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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瞧著鄭氏那個蠢鈍如豬的樣子,寧老夫人險些被她氣得一口老血噴出來。
寧老夫人雖然氣,卻又不得不幫她圓場:“蕭大人,得知齊先生被大理寺抓去,我永平侯府自知牽涉其中,便著人將這婢女抓回來,交給大理寺處置。”
蕭陌極為緩慢地轉(zhuǎn)頭,寒潭一般的目光盯著她,問道:“既是如此,為何不早交于大理寺?”
鄭氏這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做的事情只怕是打了老夫人的臉,緊張地手都沒地方放了。
這時,一旁的福伯不卑不亢地回道:“回大人的話,這丫頭是方才才抓到,還未來得及扭送大理寺,還請大人恕罪?!?/p>
蕭陌的眸子深邃難明,低頭看著腳下只有一口氣的婢女,驀然彎起了唇角。
鄭氏被他這一笑,嚇得身子驀然抖了起來,險些直接跪下。
上京城中流傳著這樣一句話——蕭陌若是笑了,你就該算算自己明年的忌日是何期。
這時,寧安懷急匆匆地從禮部回來,瞧見蕭陌彎起的嘴角,后背一寒,起了一層白毛汗。
他緊走兩步上前,恭恭敬敬地拱手道:“不知蕭大人駕臨,下官有失遠(yuǎn)迎,還請大人恕罪。”
此刻莫說寧安懷只是禮部一個閑職,就算禮部尚書親自來,也得向同級的蕭陌行禮,誰讓此人是皇上面前最得寵之人呢?
蕭陌起身,拍了拍手邊的托盤,似有深意地看著寧安懷,道:“貴府的手段,本官領(lǐng)教了。”
說完,他轉(zhuǎn)身便離開了永平侯府,葉塵在讓人架著那婢女也跟了出去。
寧菀與寧姝坐的馬車緩緩?fù)T诹撕罡T口,本已遠(yuǎn)去的蕭陌突然折了回來,幽深的目光落在當(dāng)先的少女臉頰上。
葉塵眼中滿是笑意,卻強忍著不敢笑出聲。
原本這件事,大理寺的確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畢竟?fàn)砍豆賳T家眷,且沒有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辦事之人總會放一馬,還能落個人情。
奈何大人清晨親眼看到鄭氏將縣主攔在巷子里破口大罵的情景,這是給縣主出氣來了。
以寧安懷的懦弱性子,大人方才最后一句話,足夠讓那鄭氏喝一壺了。
蕭陌親眼瞧著寧菀進了侯府大門,眸中那點細(xì)碎的光芒驀然消失,轉(zhuǎn)身離開。
此刻,侯府前廳。
不出葉塵所料,寧安懷瞧見托盤里是銀子時,當(dāng)下轉(zhuǎn)身就給了鄭氏一巴掌,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蕭陌是什么人,那是皇上身邊第一紅人,要什么金山銀山?jīng)]有,會瞧上這一點銀子?
鄭氏企圖賄賂大理寺卿,就憑這一點,以蕭陌那個睚眥必報的性子,若是在皇上面前提一嘴,他這個閑職非但不保,只怕性命也堪憂。
鄭氏被他一巴掌打蒙了,口中還有腥甜氣息,她抬手一抹,居然有血跡,她兩眼一翻,險些昏過去。
片刻后,她坐在地上撒起潑來:“好你個寧安懷,你在外面點頭哈腰,回了府里,居然動手打自己的夫人,你能耐大了啊......”
寧老夫人實在是聽不下去,剛想讓人堵住這個蠢貨的嘴,就聽到平日里從未大聲說過話的寧安懷大喝一聲。
“住口!”寧安懷指著鄭氏大罵,“你這個潑婦,平日里你在府里怎么著我可以不管,可那蕭陌是什么人,就你,甚至是整個永平侯府,都不夠他塞牙縫的!你居然還蠢到在他面前耍手段,你莫不是失心瘋了?。俊?/p>
鄭氏被他這么一罵,也不敢撒潑了,坐在地上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夫君,似乎成婚以來,從未見他如此生氣過,一時有些懼怕。
“來人吶!”寧安懷冷聲喝道,“將這個不知死活的婦人拉到后院祠堂關(guān)起來,沒有我的允許,不得出祠堂半步!”
寧老夫人見寧安懷今天終于是硬氣了一回,便放下心來,將這里交給他處置,自己則由春芳扶著回昭華園去了。
寧姝一進門就聽到父親的聲音,她怔了怔,接著看到有婆子上來就拉扯鄭氏。
鄭氏兇狠地掙脫兩個嬤嬤的手,面容都扭曲了些,她指著寧安懷的鼻子罵道:“寧安懷,我嫁給你十八年,辛辛苦苦為了這個家操勞,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居然為了一個外人要將我關(guān)祠堂?。俊?/p>
“啪!”寧安懷二話不說,又給了她一巴掌,這個女人已經(jīng)蠢得無藥可救,此刻依然不知自己錯在哪里,他怎么就娶了這么一個無知愚蠢又自私自利的婦人為妻?
鄭氏的臉肉眼可見地紅腫了起來,她就要上去跟寧安懷撕扯。
寧姝立刻上前將母親護在身后,嬌聲問道:“父親,這是怎么了?”
瞧見女兒回來了,寧安懷略微收了怒氣,冷哼一聲,在一旁坐下來。
寧菀端了杯茶給他,溫聲說道:“叔父莫生氣,叔母平日就教導(dǎo)我與二妹妹,祖父與先帝交好,叔父又在禮部任職,不必怕了旁人?!?/p>
寧安懷接過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氣也順了些,聽到她的話,又暴怒起來:“自己蠢就罷了,還企圖教壞菀兒和姝兒?若是今日不罰,照她這性子,還指不定闖出多大禍?zhǔn)?,還不將她拉下去!?”
那兩個嬤嬤立刻上前,將兀自掙扎不休的鄭氏拖了下去。
寧姝剛要張口求情,就聽到寧安懷冷聲說道:“誰敢再求情,便一同關(guān)進祠堂!”
寧姝忙住了口,她今日才與齊王結(jié)識,此時可萬不能有不好的傳言。
想到這件事,寧姝心里有些怪母親,這個時候為什么要得罪父親被關(guān)祠堂呢?
若是被齊王知道了,豈不是連她的名聲也會一起大打折扣?
寧姝琢磨著怎么去求父親將母親盡快放出來,看瞧著父親的神情,今日怕是不妥。
她只好欠身一揖,借口自己身子不適無法請安,讓芍藥跟老夫人稟報一聲,便回自己的引嫣閣去了。
寧菀雖不知發(fā)生了何事,但瞧著眼下的情形,卻是正合心意,她眼底掠過一絲輕笑,也打算回自己的院子。
這時,萃玉卻在她經(jīng)過的路上等著,見到她便恭敬地行禮,道:“老夫人讓縣主回來便去昭華園一趟?!?/p>
寧菀微笑著頷首,跟在她身后走著,看了一眼春芷。
春芷立刻會意,上前挽著萃玉走到一旁,親親熱熱地道:“萃玉姐姐,方才府中發(fā)生了何事?”
萃玉方才一直跟著老夫人在前廳,自然目睹了事情經(jīng)過,便簡要地將蕭陌來之后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看似是悄悄說給春芷聽,實則聲音十分清晰地落入寧菀耳中。
寧菀皺眉,蕭陌怎么來了,這種小事,居然要勞動大理寺卿的大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