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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秦風(fēng)無奈,只是點(diǎn)頭。
但他心里并不舒服。
另一邊陪著晉陽一起走進(jìn)來的那少女,卻是笑著和蘇倩兒打招呼。
“倩兒!”
“冰玉!”
蘇倩兒也笑容滿面起身回應(yīng)。
她向來不善交際,但阮冰玉是她從前在長安城中的好朋友,因此再見倍感親切。
“來,大家不要站著,都坐。”
秦風(fēng)見氣氛緩和,連忙出言控場。
眾人聽秦風(fēng)的,全部坐下。
只有秦風(fēng)一人還站著控場,等眾人坐好,立刻朗聲笑道。
“在座都是我大奉才俊,今日相聚一堂,首先是歡迎蘇仙子重回長安,其次要商量一下天下棋局這件大事!”
“沒錯,天下棋局是大事,我們今天主要要商量的就是這事!”
秦風(fēng)說完之后,晉陽郡主立刻接了一句。
她直接過濾掉歡迎蘇倩兒重回長安,將話題引到天下棋局上。
“聽說這次大奉的對手,有個叫子路的北涼棋手,號稱天下無敵,比他師傅還厲害?!?/p>
跟于聰一起進(jìn)來的一位少年,突然開口說話。
這時,大家才想起來,那少年是小南曲侯。
老南曲侯年前過世,這位十五歲的少年便子承父業(yè),變成侯爺了。
他開了口,秦風(fēng)立刻接下去。
“小侯爺所言極是,這個子路確實(shí)是大奉的心腹之患?!?/p>
“此人究竟是何等境界?”
于聰疑惑道。
“區(qū)區(qū)一個子路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大奉有平王殿下坐陣,必勝無疑?!?/p>
晉陽郡主在旁邊看著秦風(fēng)笑嘻嘻的說道。
在她眼里,秦風(fēng)才是天下無敵的人,一個北涼棋手罷了,又怎么能和大奉二皇子相提并論?
“子路棋風(fēng)詭譎高深,我?guī)煾翟缬袛嘌源蠓钪畠?nèi),子路沒有敵手!”
蘇倩兒凝眉道。
她只是普通出言提醒,想讓大家知道子路的厲害!
卻不想這話莫名其妙地戳中了晉陽痛處。
晉陽立刻起身喝道。
“你說的什么話!豈不是長他人志氣,滅我大奉威風(fēng)?”
“郡主我只是想提醒大家,這個子路確實(shí)是非常厲害!”
蘇倩兒不明所以出言回了句。
卻不知這一下更讓晉陽暴跳如雷。
“我看你就是不希望大奉能贏!”
說對手厲害,就是不想讓大奉贏,這是什么邏輯?
蘇倩兒莫名其妙的看著晉陽。
她沒有再說話,跟這種人也沒什么好說的。
一旁的于聰卻忍不住,也起身大喝。
“蘇仙子所說的有什么不對?”
“她師傅是大奉棋圣,既棋圣都說大奉內(nèi)沒有子路的對手,那我們必須將子路作為最強(qiáng)大的對手來考慮!”
“你說什么話?你是不是大奉人?”
晉陽哪里容得別人反駁,當(dāng)即大聲回懟!
在她看來,于聰剛剛說蘇倩兒和秦風(fēng)天生一對,現(xiàn)在又反駁,分明是和她作對!
“晉陽你到底有完沒完吶?不要再胡攪蠻纏了!”
于聰也是個直性子,向來是不知道退讓二字怎么寫?
晉陽瞇著眼看向于聰,冷笑道。
“哼!于小將軍,你別忘了你已是成親的人,我看你還是對蘇倩兒賊心不死!”
她這話的聲音不大,可這是雅間靜得出奇,誰能聽不到她說話呢?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于聰身上。
“晉陽,你在胡說些什么?瘋了是吧!”
于聰徹底被激怒。
對方這一句話,毀掉的不僅僅是蘇倩兒和他的名聲,甚至他老婆的名聲都被毀了,這怎么忍!
“你還想讓我再重申一遍!我看你就是對蘇倩兒舊情未了!”
晉陽冷聲大喝道。
“你敢!”
