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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雕花窗桕中照進來,正好照在拓跋轍的臉上。
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不過相較于昨天,沒那么難受了。
一側(cè)頭,拓跋轍看見了趴在床邊熟睡的陳嫦。
他愣住了,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還握著她的手。
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腦海中出現(xiàn)在房間門口的畫面,他忽然失去了意識,然后......是陳嫦一直在照顧他嗎?
陳嫦睡得香甜,對拓跋轍的醒來完全不知情。
她的頭發(fā)有些散亂,一縷發(fā)絲垂落下來,擋在了臉上。
拓跋轍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幫她把頭發(fā)別到了耳后。
不料這時候陳嫦醒過來了,拓跋轍第一反應(yīng)是立刻閉上眼睛假裝在熟睡中。
陳嫦捂著脖子爬起來,絮叨著說道:“哎呦疼死我了。”
然后看了一眼拓跋轍:“怎么還沒醒?哼,睡得像豬一樣!”
“算了,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就不跟你計較了?!?/p>
陳嫦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準(zhǔn)備出去。
門外傳來腳步聲,項北“嘩”地推開門:“皇上!”
陳嫦的腳步戛然而止,就那么尷尬地站在那里。
項北也楞在原地,“陳島主,你怎么在皇上的房間里?”
拓跋轍這時候就不能再裝下去了,他緩緩起身,一副頭痛欲裂大病初愈的樣子。
陳嫦連忙解釋,“那個,你家主子昨晚上忽然病了,我就照顧了一下他......對了你跑哪里去了,你家主子病了你知不知道?”
本來還笑得意味深長的項北聽到拓跋轍生病,果然被轉(zhuǎn)移了視線,“皇上,可請了大夫來看?”
拓跋轍揮了揮手,“無妨,今日已經(jīng)好多了。”
說完看向陳嫦,“多謝陳島主照顧了朕一晚?!?/p>
話題又被繞了回來。
陳嫦尷尬地笑著,“哈哈,舉手之勞而已,不必太過感謝,我還有事先走了?!?/p>
不知什么原因,她覺得拓跋轍的眼神有些怪怪的,看她的目光像是生生把她看透似的。
看著陳嫦“落荒而逃”的背影,拓跋轍唇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項北看看離去的陳嫦,又看看眼神游離的拓跋轍,恍然大悟,“皇上,你們不會是已經(jīng)......”
“休要胡說!”拓跋轍一本正經(jīng)地訓(xùn)斥他,“讓你調(diào)查的事怎么樣了?”
項北不在的這一晚,拓跋轍是有任務(wù)交給他了。
“回皇上,玉湖鎮(zhèn)的縣令倒是沒什么問題,但他身邊的那個軍師,不像是一般人?!?/p>
拓跋轍一邊穿衣一邊問道:“哦?怎么個不一般法?”
“那個縣令像是有些忌憚他,他總是會向縣令使眼色?!?/p>
拓跋轍點頭:“刑王對此什么態(tài)度?”
項北搖了搖頭,昨日他得了拓跋轍的令,跟隨刑梟去見當(dāng)?shù)乜h令,然后著重調(diào)查一下縣令及周圍重要的人。
可是除了關(guān)于軍師有點問題以外,其他的居然什么都沒查出來,項北不禁有些氣餒。
不過拓跋轍也沒有怪他,因為現(xiàn)在他有些心不在焉,滿腦子都是陳嫦熟睡時的模樣。
想不到她睡著的樣子還挺乖的,不像平時既兇又脾氣爆。
“咳,皇上,皇上?”項北試探著叫了幾聲。
拓跋轍回神,有些不滿地看著他,“你還有什么事嗎?”
“額......沒有,屬下是想說,需不需要請個大夫再給您瞧瞧?”
他看拓跋轍臉有些紅。
拓跋轍擺手,“不必了,你下去?!?/p>
“是?!?/p>
項北撓撓頭,是他的錯覺嗎?怎么覺得今日皇上有些怪怪的。
拓跋轍之所以讓項北調(diào)查縣令,是因為陳嫦所說的商機提醒了他。
這里雖然官民和諧,但有一點缺陷,就是十分的封閉,那城門如同擺設(shè)一般,竟然沒有任何人出入。
不過他們并沒有在玉湖鎮(zhèn)待太長時間,停留了兩日,便準(zhǔn)備出發(fā),前往五十里外的項北王府。
當(dāng)年為了削弱各王,尤其是實力最強的刑王,特意把他的封地劃分的十分偏僻,但即便如此,也沒有阻擋刑梟勢力的發(fā)展。
剛安穩(wěn)了兩天就出發(fā),陳嫦有些難以適應(yīng)。
由于她不會騎馬,所以拓跋轍便“特許”她和他乘坐一輛馬車。
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氣氛一直非常沉默和尷尬。
還是拓跋轍先開了口,“那天......你喂我吃的什么藥?”
“藥?”
哦,陳嫦想起來了,他說的應(yīng)該是退燒藥吧?
她不答反問,“敢情當(dāng)時你沒昏迷的那么徹底?”
“咳,本王只是陷入半昏迷狀態(tài),還是有些意識的。”
拓跋轍皺了一下鼻子,很明顯有些不自然。
不料陳嫦立刻怒火中燒了,“好啊,你是不是故意抓著我不松手的?”
她那天晚上都睡落枕了,到現(xiàn)在都沒好利索呢!
拓跋轍下意識地就否決,“不,朕當(dāng)時......”
“停打住,不要再說了,你就是個騙子?!?/p>
陳嫦表面上看起來非常的氣憤,但她心里清楚,自己好像并不是多么的生氣。
拓跋轍有些急了,但醞釀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哄人的話。
“朕并非騙子?!蓖匕限H憋出這么一句話。
“咯噔”一聲,馬車好像撞到了什么東西,一陣劇烈地搖晃,陳嫦重心不穩(wěn)向前跌去。
“小心?!?/p>
拓跋轍左手扯住陳嫦的腰,右手護在她的額頭前,以防她撞到馬車壁去。
穩(wěn)住身形,陳嫦驚覺自己臉有點發(fā)燙。
一定是馬車太熱了剛才被嚇到了。
拓跋轍掀開車簾,冷聲道:“發(fā)生了何事?”
外面?zhèn)鱽眄棻钡穆曇簦骸盎鼗噬?,前面道路坍塌,路被堵了。?/p>
昨日下了暴雨,這個地方本就地表松弛,所以經(jīng)不住雨水沖刷便一股腦塌了下來。
“還有其他路可以走嗎?”
刑梟的侍衛(wèi)路易恭聲道,“皇上,北面可以繞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回多走約十里路,恐怕還不曾到客棧,天便黑了?!?/p>
現(xiàn)在天色便漸漸暗沉下來了。
所有的決定都壓在了拓跋轍身上,若是繞路,恐怕就會在野外過夜;若是不繞路,前面大量的碎石淤泥,清理起來也要個把小時。
刑梟氣定神閑,靜靜地看著拓跋轍,仿佛并不在乎他會做什么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