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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白清歡目光溫和的望著李長慈,“長慈,長宛也是不小心,你不要怪她,回府母親便罰她禁足三日?!?/p>
李長慈默默看著白清歡演戲。
上輩子在候府一直都是這般,若是李長宛“無意”傷害了她,白清歡便會嚴厲呵斥,所以李長慈越發(fā)覺得白清歡是真真拿她當親生女兒,便對她掏心掏肺。
而白清歡對她這么“好”,她對李長宛就多了一份愧疚。
總覺得她搶了屬于李長宛的疼愛。
不得不說,白清歡這一招是真的高。
“母親,我知道長宛妹妹也是無心,我不怪她,母親也不要懲罰長宛妹妹了?!崩铋L慈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拿著帕子在李長宛臉上擦了擦。
瞧著她的眼睛,笑得更加的溫柔甜美,“長宛妹妹溫柔善良,對我也是極好,怎會惡意打翻簽筒呢?!?/p>
李長慈用的帕子是上好云錦帕,絲滑柔潤,可李長宛有那么一刻卻覺得落在臉上的帕子跟裹了刺一般,還有李長慈的眼神......她明明是笑著的,李長宛卻莫名感到一股寒意。
怎么回事?
李長宛心一顫,定睛看去,卻又覺得李長慈跟平日沒什么不同。
元吉大師吩咐小沙彌將簽筒撿起,“施主既是無心,想必佛祖不會怪罪?!?/p>
他目光微閃,面向李長慈,“施主,請——”
她接過簽筒,跪到蒲團上閉眼搖了幾下,搖下一簽。
李長慈緩緩睜眼,低頭瞥了一眼,瞳孔微縮,這簽文......
小沙彌已蹲身將簽撿起,遞給元吉大師。
元吉將簽文攏在手掌,他先是看了李長宛的簽文,緩緩道:“此乃順遂安康,諸事成運之簽文,乃求仁得仁,求事得事,公門相助,前途無礙,一生富貴相伴,受貴人相助?!?/p>
聽到這些話,白清歡和李長宛皆是由衷笑了起來。
李長慈微垂著頭,嘴角露出一絲淡笑。
公門相助,前途無礙,一聲富貴相伴......
這不是正是說的上輩子的李長宛么?
只不過這輩子,恐怕是不行了。
她既重活一世,自然是得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否則哪里對得起上輩子枉死的忠勇侯府上百口人。
上輩子父親死后被安上通敵叛國的罪名,留在忠勇侯府跟隨了父親一輩子的老將都被牽連,忠勇侯府百口人盡數(shù)被斬,除了白清歡和李長宛......
想必她們早就和容翊沆瀣一氣,只不過她們到底是何時勾連到一起的?
“白施主,此乃上上簽,二小姐是個有福氣的?!?/p>
“多謝元吉大師?!?/p>
這簽一聽便是頂好的,白清歡心里雀躍,國公府已經(jīng)出了一位皇后,長宛及笄后她就一直在琢磨哪位皇子奪嫡的勝算更大,只有站對了隊,以后她的長宛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母......
收斂起心思,白清歡微微笑著,又問:“還請大師看看長慈的簽?!?/p>
元吉點頭,目光落在李長慈的簽上。
竹簽上寫了八個字形飄逸的大字:劫后重生,問鼎天下。
元吉臉色一變。
見元吉臉色不對,白清歡忙問:“元吉大師?可是有什么不妥?”
元吉的臉上的不自然很快消逝,他將簽文遞給小沙彌,“阿彌陀佛,許是我這小徒弟將男客的簽文和女客簽文弄混了?!?/p>
白清歡狐疑道:“元吉大師這是何意?”
元吉卻閉口不談了,從小沙彌手里拿過簽筒,遞給李長慈,“施主,還請再搖一回?!?/p>
李長慈什么也沒說就接了過來,又搖了一回。
這回的簽和李長宛的差不多,都是上上簽。
“......兩位千金都是大富大貴之相,施主有福了。”
白清歡心不在焉地道:“多謝元吉大師。”目光卻一直落在簽筒上,方才她未瞧見,李長慈第一回到底搖出什么簽,向來神情無波的元吉大神竟然變了臉色。
——
簽文也求了,白清歡便吩咐張媽媽收拾東西下山。
李長慈直接道:“母親,下月便是祖母生辰,長慈想留在佛茗寺抄寫佛經(jīng)替祖母祈福?!?/p>
她口中的祖母是忠勇侯的母親安氏,前些日子去了嶺南看望她遠嫁的妹妹,算算日子,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回來的路上了。
安氏慈和,對府中幾個小輩都一視同仁,也從不干涉白清歡做事,白清歡倒是沒有針對過她。
上輩子祖宗是在明年中秋節(jié)前后舊疾復(fù)發(fā)病逝,走的還算安詳。
李長慈心里嘆了口氣。
上輩子祖母在忠勇侯府被抄之前離世,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白清歡打量著她,“長慈怎么突然想起要在佛茗寺抄經(jīng)文替你祖母祈福了?”
“佛茗寺向來靈驗,長慈想著既然來了,便再多留幾日?!?/p>
這話找不出錯處,但白清歡卻不放心。
方才李長慈第一回搖出的簽到底寫了什么......但她身為忠勇侯夫人不便在外久留,于是目光落到李長宛身上。
李長宛接受到母親的暗示,主動道:“母親,那我也留下來陪姐姐?!?/p>
白清歡笑了笑,“長慈你覺得如何?”
李長慈無所謂,李長宛在不在都不會妨礙到她,迎上白清歡的眼神,笑道:“都聽母親的?!?/p>
“那母親三日后派人來接你們?!?/p>
白清歡很快同張媽媽一起離開,只給力長宛留下一個嬤嬤。
她用抄經(jīng)文為由留下來,第一是為了夜探佛茗寺,還有就是真心想為祖母抄寫佛經(jīng)祈福。
大寧朝本就崇尚佛法,祖母更是最虔誠的信徒,沒什么生辰禮物比得上一卷她親手抄的佛經(jīng)更能哄祖母歡心了。
同寺中的僧人知會一聲,僧人便將兩人帶到專供外客抄寫佛經(jīng)的小佛堂,李長慈坐在桌安前,認真抄起佛經(jīng)。
李長宛坐在她對面,寫了幾個字,擱下筆,笑著問道:“姐姐,方才你第一簽求得是什么呀?”
李長慈頭也沒抬,“我并未看清?!?/p>
沒聽到想聽的回答,李長宛面上絲毫沒有露出不悅,勾起嘴角,眼底隱約閃過一絲狠戾。
她輕聲抱怨道:“昨日我受了驚嚇,姐姐都沒有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