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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按照喬師傅的話,我必須要獨自完成這一切,不能有任何人幫我。
幾分鐘后,我獨自回到了家里。
村子里黑漆漆一團(tuán),不見半點光亮,也沒有一絲生氣。
陣陣陰風(fēng)掠過,冥冥中,仿佛有無數(shù)鬼怪潛伏在村子里,伺機(jī)而動。
走到門口時,我深吸了口氣,才伸手推開了門,拉亮了電燈。
屋子里一片凌亂,滿眼蕭瑟。
那仙鬼兩堂的堂單依然掛在墻上,鬼堂單上的巨大黑洞令人望之觸目驚心,而仙堂單上的一道裂縫,也讓我心中嘆息。
來到仙堂單前,我合掌下拜,說道:“各位仙家,現(xiàn)在我吳家遭逢大難,我爺爺也因此而死,雖然仙堂炸裂,但我知道這跟你們無關(guān),如果仙堂有哪位仙家還沒有走,請助我一臂之力,驅(qū)邪逐祟,收拾鬼堂,護(hù)爺爺安葬,保全村平安?!?/p>
我眼中含淚,拜了三拜,再抬頭時,忽然就見仙堂上的香爐里面,有一道旋風(fēng)卷起。
那旋風(fēng)不大,卻帶起了一縷香灰,盤旋而上,就和傳說中的龍吸水差不多,足有半米多高,看起來頗為壯觀。
我不由驚訝,知道這一定是有仙家在給我提醒!
“多謝仙家,我若是化解了這次劫難,情愿供奉仙家,承續(xù)香火,出馬行道?!?/p>
我說著再次拜了下去,然而這次當(dāng)我再抬頭時,那旋風(fēng)漸漸平息,香灰灑落,恍惚中,我分明看到香案上仿佛趴伏著一只身形小巧的動物。
那動物毛色雪白,看起來光亮順滑,身后有蓬松長尾,體態(tài)修長,一雙眼睛黑亮亮的,注視在我的身上。
但只是短短一瞬,我也只是眨了下眼睛,再看時,那香案上就什么都沒有了。
其實我從小就經(jīng)常能看到他們,大概五歲那年,有一次我生病發(fā)燒,夜里迷迷糊糊中就感覺有一個穿黑衣服的老人站在床前,對著我在吹氣。
當(dāng)時我以為是村里人來逗我玩,但轉(zhuǎn)過天就退燒了,于是我問爺爺,昨天晚上是誰來了?
爺爺笑著告訴我,那是咱家的黑狐仙,來給你治病了。
還有一次,我夢到了一個穿著盔甲的黑熊,當(dāng)時正好電視在放西游記,那黑熊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那個偷袈裟的黑熊怪。
我就把這個夢到處去說,覺得很好玩,沒想到當(dāng)天晚上就夢到那個黑熊來找我,有些生氣的告訴我,再不要對人亂講。
后來爺爺說,那個黑熊仙是我的護(hù)法,他很喜歡我,所以從我小的時候,就一直在默默守護(hù)。
這讓我很是驚訝,也很開心,因為熊仙在仙家體系中是很少見的,爺爺曾說,在我們這大山里頭,其實有很多動物精靈,他們守護(hù)著這座大山,也守護(hù)著那些善良的山民。
但是現(xiàn)在,我明顯感覺到仙堂上空空蕩蕩,除了剛才驚鴻一瞥的那個不知名的動物,別的仙家已經(jīng)都走了。
不過說心里話,現(xiàn)在百鬼圍村,眾仙皆散,我并不覺得一個黃仙能幫上多大的忙,接下來的路,還是要我自己去闖。
我又來到鬼堂單那邊,但沒敢貿(mào)然去揭,先是在屋子里找出一罐朱砂出來,將手伸進(jìn)去,沾滿朱砂,然后才去揭鬼堂單。
此時百鬼炸堂,這鬼堂單輕易碰不得,何況喬師傅還讓我拿去土地廟燒掉,這中間必然會有阻礙。
因為我知道,鬼堂單拿去土地廟燒掉,就意味著將他們送歸地府,他們必然心有不甘。
我手上沾滿朱砂,很順利的就把那堂單揭了下來,并沒有什么怪異發(fā)生。
這讓我松了口氣,然后迅速將堂單卷起。
隨后,我把那張仙堂單也收了起來。
再次深吸口氣,我轉(zhuǎn)身就要往外走去。
只是就在我轉(zhuǎn)頭的一瞬,忽然看見,一張慘白扭曲的臉孔,緊貼在窗外玻璃上,一雙翻白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我!
