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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自己能從書上學(xué)到這些?李御醫(yī)覺得王妃是在把自己當猴耍,不甘心地又問道:“可是老臣見王妃手法嫻熟,不像第一次治病救人?!?/p>
“俗話說久病成醫(yī),我從前一個人住在莊子上的時候,什么都得靠自己,都是在自己身上練出來的。”
這話倒是半真半假,哪個學(xué)醫(yī)的不是先在自己身上扎針呢。
白傾顏垂眸,暗紅的燭光落在她輕薄的面紗上,一副柔弱女兒家的可憐模樣。
她說的誠懇,再追問下去就是揭人傷疤了,劉御醫(yī)沒再追問下去,卻是對白傾顏的醫(yī)術(shù)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他嘆了口氣,轉(zhuǎn)身招呼著小丫頭:“這方子你用過之后,拿過來與我抄寫一份,我回頭仔細研究一下?!?/p>
白傾顏被這花胡子老頭的好學(xué)精神逗笑了,“何必那么麻煩,李御醫(yī)如此信服我,我再寫一份與你便是?!?/p>
李御醫(yī)聞言眼角都笑出了褶子,“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那就麻煩王妃了。”
另一邊,傅景淵一身錦繡黑袍立在院中,修長的身形頂天立地,他是大乾的戰(zhàn)神,是戰(zhàn)場上的修羅閻王。
但自從回府后,他就收起了身上的戾氣。他知道自己身染狂病,發(fā)作起來雙目猩紅,六親不認,別人見了都恨不得繞道而走。
可今夜卻是真實地動怒了,好端端的昭王府怎么養(yǎng)出了一窩子蛇蝎心腸?
此刻雖是壓抑過后,氣場仍舊強大,周邊的人都忍不住腿軟。
長著大黑痣的侍衛(wèi)此刻被扔在院中,四肢癱軟,滿身血跡,喉嚨發(fā)出咕嚕咕嚕的響聲,害怕得渾身顫抖。
他一開始就被指派給聶家姑娘做侍衛(wèi),沒跟過王爺上過戰(zhàn)場,整日在昭王府中做嬌蠻的女子的刀,跟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姑娘們斗來斗去,見過王爺生氣也不過是說兩句重話,便忘了王爺頂著的“修羅”稱號,膽子越發(fā)的大,便釀成了今日苦果。
幾乎沒費什么勁,他就全招了。
表姑娘不愿被關(guān)在院子里等死,花了不少銀子打聽,王二狗的事情知道的人不算少,恰好王妃又將人帶回府,大黑痣得了聶芷云的命令,要一碗王二狗的血救命。
聶芷云允諾他,等事情了了,便給他一百兩銀子,隨便他去哪。
大黑痣自然心動,做侍衛(wèi),一輩子都為別人賣命,指不定哪天腦袋就不再脖子上了。
他便動了劫人的心思。這人的血若真有用,京城里染上邪祟的可不止聶芷云一個,人在他手上,要多少銀子沒有?
可是和聶芷云頻繁接觸,大黑痣也染上了鬼面紅斑,他心下驚駭,等不及計劃稠密,才會在今夜放火,劫到人時,便一刀子劃了王二狗的手腕,先給自己治病。
只是昭王府巡邏緊密,剛放火就被發(fā)覺,無奈之下,他只能將人打暈扔在蘆葦叢中,自己則沉入塘底躲著。
傅景淵黑著臉下令:“杖責八十后趕出王府?!?/p>
這是殺雞儆猴,做給府中心思不正的人看的。
只是那大黑痣實在不爭氣,剛打了三十棍,人就斷了氣。
真相水落石出,傅景淵處理的又是如此的干脆利落,白傾顏便也沒有再追究下去。
不過,雖說這次是那個侍衛(wèi)起了私心,但追究源頭還是因為聶芷云在背后作怪。
自從進了王府的門,不對,自從還沒進王府的門開始,這個聶芷云就一直針對他。
白傾顏想想就覺得煩躁,我不犯人,人偏要犯我。
念在煜國公府滿門忠烈的份上,可以手下留情給煜國公留個后,但是肯定不會讓她的日子再這樣好過下去。
不整治一下,還真當自己是盤菜呢?
經(jīng)過這么一番折騰,白傾顏躺在床上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了。
窗外樹葉沙沙作響,幾只秋蟬不認命地鳴叫,想要讓夏天再拉長一些。
她從尚書府嫁過來的時候,一個陪嫁丫鬟都沒有。
這又是一場雙方都心知肚明的形婚,她被迎進門的時候就被單獨分在了月玫居。
王爺和王妃就分院而住,每個人都覺得理所當然,絲毫不覺得奇怪。
偌大的院子,除了幾個做雜貨的丫頭婆子,再沒有別人了。在夜里就顯得格外空蕩。
雖然冷清了些,但這也是白傾顏求之不得的,人多眼雜,自己獨居反而自在許多。
神經(jīng)一直緊繃著,這會兒終于能放松下來,白傾顏沾上枕頭很快就睡著了。
和她這邊的歲月靜好不同,聶芷云所在的水夕汀亂成一團糟,大黑痣的死訊很快就傳到聶芷云的耳朵里。
她臉上的紅斑已經(jīng)十分嚴重,成片的膿包讓原本清秀的臉龐不堪入目。
更可怕的是這紅斑發(fā)癢,時常癢得人抓心撓肝。
用手一抓便是一手的膿瘡血水,黏膩惡心。
聶芷云從小嬌生慣養(yǎng),先有爹爹娘親護著,后來又有傅景淵這個表兄養(yǎng)著,哪里吃過這樣的苦頭。
她心中的惡意瘋狂滋生,雪白的貝齒咬得嘎吱作響。
若不是白傾顏這個賤人,自己怎么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小雀在一旁安慰,“小姐,昭王殿下今日暴怒,在這個檔口,不宜再生事端了。”
她臉上的紅斑比起聶芷云更加嚴重,她也想要一條活路。
可若是讓自家主子再這么作下去,沒被邪祟侵擾而亡,倒是被王爺先下令亂棍打死了......
聶芷云一巴掌甩在小雀的臉上,“你還有臉說?若不是你辦事不力,我會變成這幅模樣!”
“我原本就該是這昭王府的女主人,現(xiàn)在倒好,被你害得只能呆在這水夕汀寸步難行!”
小雀咬了咬牙,她從小就跟在小姐身邊,對她的脾性十分了解,知道自己越是反駁,吃的苦頭就會越多。
于是她跪趴在地上,接著說道:“小姐,您息怒,當下之計是先除去身上的邪祟呀。”
聶芷云心中煩躁,這事還需要她說?
“依照你說,接下來應(yīng)該怎么辦?”
小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小姐,我們只能等,您想想,你同昭王殿下是表親,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哪里是別人能輕易取代的。”
“現(xiàn)在殿下正在氣頭上,小姐你只需要等殿下消消氣,他不會不管小姐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