于聰大怒,抄起茶杯摔地上。
“于聰,你想干什么?你敢拿杯子摔我?”
晉陽同時火大,尖聲厲吼。
一時場面有些難以控制。
蘇倩兒氣急起身向秦風(fēng)微施一禮,冷漠道。
“平王殿下,今日已不早了,我父親還獨(dú)自在家,我就先回去照看父親了?!?/p>
她說完不理秦風(fēng),轉(zhuǎn)身就走。
這地方她一時一刻都不想待。
“蘇仙子......”
秦風(fēng)連忙起身叫了聲。
“王爺該說的我都說了,今天怕是出不了結(jié)果,請改日再談吧!”
蘇倩兒在門口對著所有人欠身算作告別,隨即走出門外。
秦風(fēng)哪能讓她如此就走,連忙追出去。
“平王哥哥!”
晉陽噘著嘴在身后叫嚷。
秦風(fēng)一時火起,回頭怒道。
“等我回來!”
礙于譚海耀的身份,他終究是還有些客氣。
晉陽只好噘嘴坐下。
“不要再鬧,家國大事怎么能如此輕浮草率!”
于聰深吸一口氣,朗聲嘆道。
“你還敢多說!我還沒給你算賬呢!”
晉陽同樣抓起茶杯,一下摔在地上。
“真是個刁蠻女人!”
于聰扯嘴搖頭。
長安人皆稱晉陽郡主賢良淑德,知書達(dá)理,大家閨秀之典范!
今日他才知這一切不過是晉陽的偽裝!
于聰氣得坐回去,他沒興趣和一個刁蠻丫頭拌嘴。
晉陽卻完全沒有打算放過他,接著冷笑道。
“于聰,你不會真以為你和蘇倩兒有機(jī)會吧?你看清楚,當(dāng)年,她嫁給那個廢物太子,也從沒正眼看過你!”
“現(xiàn)在秦明被廢,她扭頭就找平王殿下糾纏!她要的是太子妃的位置!”
于聰已經(jīng)不想再和晉陽說任何話,冷哼一聲,起身便走。
與此同時,在德勝樓門口。
蘇倩兒剛要上馬車,卻聽到身后阮冰玉叫她。
“倩兒,好久沒見,還沒聊夠,我們一起回去吧!”
“不要,畢竟是平王殿下邀請,你不好掃他顏面,還是回去吧!”
蘇倩兒輕聲說了句,垂頭上車揚(yáng)長而去。
等到秦風(fēng)追下來時,看到的只有馬車遠(yuǎn)遠(yuǎn)一個影子。
“你怎么放她走了?”
秦風(fēng)看著阮冰玉氣惱道。
“王爺不必焦急憂慮,我剛剛已安撫了倩兒,她的性情寬和,不會想太多。”
阮冰玉目光炯炯地看著秦風(fēng),小聲說道。
“算了,先這樣吧!”
秦風(fēng)搖頭嘆氣,忽又想起什么詢問道。
“晉陽怎么會來?是你告訴她?”
“今日恰好郡主來找我,我......”
阮冰玉一臉委屈地道。
“是我不對,給王爺惹禍了?!?/p>
秦風(fēng)閉眼擺手,“行了,就這樣吧,我先走了。”
一場聚會搞成這樣狼狽,他早就沒心情,隨口說了句,便轉(zhuǎn)身走向馬車。
阮冰玉看了看秦風(fēng)背影,也不好說什么,便回到德勝樓。
晉陽見她一人進(jìn)來,便出聲質(zhì)問。
“你怎么一人回來?平王呢?”
“王爺走了。”
阮冰玉輕聲道。
“走了?走哪去了?”
晉陽上前拉著阮冰玉衣袖喝問。
“我沒看到......”
“你......你這么廢......”
晉陽話沒說完,便一把甩開阮冰玉急匆匆跑出房門。
阮冰玉倒被她這么一甩,直接倒在地上。
小南曲侯連忙起身扶她。
于聰在身旁冷喝一句。
“我看,今天晉陽是得了失心瘋吧!”
小南曲侯接話道。
“蘇姑娘也是,一言不合就走!根本不給大家顏面,還是冰玉姑娘性情最好!”
......
“小姐,剛剛那女人真是太可惡了!”