雖說早有心理準(zhǔn)備,這一下子也是讓我心中一顫。
趴在窗戶上的不是別人,正是尸變了的杏花嬸!
這他奶奶的就尷尬了,現(xiàn)在我要出去的話,鐵定得跟她干一架,雖說我身上有“打神鞭”,腰間還別著一把柴刀,但要跟一具活尸干架,我心里完全沒底。
可要是不出去,待會時辰一到,想走也走不成了。
我正在屋子里糾結(jié),外面的杏花嬸卻急了,她整張臉都貼在窗戶上,開始用手撓玻璃。
黑暗中,只見她的指甲長出足有一寸長,不停地抓撓著玻璃,發(fā)出瘆人的咯吱聲。
從小我就對這種聲音很敏感,當(dāng)下不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說愛咋咋地吧,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咬了咬牙,我上前一腳把門踹開,拎著柴刀就走了出去。
“打神鞭”是打邪物的,這活尸也是邪物,但卻是有肉身的,或許對付她的話,柴刀更管用!
我早已橫下心來,連自己都感覺到身上帶著騰騰殺氣,一步步走到院子里,和杏花嬸對視。
月光下,此時的杏花嬸看起來更是可怖。
原本她算是村里長得最標(biāo)致的小媳婦了,柳葉眉瓜子臉,一雙桃花眼就像會說話一樣,也不知勾走了十里八鄉(xiāng)多少男人的魂兒。
但是現(xiàn)在,她這一雙眼睛已經(jīng)沒多少黑眼珠了,幾乎完全是翻白的,滿臉都是淋漓的血跡,嘴角詭異的上彎,身體僵直,雙手前伸,仿佛隨時都要撲過來。
我看著她,她也看著我,四目相對,我這心提到了嗓子眼,柴刀也提到了胸前,隨時準(zhǔn)備拼命。
奇怪的是,杏花嬸在原地卻沒動,開始的時候她的眼睛還在跟著我動,慢慢的就移開了,在院子里不住搜索。
就好像,看不見我一樣。
我大為驚訝,轉(zhuǎn)念一想,忽然就明白了原因。
爺爺?shù)倪z言里早就說了,我是半死之身,百無禁忌!
難道,正是因為這一點,杏花嬸感應(yīng)不到我身上的活人氣息,所以才發(fā)現(xiàn)不了我?
想到這,我趕緊屏住呼吸,放輕腳步,慢慢往外面走去。
但我的注意力全在她的身上,沒留神腳下,剛要走出大門,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一根樹枝。
嘎吱......
樹枝發(fā)出清脆的斷裂聲,雖然不響,但在這寂靜的午夜,卻格外清晰。
杏花嬸立即轉(zhuǎn)身,盯著我的方向,口中發(fā)出嗬嗬的怪叫聲,身體彎曲,四肢著地,像是一只野獸般,向著我飛撲而來。
糟了,我心中一沉,趕緊揮起柴刀,也發(fā)了狠心,直接奔著她的腦袋砍了下去!
一聲悶響,她竟然不閃不避,任憑我這柴刀砍在她的腦袋上。
我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氣,柴刀被頭骨夾住,一時間拔不下來。
她卻像是絲毫不受影響,直接將我撲倒在地,張開血盆大口,嗷的一聲怪叫,向著我的喉嚨咬了下來......
而我被她死死壓住,一時間竟然動彈不得,無法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