)出的狠厲與聰慧讓三位王爺喪命,那么這罪過還得由她來背。雖然她并不怕這些,可若是有人因她無辜而死,她還是不會好受的。
“宸王在民間口碑極佳,是個老好人,每逢天災(zāi)都會開府濟(jì)粥。許多年前被召回京之時,路過江南某偏僻處,聽聞強(qiáng)盜悍匪為禍鄉(xiāng)里之事,還曾單槍匹馬去獵殺強(qiáng)盜悍匪,腿上卻也因此落下了殘疾。自此交出了封地的兵權(quán),老老實(shí)實(shí)在京里養(yǎng)著,做了個閑散王爺。”
“好一招以退為進(jìn)?!背裟笃鹆艘粔K桂花糕塞到了嘴里。
“端王喜好流連花叢,是京里出了名的,不過他愛的花...”楚夫人有些不想說,畢竟凝兒還太小...這等驚世駭俗的事,小孩子還是不知道的好。
“菊花?杏桐花?”楚夢凝小心翼翼的隱晦猜道。
“咳嗯..”楚夫人沒想到自家女兒聰慧到了如此,竟然直接說了出來,一時間猛的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
“端王沒有王妃?”楚夢凝接著問道。
“原是有的,盛將軍府的三小姐,后來染了病,藥石無用,就沒了。自此,端王才...”楚夫人說到此處,有些傷感。盛家與楚夫人的娘家原是世交,三小姐盛夏更是與楚夫人關(guān)系極好,只是雙雙嫁人后礙于夫家身份,關(guān)系來往倒是沒有那么密切了??烧l能想到,盛夏剛嫁過去不出三年就離奇病死了,且又病的來勢洶洶,請盡了天下名醫(yī)也無藥可治。
“這話也就是騙騙外面那些百姓吧,這套說辭,娘親信嗎?”楚夢凝輕輕一笑,抬眼幽幽看向了母親。
那眼神,絕不是一個五歲女孩的眼神。
“想信也就信了?!背蛉酥雷约遗畠郝敾?,不似常人,可這僅僅五歲就如此通透,長此以往,若是心思太重,傷了心性和身體可怎么辦?
“好吧,娘親不愿意說,那凝兒就不問了,還是說說瑞王吧?!背裟娔镉H神色不對,就瞬間換成了五歲孩童般天真的眼神。
“瑞王心思極重,這幾年深居簡出,不常出現(xiàn)。至于心性人品,不好也不壞,無功也無過?!背蛉说?。
楚夢凝心中卻是一沉,覺得先前猜測沒錯:“那他們有子嗣嗎?”
“自然是有的,且各個都是小小年紀(jì)就風(fēng)評極佳的。”楚夫人道。
那就沒錯了,皇室與楚家有過協(xié)議,火鳳血脈只可在皇室一族中挑選,可皇帝的位置坐久了,誰都是不肯下來的,若是沒有她楚夢凝也就罷了,幾位王爺世子自可相安無事,可偏偏她楚夢凝身負(fù)火鳳血脈,這就代表著,皇位之爭,除了皇子還多了各家世子。
楚夢凝不想讓他們死,所以中秋宮宴,她必須去。
就算救不了幾個老的,小的也要留下,俗話說,多個備胎多條路。
打定了這輩子不和穆云旗有過多糾纏的楚夢凝,剛開始準(zhǔn)備將目光轉(zhuǎn)移到其他幾位皇子世子的身上。
皇帝就想借著宮宴把她的退路絕了,這是萬萬不行的,斷她情路等于殺她父母!
大概了解了幾個王爺和世子的情況后,楚夢凝開始謀劃一個月后的中秋宮宴的救人計(jì)劃。
自上次于侯爺?shù)古_后,楚家在民間的威望高了不少,可楚府官場上的來客卻少了不少。
不過想來楚家也不在乎那些門客走狗,不管這鳳淵大陸未來如何,都撼動不了楚家的地位。
他們不愿意來,可楚夢凝卻愿意去了。鄭國公府,禮部夏侯府,尚書陳大人府,凡是三品以上家中有兒子的官府楚夢凝一個也沒落下。
既然皇帝不遵守協(xié)議準(zhǔn)備殺光皇室子弟,那她也可以選別人家的,反正那協(xié)議也只有皇帝和楚家知道,更何況有火鳳血脈在身,就算那人是個平民,只要楚夢凝嫁了,那也是名正言順的天選之人。就算日后皇室中人拿協(xié)議出來論事,那也只會激起民憤,加速他們的滅亡而已。
這小半個月來,楚夢凝每每出入于王侯大臣之家,沒人敢說什么不是,只要她來,就得把人伺候的開開心心的走。不管彼此是否真的開心,至少面上都是帶著笑的。
中秋宮宴將至,可偏偏這幾天夜里云卻多了起來。
欽天監(jiān)的歐陽大人望著屋頂?shù)脑?,還有那顆透出云發(fā)出光芒的星,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
御書房內(nèi),老皇帝平時慈眉善目的臉此刻卻變得面目可憎起來,屋內(nèi)服侍的太監(jiān)宮女們各個噤若寒蟬,連呼吸都不敢太重,唯恐自己落下個什么錯兒,被皇帝抓住,一不小心小命就不保了。
穆云旗也站在里面,不過他卻絲毫不害怕自家父皇難看的臉色,或者說,這正是他希望看到的事情。
“鄭國公長孫,夏侯家二公子,陳家獨(dú)子......吳家旁系!”讀到最后一家時,寫著這幾日楚夢凝去處的折子狠狠的砸在了穆云旗腳邊。
穆云旗也不閃躲,甚至可以說是十分從容的跪了下來,等著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人發(fā)飆。
“好啊,不愧是開啟了全部火鳳血脈的人。這才五歲,就開始四處留意人選了。三品以上的王公大臣居然一家都沒放過!好,當(dāng)真是好極了!”皇帝怒極反笑,將那張臉扭曲到了極致。
“父皇息怒,楚姑娘也許只是貪玩而已。她才五歲,一切都還來得及。”穆云旗道。
“貪玩?她當(dāng)著你的面拒絕了來皇宮里聽學(xué),轉(zhuǎn)頭就去了別人家玩了個痛快,這分明是在打朕的臉,打天家的臉!”
