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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說了些話,夜便也深了。知道連璟年不會做什么,洛長歡也不怕,便合了衣,與連璟年一同躺倒了床上。
“洛長歡。”連璟年突然連名帶姓的喊她的名字。
洛長歡一愣,問:“皇上,怎么了?”
“整日帶著偽裝生活,不累嗎?”或許此刻身處在黑暗之中,連璟年也沒有了取笑洛長歡的意思,而且他此刻也已經(jīng)堅定了要利用洛長歡的想法,與其一直這樣打太極下去,不如他直接挑明。
洛長歡挑了挑眉,這會也不裝了,用自己平時正常的語氣反問:“那么皇上你呢?”
“洛長歡,你的膽子比朕想的還要大?!边B璟年失笑,倒沒有什么怒意。
“那么皇上是想將我問罪嗎?”洛長歡用的是我,而非妾身。前世她入朝堂,對連璟年的性格也算了解,此刻她也掌握住了連璟年的心理,當(dāng)然也帶了些打賭的意味。
連璟年此人,的確值得讓人敬佩。心計有,手段有,在一些小事上也不會斤斤計較,他更喜歡那些能夠真實(shí)的面對他說出真話的人,而非須臾奉承。而對那些他看入眼的人,也格外的仁慈。洛長歡知道連璟年此刻是看上了自己的能力,她此刻適當(dāng)?shù)囊恍┯庠?,非到不會讓連璟年生氣,而能讓連璟年更加喜歡她這個人,當(dāng)然這個喜歡是欣賞,而非男女之情。
連璟年沒有說話,洛長歡卻突然笑著開口,慢慢的講述著:“眾人只道宮中富貴榮華,可她們卻忘了,后宮卻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我洛長歡雖然只是個小女子,但我也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可為。洛家的地位,還有秦家,或許別人會羨慕我這樣的身份,但我知道,我這樣的人,皇上你可以給寵愛,卻何嘗不是一種束縛與監(jiān)視?”
洛長歡沉默了片刻,隨后繼續(xù)道:“我今年才十三歲,還有很多沒有經(jīng)歷過,還有很多沒有嘗試過,我不想就這么成為政治上的一個犧牲品?!?/p>
洛長歡的聲音減弱,隱隱約約帶了些哭音,連璟年有些微愣,偏過頭這才發(fā)現(xiàn),洛長歡不知什么時候?qū)⒆约盒⌒〉纳碜颖г谝黄穑s成一團(tuán),十分的可憐。連璟年有一瞬間的不忍,將她拉進(jìn)了自己的懷里。貼近的距離,也讓連璟年感受到了洛長歡的身子正在微微的顫抖。
“相府沒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二娘對我很好,雖然我經(jīng)常欺負(fù)弟弟妹妹,但他們從來沒有怪我,我進(jìn)宮的時候拂煙還去給我求了平安符,我好想他們?!甭彘L歡聲音越說越弱,哭音漸顯。
“想他們了,朕便讓他們進(jìn)宮來看你,可好?”連璟年輕輕的拍著洛長歡的背,安慰。
洛長歡用力的搖了搖頭,道:“后宮的規(guī)矩我懂的,我不想給相府給洛家?guī)ナ裁绰闊覜]關(guān)系的。”連璟年忽然有些沉默,洛長歡卻繼續(xù)說著:“爹爹一直都說我聰慧,我也覺得自己很聰明,許美人今天的事情我早就看出來了,她既然欺負(fù)我,那我就欺負(fù)回去。你看,后宮的爭斗我也可以玩得很好,可是這樣很累,也很不開心,我不想。我就想在這里當(dāng)一個透明人,吃厭御膳房的美食,如果有機(jī)會,我還想出去走走,皇上,如果有下江南或者狩獵外出的機(jī)會,你帶上我好不好?我很乖的,絕對不惹事?!?/p>
