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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我......”許是經(jīng)歷了那血狐一事,我下意識地抗拒這類妖物,嘴皮子哆嗦半天,竟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越緊張,越著急,我害怕激怒他,他突然變成昨晚那樣的大蟒,迫不及待想解釋清楚,誰知牙齒不小心咬到舌尖,我痛的連忙捂緊嘴巴,眼淚汪汪。
“小蠢貨!”夜擎立馬傾身上來,然而他的手碰到我的一剎那,我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半分。
他的懸在半空,寒潭似的眼眸情緒交錯,最終緩緩化為平靜。
我莫名生出幾分愧疚,雖然他也是個妖怪,但昨晚是他救了他,沒有他,后果難以想象......
我欲道歉,他卻起身下床。
夜擎的身材是極好的,即便只穿著白色里衣和黑色長褲,也能透過單薄的衣物,隱約看見肌肉線條。
我怪納悶的,我養(yǎng)著小黑時,日日喂他肉,也沒見他運動過,怎么會有這樣結(jié)實的肌肉?
他單臂一揮,一套衣物憑空出現(xiàn),鎏云滾邊燙金黑色外袍,垂至腰間的頭發(fā)用玉冠束起,不如散發(fā)時那般魅惑勾人,卻多了上位者的凌厲。
這樣的夜擎,令我有些不敢靠近。
他低眸看我,語氣冷淡,“你別多想,我在你身邊護(hù)你,只是因為你是唐家的女兒而已?!?/p>
“唐家?”我腦子一轉(zhuǎn),便想到一個劇情,“難道是我爺爺當(dāng)年救了你,所以你前來報恩?”
夜擎冷哼一聲,“我哪知道那個老頭是不是你爺爺,反正你們體內(nèi)流淌的血液如出一轍!”
“錯不了錯不了!”想通這一切,我心中頓時舒暢不少,懸在嗓子眼的那顆心,也緩緩落地。
我連忙爬起來穿衣服,我的衣物簡單,長袖碎花襯衫和黑色長褲,穿完之后我才發(fā)覺,我和夜擎簡直是兩個畫風(fēng),我忍不住問他,“你們這些妖怪,是不是都活了好幾百年?否則你和血狐,為何都是古代人穿著?”
夜擎冷冷開口,“本座一千歲壽數(shù),豈是那只才活了五百年的臭狐貍能比的?”
我心中一驚,上上下下打量夜擎,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這樣的俊俏美男,竟有一千歲高齡......而奶奶,才八十多歲便垂垂老矣。
來不及驚嘆人與妖怪的懸殊,我的注意力很快被夜擎的后一句話吸走,“五百年?你好像很了解血狐?!?/p>
“東北狐仙一族的棄徒,誰不知道?”
“怎么回事?”我忙問。
夜擎俯身,俊臉突然在我面前放大,我微微睜大眼睛,心跳加速,他一只手放在我額頭,突然用力打了我一下,薄唇輕啟,“想知道啊,我不告訴你?!?/p>
我捂著額頭追上去,惱羞成怒,“你怎么這么小氣?”
他身高腿長,步子邁的又快,我須得小跑才能趕上,沒多一會兒,便覺得呼吸不過來,小口喘上了氣。
夜擎看了我一眼,腳步放慢許多。
他比我高很多,我看他時須得仰著頭,在我這個角度看他,他的側(cè)臉線條凌厲非常。
“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你只需明白,你爺爺殺死了白晨,白霖要為他弟報仇,他不會放過你?!?/p>
我又納悶起來,“他為何只盯著我一人,我爸爸砍手之手便無事了,我奶奶和媽媽更是從未被詛咒過?!?/p>
夜擎勾了勾唇角,惡劣的笑容擴(kuò)大,他突然停下來,伸手捏住我臉頰的肉,我一時不防,“唔”的叫了一聲,他笑的便愈發(fā)惡劣,“你可是唐家獨女,報復(fù)小孩遠(yuǎn)比報復(fù)大人有趣,不是么?”
我辯解:“我不是小孩,我已經(jīng)成年了?!?/p>
“哦。”夜擎神色淡淡,松開我的臉,繼續(xù)往前走,“在你的小輩出生前,你就是白霖的報復(fù)對象......除非,你抓緊時間生個孩子。”
我小聲吐槽,“生孩子什么用,我已經(jīng)中了血色曼陀羅,我可不想砍手?!?/p>
“你說什么?!”夜擎的臉色倏地一變,用力扯過我的手,明媚的陽光下,妖艷的曼陀羅花正在我的手腕上肆無忌憚地生長。
夜擎怒不可遏,劈頭蓋臉地罵我,“你怎么不早說!”
“走,去找你師父!”他蠻橫地拽過我,絲毫不顧及我的手腕被他抓的發(fā)紅,我疼的眼淚都出來了,但卻知曉,現(xiàn)在不是矯情的時候,若找不到師父,我生死未卜!
剛走出道觀,夜擎突然頓住腳步。
他松開我的手,用力揉著太陽穴,眉宇間的疲乏怎么也掩飾不住。
“你......你怎么了?”我小心翼翼地問。
夜擎用力搖頭,“無事......昨夜斗法消耗太多,我維持不了多久人身?!?/p>
“哦哦,那你變回小蛇吧,我揣著你走?!?/p>
夜擎身形一晃,只見黑霧繚繞,眼前哪里還有他的身影,只剩下一條手指粗的小蛇。
我下意識地想把小蛇揣進(jìn)懷里,又想到如今的小蛇是個高大的男人,突然猶豫住,思索片刻,我把小蛇繞在手腕上,不仔細(xì)看的話,旁人只會以為這是條手鏈。
想要找?guī)煾赶氲幕鸺被鹆牵烧嬲铝饲嘣粕?,我卻心中茫茫,不知去往何方。
天下之大,我要去哪里找?guī)煾福?/p>
師兄弟們鐵定不知道師父的去向,師父經(jīng)常突然消失,最開始,大家伙兒都很急,但每次把周圍村落翻遍了也瞅不見他人影,過段時間,他自己就回來了。
長此以往,每次師父消失大家都不以為意。
永寧村是沒有的,我昨天才從村子里回來,如果師父在那里,奶奶一定會給我說。
我猶豫片刻,打算去旁邊的村子找找。
剛走出沒幾步,耳邊突然傳來一道虛弱的男聲:“走錯了......”
是夜擎的聲音!
我心下一喜,從未像現(xiàn)在這般渴望聽到他說話,“你知道往哪走?”
“西......”
“西?”我趕忙扭頭,卻只看到茫茫無際的連綿山脈。
西邊沒有村落。
我猶豫片刻,“是不是很遠(yuǎn)?”
“嗯?!?/p>
“要坐火車?”
“嗯?!?/p>
我也并非沒出過大山,小時候師父疼愛我,帶我出去過一次,我知道車站在哪,但是,車票很貴。
我摸出一疊皺巴巴的鈔票,牙一咬心一橫,踏上去火車站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