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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桑月縮在墻邊,全身都在發(fā)抖,眼神直愣,看起來好像受到的驚嚇不輕。
桑九陽坐在桑楊氏的身邊,紅著眼睛急切的望著桑楊氏,喉中哽咽:“這,這,這是早產(chǎn)跡象啊?!?/p>
桑楊氏只是流淚,疼的臉色煞白,話也說不出來了。
“爹?!鄙T氯戆l(fā)抖著,卻依然站起來,來到桑九陽身邊:“你把方子開好,我去買藥,我找人帶我去,很快就回來,你放心。”
“不行。”桑九陽一口回絕了:“都遇到了這么危險(xiǎn)的事情,你居然還敢出去!在家里待著?!?/p>
“爹!”桑月急的快要哭出來了:“可是我娘就快不行了!肚子里的弟弟還是妹妹馬上就要和我們見面了!你舍得看著那個小寶寶就消失了嗎!”
桑九陽絕望的閉上眼睛,眼淚不住的落下。
“爹,你放心?!鄙T虏敛裂蹨I,眼神無比堅(jiān)定:“我一定不會有事的,你看那個人我都收拾了,我還怕再有第二個嗎!”
望著桑月堅(jiān)定的模樣,桑九陽覺得心中酸酸的,嘆了口氣,急忙拿過紙筆寫了方子,遞給桑月:“早去早回?!?/p>
桑月拿著藥方,伸手入懷摸了摸自己的錢袋子,猶豫了一下,轉(zhuǎn)身向外跑去。
“小月!等等!”桑李氏突然從屋中跑出來,追了幾步,將桑月拉住:“你錢肯定不夠?!鄙@钍蠈⒁粔K碎銀子放在桑月手中,緊緊握住她的手:“別跟嬸兒說你不要,現(xiàn)在這種時(shí)候,先拿著,聽話,快去!”
桑月感動極了,轉(zhuǎn)身便跑開了,抬手使勁兒抹了抹眼淚。
氣喘吁吁的跑到村口,桑月扶著膝緩了一下,繼續(xù)馬不停蹄的向外跑去,青石小路,沒有一個路人和車輛,桑月望著前面悠長的小路,只覺得一陣絕望。
突然,身后一陣馬蹄聲,緊接著,一只手輕輕勾住了桑月的腰。
桑月愣了一下,轉(zhuǎn)身正要打,卻突然被人一把帶起,直接落在馬上,她轉(zhuǎn)頭看向身后,喬伊的臉上依然帶著黑布,他一甩韁繩,帶著桑月狂奔而去。
一路快馬加鞭,轉(zhuǎn)眼就到了縣城,喬伊勒住馬匹,抱住桑月,帶著她飛馳而起,直接落入城中,一路飛檐走壁,在一處藥房停了下來。
知道現(xiàn)在不是說感謝的話的時(shí)候,桑月急忙跑進(jìn)去,將藥房交給藥房管事。
數(shù)了數(shù)對了對,藥房管事將藥包遞給桑月:“一兩銀子。”
桑月摸索半晌,將李嬸兒剛才給的碎銀遞了過去。
藥房管事臉色沉了沉:“不夠。”
一聽不夠,桑月快要急哭了,剛要去懇求那個管事,身邊的喬伊伸手入懷,掏出一塊銀子扔在柜子上,拉起桑月的手,向外跑去。
又是一路疾馳,桑月發(fā)現(xiàn)自己從來都沒有這么快過。
這次喬伊再也沒有停在村子口,駕馬飛馳,一路停在桑李氏的家門前。
桑月跳下馬去,飛奔進(jìn)房中。
“爹,我回來了!”桑月帶著藥包從外面跑進(jìn)來,放在桑九陽的面前。
速度之快,讓桑九陽整個人都愣住了,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急忙將李嬸兒剛才已經(jīng)燒好的爐子和藥壺拿過來,燉起藥來。
桑月終于長長松了口氣,轉(zhuǎn)身走出房間,抬頭正想感謝喬伊,卻見喬伊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了。
悵然若失,這個人,是不是個妖怪啊,為什么總是來無影去無蹤呢?
頹然的走回房中,桑月看著桑九陽將藥熬好,喂到桑楊氏的口中,看著桑楊氏閉著眼沉沉睡去,感覺這一天,真的是太累了。
夜晚將至,桑李氏靜靜將床鋪好,轉(zhuǎn)身便離開了。
桑月聽著爐火噼里啪啦的,目光無神。
喬伊,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存在呢?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不知道從什么時(shí)候開始,想到喬伊這個人,提到喬伊的名字,她的心臟總是會莫名的多跳幾下,臉頰滾燙。
這是不是就傳說中的已經(jīng)愛上的感覺?