洛長歡的話說到后面越發(fā)的孩子氣,可連璟年卻覺得有些心疼。洛長歡的確聰慧,可他卻忘了,這不過是個孩子,他只知道她在故意裝孩子氣,卻遺忘了她其實(shí)本來就是個孩子。
想到初見時,洛長歡一個人在屋頂偷吃,何嘗又不是一個孩子。連璟年心中微微嘆息一聲,道:“好,下次朕一定帶你出去看看?!奔幢阈挠袘z惜,可洛長歡的確是一個好人選,連璟年不打算放棄,便只能從這些事上彌補(bǔ)她了吧。
洛長歡似乎是哭得累了,很快就在連璟年的懷中睡了過去,連璟年失笑,抱著她,也漸漸入眠。
直到許久之后,連璟年的呼吸漸而平穩(wěn),黑暗中,洛長歡緩緩睜開了雙眼,很快卻又闔上。連璟年既然已經(jīng)有了決定,她根本沒有想過去改變,只是她還不能將自己全部展現(xiàn)在他面前,那樣太危險。真假參半的謊言,才最難分辨。
她可以替他解決后宮的麻煩,但是她也要保護(hù)自己,保護(hù)整個相府。對于連璟年,她或許可以相信,但是對于一個天子,她永遠(yuǎn)都不可能付出信任。
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槁彘L歡的聽話,連璟年好心的沒有再給她制造麻煩,除了留宿,也沒再打賞下來,后宮中一直觀望著蕙蘭閣動靜的人都不免松了口氣。只不過她們是松了口氣,洛長歡現(xiàn)在可是提著一口氣
蕙蘭閣的人有條不紊的忙碌中,洛長歡坐在貴妃榻上,狠狠的磕著手里的瓜子,恨不得將瓜子咬得粉身碎骨。事實(shí)是她的確也將瓜子粉身碎骨,吃到肚子里去了。
洛長歡本來已經(jīng)做好了長久和連璟年打馬虎眼的準(zhǔn)備,但是沒想到連璟年竟然直接出其不意的來了這么一招。這個皇上出招也太不按常理了,這種直接坦白不是腦袋不聰明的人才做的事嗎?不過轉(zhuǎn)而一想,洛長歡便有些明白過來了,連璟年會這么直接的坦白,看來后宮的事情與朝廷的聯(lián)系是越來越緊密了,連璟年已經(jīng)被逼到了不得不加快動手的地步了。
“酒釀,去把金銀姑姑請來?!甭彘L歡忽然開口道,屋內(nèi)就只有酒釀貼身伺候著,聽到洛長歡的話,酒釀很快便應(yīng)了聲離去。
金銀姑姑是洛靖安弄進(jìn)來的人,在后宮中,除了酒釀,洛長歡能信的便只有金銀姑姑了。洛家與秦家,看重的是利益,難保有一天他們不會因?yàn)槔嫱彼坏?,所以花釀和小岳子這兩個人,有些事是萬萬不能讓他們知道的。
金銀姑姑很快就趕了過來,洛長歡笑著起身,主動的挽過金銀姑姑的手腕,笑道:“姑姑你可來了,我正有些事想要請教你。”
說話間,洛長歡微微對酒釀示意,酒釀便心知肚明,搬了個小凳子坐到了屋外。
洛長歡挽著金銀姑姑走到貴妃榻前,金銀姑姑自然是不敢坐的,洛長歡也未勉強(qiáng),徑直坐下,笑著問道:“最近朝上可有發(fā)生什么事?”
金銀姑姑一驚,不由得打量起周圍的情形。屋中除了她與洛長歡便無他人,而此時房門大開,酒釀端坐在屋外,時不時的回頭笑嘻嘻的看她們一眼,而此刻洛長歡也如孩童般微笑著同她說話。金銀姑姑松了一口氣,這番情形,便是其他人看到也不會想到洛長歡會是問她這么大逆不道的問題。
“奴婢未曾聽聞,不如請教下相爺?”金銀姑姑微笑著低眸說,洛長歡本來就是打著這個主意,微微頷首。
這事便算是這么過去了,隨后洛長歡還是拉著金銀姑姑故意問了一些刺繡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