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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放他們走?!?/p>
為首的軍官聽見一聲喝令,急忙扭過頭去,看見一襲紅衣的任朝陶,暗自將她與手中的畫像對比了一番,急忙下馬行禮道:“在下陪都御林軍總督肖沛,見過大公主。”
“堂堂皇家御林軍,就是這般草芥人命么!”任朝陶冷冷地看了那總督一眼,冷聲道:“不就是要押本公主回任安復(fù)命么,現(xiàn)在本公主人就在這兒了,還不快放人!”
肖沛聞言有些訝異地看向任朝陶,見她面無懼色,只是看著那些被他的部下困在府外受著濃霧侵害的賓客,眼底才流露出關(guān)切。
“放了這些人。”肖沛沖著他的部下擺了擺手,只見一眾士兵放下了手中的刀劍,獲得了自由的諸位貴人們長舒了一口氣,急忙落荒而逃。
“還有困在府中的人呢!還不進(jìn)去救人!”任朝陶又一次發(fā)聲道,肖沛聞言微微蹙了蹙眉,可看見任朝陶不容多言的臉色,還是令他的部下進(jìn)到府中去救人。
仿佛冥冥之中注定一般,公孫舜漫無目的地在城中尋找了一番,并未看見任朝陶的身影之后終究還是回到了最初與她相遇的地方。
“任姑娘!”公孫舜眼見一襲紅衣出現(xiàn)在那公主府門口,正欲喚住她,卻見一眾士兵皆向那任姑娘行了大禮,他暗自驚了一下,急忙止住了嘴。
原來任姑娘,就是洛偃公主。
最初知道她姓任時(shí),公孫舜便覺得她必定不是普通女子。又記起她說公主府上的酒不過是普通的洛陽仙,說明她對公主府十分熟悉。本以為她會是公主的某位堂姐妹,卻不想竟是公主本人。
“少爺,那不是任姑娘嘛!”懷辭好不容易趕了上來,眼見他家少爺明明看見了任姑娘卻不上前去,便在他耳邊打趣道:“怎么,剛才說著要再見人姑娘一面,這會兒又待著不動了?”
公孫舜抬手在懷辭的面前揮了兩下,示意他勿要多言。他抬起下巴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那些士兵與任朝陶,低聲道:“勿要隨意稱呼,那是洛偃公主?!?/p>
懷辭聞言不禁大驚,再次看過去時(shí),卻見為首的那位軍官竟令兩名士兵將任朝陶押解進(jìn)了囚車,急忙看向公孫舜道:“少爺,她不是公主么,怎么還讓她進(jìn)囚車!”
“公主,皇命難違,多有得罪。還請您上車。”
任朝陶瞟了一眼那囚車,縱身一躍,安安穩(wěn)穩(wěn)地坐在了那破舊的囚車之中,不惱不鬧,自覺地將車門鎖上,抬眼看向肖沛道:“走吧?!?/p>
任朝陶超出常人的冷靜讓諸位士兵不由面面相覷,身為公主的她消息靈通,沒有理由不知道遠(yuǎn)在任安的她的母后與弟妹們都遭遇了什么,為何她還能如此冷靜,既沒有哭鬧也沒有想要逃跑,實(shí)在奇怪。
任朝陶卻并不理會那些士兵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伸出一只手交叉支在囚車上,將頭仰靠在上面,自顧自地順著囚車行進(jìn)的方向靜靜地向外望著,似乎想要把城中的每一處景物都記在眼中。
在囚車從身邊經(jīng)過時(shí),公孫舜觸及到任朝陶的目光,正欲開口,卻看見任朝陶先沖著他揚(yáng)起手揮了揮道:“公孫公子!”
第一次見到坐著囚車還這么自在的家伙,公孫舜瞟了一眼那些士兵,看他們的表情便知道他們與他所想別無二致。
不過她本來就十分獨(dú)特,如此倒也不足為奇。
公孫舜同樣也沖著任朝陶揮了揮手,道:“任姑娘!”
任朝陶聽見他這般喚她,微微愣了一下,隨后綻開了一個(gè)笑容道:“公孫公子,后會有期。別忘了,以后有機(jī)會還要一起喝酒呢?!?/p>
“在下定不負(fù)姑娘好酒之約?!?/p>
眼見囚車愈走愈遠(yuǎn),公孫舜的目光卻還跟著那囚車,懷辭不由嘆了一口氣,道:“少爺,別看了。公主犯法,與庶民同罪。這一別,怕是后會無期了?!?/p>
“我們?nèi)ト伟??!惫珜O舜眼見那囚車沒了影子,不禁又跟著向前走了兩步,卻終是停下了腳步,沖懷辭說道。
“好,屬下這就去準(zhǔn)備?!睉艳o說著,卻是突然反應(yīng)過來,猛地扭過頭看向公孫舜,大聲道:“少,少爺?!咱們不是剛從任安離開么?”
“我說要去就趕緊收拾準(zhǔn)備,哪那么多話?!?/p>
公孫舜隱隱聽見周遭圍觀之人的唏噓聲,說是任安朝中出了大事,這才連累了公主受罪。他前不久剛剛從任安離開,都不曾聽說任安城中有任何異動,而任朝陶今日本還在大擺筵席,輕松愜意得很。想必是因?yàn)榇耸率掳l(fā)突然,才造成了此時(shí)的局面。
“你都說了此一別可能后會無期,那么我自然要追去任安去見任姑娘最后一面?!?/p>
公孫舜這樣說道,聽得懷辭一口氣沒換過來,連連咳嗽了好幾聲才看向公孫舜。見他面色嚴(yán)肅,并無任何玩笑之意。不由揚(yáng)起了眉毛,道:“少爺,您是瘋了不成!”
“洛偃公主的名號這豐朝誰人不知,她是當(dāng)今圣上的第一個(gè)孩子,是豐朝建國數(shù)代以來唯一一個(gè)未成年時(shí)便被賜予了封號的公主。別說她此行兇多吉少,就算她能躲過一劫,以她的地位之尊,也永遠(yuǎn)不可能和少爺您這樣的江湖中人有什么瓜葛?!?/p>
公孫舜聽見懷辭的話,本來躁動不安的心突然踟躕了一下。他想起任朝陶說他見了她就會臉紅,想來是好看的姑娘還見得的太少。雖然是調(diào)侃之語,卻也并未說錯。他離家一年多,的確是第一次見到如她這般恣意瀟灑的女子。
大概是因此才會沖動地想要去任安見她,若是她遇到了危險(xiǎn),還異想天開地以為可以以自己一己之力沖破那銅墻鐵壁的皇宮來搭救她。
果然是瘋了。
“懷辭你這小子胡說什么,我與任姑娘相識不過幾個(gè)時(shí)辰,也不想有什么瓜葛。你若不想我去任安,我不去便是了?!?/p>
公孫舜狀似無意地聳了聳肩,回首看向懷辭道:“走吧,按原計(jì)劃返回姑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