“陛下,鳳淵大陸里,她才是天?!蹦略破觳辉试S任何人侮辱她,哪怕對面是他的父親,是鳳淵大陸半個大陸的皇帝。
“罷了,朕累了,你先回去吧?!被实圩⒁獾侥略破斓姆Q呼變了,眼神復(fù)雜的看了他一眼,而后疲憊的按了按頭,不耐煩的揮了下袖子。
穆云旗腳下的折子撿了起來,起身行禮,退了出去。
皇帝這口氣還沒松,門外守著的大太監(jiān)耿辛就走了進(jìn)來。
“陛下,貴妃求見?!?/p>
“不見?!崩匣实坌臒┑暮堋?/p>
“可貴妃說,您前日答應(yīng)過要來考小皇子功課的。”耿辛依著貴妃之言回復(fù)道。
可半晌過去,卻沒聽到皇帝的回復(fù),耿辛心下一涼,惶恐的跪了下來。
“宣他們進(jìn)來吧?!笨粗@位跟了自己幾十年的老人,皇帝還是心軟了。
就這么短短半晌的功夫,耿辛背后的冷汗竟是連衣服都打濕了。
“臣妾見過陛下?!辟F妃牽著小皇子的手走了進(jìn)來。
“兒臣見過父皇?!毙』首硬贿^才三頭身,禮儀卻被教的極好,白白胖胖的小臉故意崩的嚴(yán)肅,聲音卻是稚嫩得緊。
“宏兒,過來吧?!崩匣实垡豢匆娝@幅模樣哪還顧得上生氣,一招手示意小兒子坐到他的腿上來。
貴妃淡然一笑,也走了過去,可她卻只是將小皇子平時所習(xí)書本放在了案頭上后,就退了出去。
并不打算留下來欣賞這天家父子間難得的溫情。
皇后的三殿下進(jìn)了御書房卻被扔了折子趕了出來,而貴妃的小兒子將在盛怒中的皇帝哄得心花怒放的消息,一大早就在宮里邊傳開了。
后宮嘛,從來都是幾家歡喜,幾家愁的。貴妃那里勝了一局,皇后那里,自然就輸了一陣。
這不,穆云旗結(jié)束了晨練,剛到坤寧宮去給自家母后請安,剛走到了門口,就聽見了自家母后對著不知道犯了什么錯的宮女尖銳的喊著。
“母后,怎么大清早的這么大火氣,是不是那些奴婢們伺候的不好,大不了換了她們?nèi)?,何至于生這么大的氣,當(dāng)心氣壞了身體?!蹦略破煨τ淖吡诉M(jìn)去,將那些無辜受累的宮女們趕了出去,自己留了下來。
“啪?!鼻宕嗟囊话驼?,十分利落的打在了穆云旗的臉上。
“你為何如此沉不住氣,本宮和你說過什么?為君者...”
“不過一晚上的歡聲笑語,母后何至于如此生氣,母后鳳體安康才是國之幸事?!蹦略破齑驍嗔俗约夷负蟮脑?,淡漠的說道。
“鳳體安康?你擔(dān)心的真的是母后的鳳體安康嗎?本宮算什么鳳體?楚家那位才是真正的鳳體!不論如何,楚家的那位,都得是你把她娶回來,陰謀詭計(jì)裝模作樣也罷,什么手段都好,只要是你,只要是本宮的兒子,不是那賤人的兒子,是誰都可以?!逼饺绽镆幌蛞詼厝嶙跃拥幕屎蟠丝叹尤挥行┌d狂。
“母后慎言!”穆云旗道。
被自己兒子吼了一句的皇后終于從癲狂中清醒了一絲。
“旗兒,你大哥已經(jīng)沒希望了,母后就只剩下你了?!?/p>
皇后摸著穆云旗臉上的巴掌印哭著說道。
“兒臣明白。”穆云旗握住皇后敷在自己臉上的手,終是演完了這場母子交心的戲碼。
皇后在外人眼里,哪個不稱贊她賢良淑德,可在穆云旗眼里,她就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