馬車上,小雅噘嘴憤憤不平。
“此事就此打住,不許告訴老爺,知道嗎?”
蘇倩兒拍小雅額頭。
小雅撇嘴。
“恩!小姐,我知道......”
話未說完,馬車卻突然急停,差點(diǎn)讓小雅撞到車頭上。
“蘇勤,你干嘛?”
小雅郁悶大喊。
“有人攔車!”
蘇勤冷聲回了句,人已從車上跳下,雙手暗暗攥拳頭。
小雅氣鼓鼓,掀開車簾向外望。
“又是你這女人!”
攔車的正是晉陽郡主!
“什么東西,敢跟我大呼小叫!”
晉陽看著小雅,眼神冰冷至極。
“郡主,還有什么事嗎?”
蘇倩兒在車中聽出是晉陽的聲音,清冷地開口道。
她剛回到長安,本不想多惹事端,但晉陽卻窮追不舍。
“我和你有什么事?只是問你,我那個哥哥去哪兒了?”
晉陽冰冷問道。
“郡主想纏著平王殿下,自己去找就是了,來問我是什么道理!”
蘇倩兒穩(wěn)坐車中,連面都沒露,聲音卻漸漸寒冷。
“你在御道上攔車,壞了大奉律法,莫非要逼我通報(bào)長安京兆府嗎?”
蘇倩兒的車駕在御道上行走,而在御道攔車,乃是大奉重罪。
“好!你等著,我們沒完!”
晉陽也知這是犯了律法,冷哼一聲,命令車駕讓開道路。
蘇勤冷冷看了眼晉陽,跳上車催馬遠(yuǎn)去。
晉陽坐在馬車上,氣的咬牙切齒,望著蘇倩兒的車馬,低聲吼道。
“蘇倩兒,我一定要讓你好看!”
蘇欣兒坐馬車回到府中,沒去見她父親,而是回到自己房中研究棋譜。
連續(xù)幾日連房門都沒出過。
蘇龍不知德勝樓發(fā)生了什么,只當(dāng)女兒是為大奉天下棋局盡心盡力。
這幾日,北涼使團(tuán)也已抵達(dá)長安,包括北涼長公主和子路師弟在內(nèi),全在驛站安息下。
但偏偏,還沒有任何人聽到關(guān)于子路的消息。
長安城外,金光寺下,秦明茶肆生意最近好起來。
由于天下棋局臨近,往來長安的各種商隊(duì)越來越多,大道上各色車馬絡(luò)繹不絕。
一些人看到秦明的規(guī)矩,都覺得好玩有趣,紛紛停下喝茶。
秦明坐在搖椅上,看著眾人自斟自飲,笑呵呵輕松收錢。
直到夜色臨近,秦明正想收攤,卻見一隊(duì)華麗車馬靠近,他索性又躺回?fù)u椅。
車馬果然在他茶肆前方停下。
掀開簾子的仆人身上穿著錦繡,可見車馬主人的尊貴。
“公子當(dāng)真要在此歇腳嗎?此去長安已不遠(yuǎn)了?!?/p>
“這茶室倒有意思,在這歇歇無妨!”
馬車上主人走下來,卻是一身月白素袍。
趕車人還想督促什么,卻被月白袍青年攔下,他緩步走到秦明身前,低聲淺笑著問道。
“掌柜的,茶怎么賣?”
“牌子上有!”
秦明頭也不抬低聲回道。
青年人掏出幾文錢放在秦明收錢的籃子里,隨后走到一旁,準(zhǔn)備斟茶。
秦明偷眼看了青年人的手。
那是一雙纖細(xì)、柔軟、白皙的手,可以說是尋常女子夢寐以求的手。
“是下棋的吧!”
秦明淡然問了句。
“掌柜好眼力!”
青年人微微一笑,“略通棋藝?!?/p>
“自稱略通,那就是高手了!”
秦明摘下斗笠,緩緩自搖椅上起身。
“談一談?”
下棋也稱手談,秦明倒是想和這個青年人對弈一盤。
“掌柜有雅興?”
青年人淺笑。
“非也非也,賺錢而已,跟我下棋要收費(fèi)的!”
秦明微微一笑,拿出牌子。
青年人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