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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他有些眼熟?!笨粗粗?,江問煙低聲說道,“似乎在丞相府見到過他?!?/p>
“沒想到戶部尚書竟然跟丞相府也有牽連,不錯不錯,多牽扯幾個,本座也好一網(wǎng)打盡。”景無淵笑著說。
那被稱作“戶部尚書”的男人,險些一口老血哽在喉嚨里,暴斃而亡。
景無淵這氣人的本事倒是挺厲害。
不過這戶部尚書和丞相關系密切,只要戶部尚書松了口,丞相府是注定要受牽連的。
她盤算著如何讓對方乖乖松開,好給她那個丞相老子送份大禮,余光瞥見九千歲的男人陰沉沉的,眼角還帶著一點青色。
她蹙了蹙眉,下意識往前走了兩步。
“九千歲,能否容我給您把個脈?”江問煙態(tài)度不卑不亢。
她有時候都覺得自個兒不是嫁給九千歲的,而是九千歲的下屬,注定勞碌的命兒。
景無淵沒有動,良久,他伸出一截白皙到發(fā)光的手腕,伸到江問煙面前,江問煙毫不客氣的在上面按了按。
脈象糟亂不堪,內(nèi)里虛弱不足。
江問煙眉頭皺的更深,景無淵也是真能忍,他體內(nèi)的陰毒少則五余年,多則長達十年,日積月累之下,這具身軀早已破敗不堪。
照目前情況來看,等不到月圓之夜,屆時就會復發(fā)。
九千歲還不能死,她不能早早的守寡!
江問煙抬了一下眼皮,將袖口里的小瓷瓶遞給景無淵,低聲道:“這個東西能幫你減輕一點疼痛,我暫時找不到寒芝草,只得先用這個給你緩緩了?!?/p>
景無淵伸手接過,白瓷瓶上認認真真寫了兩個娟秀的小字。
“寧神”
那么多太醫(yī)大夫開的藥都對他無用,就算是江問煙又如何?
“來人,送夫人回去?!本盁o淵沉聲,手里還把玩著她遞過去的小瓷瓶,像是真不在意這東西能不能治他的病一樣。
江問煙頓了頓腳步,說:“九千歲不信就去找太醫(yī)驗一驗,就算是太醫(yī),也說不出什么更好的來?!?/p>
說完,她轉(zhuǎn)身離去。
景無淵將瓷瓶轉(zhuǎn)而捏在手心里。
“去抓個大夫過來。”對著身后的人說著,景無淵起身,朝戶部尚書走過去。
他低笑了一聲,拿起一旁的烙鐵,不一會兒,死牢里響起凄慘的哀嚎聲。
恰好被還未完全走遠的江問煙聽見,她心下一沉。
景無淵不殺她,但若是她沒有用了,下一個,不遲早都會是她。
一想到西廠的酷刑,江問煙緩緩吸了口氣。
西昌爵府,四少爺院落。
景漠然蘇醒之后,便一直怔怔的坐在床上。
想起那日暴打她的仙女,他更覺臉上火辣辣的疼。
“大夫人的表妹這么兇嗎?”一想到她可能是個母老虎,景漠然身子就一陣發(fā)抖。
可又想到那日驚鴻一瞥的美貌,就覺得心下又犯癢癢。
這么一個漂亮女人哪怕娶回家做妾也好啊。
一旁侍候的丫鬟心底翻了個白眼,低聲說:“少爺你認錯了吧,哪里是什么大夫人的表妹,那是四夫人!前些天剛?cè)腴T的,您忙著出去,沒瞧見呢?!?/p>
“四......四夫人?”景漠然瞪大雙眼,一臉得不可思議。
他調(diào)戲了自己四伯的女人?
景漠然揉了揉自己略微發(fā)腫的臉,謾罵一聲道:“四伯也真是暴殄天物,放著一個這么漂亮的大美人兒又不能碰,還不如便宜了我?!?/p>
說罷,外頭響起一陣接著一陣的腳步聲,景漠然縮了縮脖子,以為他娘來了。
誰料是景安語,她大大方方往里走去,見景漠然面色青一塊紫一塊的,低笑一聲說:“你這臉被打的跟豬頭一樣。”
景漠然臉色一沉,“你來看笑話的?”
景家兄妹幾個素來不合,景安語喝了口四少爺這里的茶,這才緩緩說道:“你那日瞧見四夫人了吧,她生的美若天仙,漂亮極了,據(jù)說在娘家就是個不安分的,以我弟弟的相貌,她定然是瞧得上的?!?/p>
景漠然眼珠子轉(zhuǎn)了一下:“那她為什么揍我?”
“這還不簡單。”景安語掩著嘴笑,“還不是怕被我娘瞧見了,說她不守婦道,這才情急之下揍你的?!?/p>
“你且說說,你是不是真看上了那女人?”
景安語眼睛亮晶晶的,閃著一點精光。
景漠然琢磨了一下,點點頭說:“反正四伯又不能碰,還不如給我玩玩?!?/p>
說這話時,他臉上露出了紈绔子弟的壞笑,像是已經(jīng)在幻想江問煙美妙的身軀和誘人得紅唇兒。
景安語心底冷嗤一聲,她深知她這個弟弟的脾性,表面看上去是個富家公子,實際上卻是十足十的壞痞子。
家里人寵愛慣了,自然寵出個無法無天。
外頭看上的美人一個個往家里塞,都快塞不下了,就連人家嫁做人婦的婦女他都得調(diào)戲一二。
可見其秉性。
要是這樣的人和江問煙牽扯起來,家里人定然是要保著景漠然,舍棄江問煙的。
“姐姐有個好法子,你要不要聽聽?”景安語接著說。
景漠然伸了伸腦袋,“姐姐,你直說便好,要是我搞到這個小美人兒,定然會好好感謝姐姐。”
景漠然有個特點,就是沒多點腦袋。
他身旁的丫鬟眼神微變,很快便收斂下來低下了頭。
景安語小聲將她的計劃說了一遍,便起身往外走去。
還不忘同景漠然說:“我來你院子的事,不要被第二個人知道?!?/p>
景漠然點點頭。
一邊的丫鬟也是低著頭,等有人進來時,乖乖的退出去,隨后往久安別院走去。
院子的楊嬤嬤一見景漠然的貼身丫鬟過來,也是怔了怔。
“我是來替四少爺給四夫人賠禮的?!毖诀咻p描淡寫說了一句。
里頭江問煙淡聲說了句,“進來?!?/p>
楊嬤嬤便不再阻攔,放她進來了。
丫鬟生的清麗俊逸,眉眼之中有一股英氣,瞧著不像是個丫鬟。
等屋里沒人,她小聲說道:“今兒大小姐去找四少爺了,說了好些通渾話,四少爺似乎對您念念不忘,還想夜里伺機下手。”
說完,丫鬟抬眼瞧了瞧江問煙,見她打量著自己,她便小聲說了句:“奴婢叫鶯歌,是二少爺?shù)娜??!?/p>
哦景言在的人。
她倒納悶呢,她什么時候多收了一個丫鬟。
“你是景言在的侍妾?”她忽然出聲,鶯歌腿一抖,差些跪在地上。
“四夫人不要誤會,我跟主上是清白的,主上女人緣很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