桑月不懂,就算在前世看了再多的雞湯文,她依然不懂愛上一個人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滋味。
聽著桑楊氏的呼吸聲在旁邊沉穩(wěn)的傳來,桑月站起來,走到桑楊氏身邊,俯身聽了聽她的肚子。
肚子里的寶寶好像是感覺到了桑月,突然踢了踢桑楊氏的肚子。
桑月笑了。
混亂而又疲憊的一天終于過去了,桑月睡在桑楊氏身邊,心中默默發(fā)誓,不管如何,明天開始,想好一個完美建房子的方案,這樣寄人籬下的滋味,真是太難受了。
清晨,又在一片喧鬧聲中開始了。
李嬸兒家門前一陣吵吵嚷嚷的,無數(shù)人在門前圍觀,桑月從床上坐起來,便聽見外面?zhèn)鱽硗鯆饍毫R街的聲音:“桑月這個小表子,廢了我侄子不說,還在外面和別人茍且!她和我兒子早有婚約了,昨天這死丫頭還下死手,給我的腦袋來了一下,打算把我打死!”
這吵吵嚷嚷的聲音和周圍人竊竊私語的聲音,吵得桑月眉頭緊皺,瞬間沒了睡意,她拿起衣服,披在身上,沖出房去。
“你有完沒完了!還讓不讓人休息了!”桑月再也不想留情面,關(guān)上院門指著王嬸兒,咬牙切齒的怒吼道:“你侄子到底做了什么惡心的事情被人報(bào)復(fù)我不知道,但是我想說那真是活該!”
“喲?!蓖鯆饍弘p手叉腰,看見桑月出來了,伸手使勁兒推了她一下:“你還跑來說理了,我告訴你,這事兒我已經(jīng)告訴村干部了,你看到時(shí)候村干部怎么說吧,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我侄子的人了,你怎么著也得嫁給他!”
桑月冷笑一聲,向后退了一步,轉(zhuǎn)頭看看周圍看熱鬧的人,咬牙切齒:“我還真是從來沒有聽過這種歪理,我怎么就是你侄子的人了?怎么,你侄子現(xiàn)在廢了,你就非得賴上一個不成?”
王嬸兒的臉色驟變,走過去拽住桑月的衣領(lǐng),拉拉扯扯:“你這小死丫頭嘴還挺賤啊,明明那晚就是你和我侄兒在一起,不然的話,我侄兒為什么還能喊出你的名字!他剛來這里,分明什么人都不認(rèn)識!”
“這還就奇怪了。”桑月一把扯開王嬸兒的手,聲音已經(jīng)冰冷至極:“他剛來這個村子沒兩天就知道我的名字,你還非要將我倆捆綁在一起,賴著不走,你這怕不是,有什么陰謀吧?”
“那你說說!那天晚上你和誰在一起!誰能證明你的清白!”王嬸兒雙手叉腰,唾沫橫飛,大聲嚷嚷著:“說不出來的話,害了我侄子的人,就是你!”
“我可以證明?!币粋€冰冷的聲音,突然從人群后面?zhèn)髁顺鰜怼?/p>
桑月微微一愣,抬眼看去。
只見人群分開了一條縫隙,不多時(shí),一身黑衣的喬伊,從后面走了出來,他緩緩走到桑月身邊:“那天晚上,她和我在一起?!?/p>
眾人嘩然。
“大晚上孤男寡女的,就算不是跟王成民,桑月你也不干凈?。 ?/p>
“就是啊,桑月,你太不知羞了!”
完了,這下徹底說不清楚了。桑月抬眼望著站在旁邊高大英俊的男人,心中一個絕望的聲音在回蕩。
“那晚,是我送她回家的?!眴桃恋恼f:“我和伯母,在商議定親的事。”
眾人轟的一聲炸了,驚訝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可置信。
桑楊氏坐在屋中,靜靜的聽著外面的說話聲,哀嘆一聲,捂著肚子默默流下了眼淚。
桑九陽拿起旁邊的棍子拄在地上,蹣跚的走出房子,緩緩的向著人群中走去。
“今天,我是來提親的?!眴桃烈蛔忠痪?,鄭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