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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黎玥走到擺放賬目的書桌前坐下,將手里的藥渣放在桌上,敲了敲旁邊的位置,示意花晨將他手里的東西也放下,接著便開始翻看桌上的賬目。
既然大家的目的是相同的,她也不介意與他分享調(diào)查結(jié)果。
花晨自腰間取下一塊玉牌,放在藥渣旁,靜靜的看著黎玥的反應(yīng)。
玉牌上的龍雕刻的栩栩如生,黎玥這才想起來,她已非東安長公主,而是一個小小的護(hù)國將軍。
“那個,攝政王先請?!彼龑擂蔚恼酒鹕?,把椅子讓出來,順帶將自己帶來的藥渣也一并收到桌子的另一邊,以免妨礙人家查案。
一會兒,高杰將黎玥要的人和物一一送至庫房,看一眼花晨便又乖乖退出房外。
“你要開水做什么?”花晨看一眼冒著熱氣的水問黎玥,黎玥剛要回話,他卻又轉(zhuǎn)而看向跪在地上的煮藥人,“府內(nèi)的藥,一直都是你在煮?”
好,是她僭越了。索性大家各干各的,黎玥也不回話,朝著他攤開手,“干血痕?!闭f著自懷里取出一直銀針。
開水,銀針,東西還挺全。
花晨明白她的意思后,沒有懷疑,掏出布包放在桌上。
黎玥一手端著血痕,一手捏著銀針,朝他笑笑,你可以繼續(xù)你的審問了。
然后接著開始做自己要做的事。
干涸的血痕,一分為二,一半入水,一半裹在銀針上,很快,銀針變了色,只是一層淺淺的香灰色。
這個顏色的毒藥不多見,黎玥眉頭緊鎖,提起水壺,打開壺蓋,血痕已經(jīng)完全溶解,蓋子剛剛掀開時,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夾雜在灰土味里撲鼻而來,繼而是淡淡的幾不可聞的藥味。
而且,這個藥味有點(diǎn)說不上來的熟悉感,像是在哪里嗅到過一般,她趕忙拿起桌上的藥渣深吸一口氣,不對。
視線從藥渣移到花晨的臉上,似乎他的問題已經(jīng)問完了,她將水壺推到花晨手邊,“煩請攝政王幫忙甄別一下,這個味道?”
花晨拎起水壺,片刻后看向門外,“高杰,將安虞府上的那幾株南疆藥草搬來。”
南疆藥草?不對!
黎玥猛然想起來,這個味道似乎是在師父身上也嗅到過。
“我想起來了!勞煩王爺幫我將府內(nèi)的事查清楚,我有事去去就回?!?/p>
“你......”花晨還未來得及說什么,黎玥早已跑沒影了。
師父!師父!
有關(guān)師父的一些往事一件件浮現(xiàn)在黎玥腦海,自打她在黎玥身上醒過來以后,就再未見過師父,她被何昱害死這么大的事,師父不可能會坐視不理,難道師父也......
這些日子,她被報仇沖昏了頭腦,想著解毒,卻從未想過出了這么大的事,師父為何一直沒露面。
馬背上的風(fēng)很烈,撕扯著黎玥鬢邊的發(fā),她恨不得自己現(xiàn)在立刻出現(xiàn)在五里坡,認(rèn)認(rèn)真真仔仔細(xì)細(xì)的查找?guī)煾傅嫩欅E。
馬匹停在茅草屋前,黎玥忽然發(fā)現(xiàn),五里坡的風(fēng)似乎更烈,刮的她臉疼眼睛酸。
匆匆下馬進(jìn)門,便徑直朝著師父的臥房跑去。
打上次陌離帶著她從五里坡無功而返之后,她也來過幾次,只是每次都是為了尋找解藥,從未想過師父的去處,到如今再來,才驚覺師父留給她的似乎只有這一屋子的灰塵和散落的到處都是的干藥草。
在屋里尋了一圈,依舊是一無所獲,她屏著氣跌坐在矮凳上,不料剛坐下,凳子就發(fā)出咯噔一聲異響,接著她面前的桌子便一分為二向兩邊移開,一條石階路直通黑暗。
密室!跟著師父學(xué)了這么多年醫(yī)藥,師父從未與她提起過,這所謂的棲身之所內(nèi)竟還別有洞天!難不成師父把要說的話都留在了密室?
黎玥慌忙摸出火折子吹亮,沿著石階進(jìn)入密室。
這密室比上面的茅屋還要簡陋,黎玥舉著火折子沿著墻腳走了許久,好不容易找到兩個可以點(diǎn)燃的油燈盞,密室這才亮堂起來些許。
她回身環(huán)視一眼密室,意外發(fā)現(xiàn)地上竟有一個六芒星陣型,六芒星的各個角上各擺著一盞燈,材質(zhì)不同,燈芯燃盡,且每個燈盞底座都有輕微的裂痕。
“還魂術(shù)?”
這三個字蹦出來的時候,她猛地回身,便見陣眼中心有張極薄的蒲團(tuán),蒲團(tuán)上靜靜的躺著一顆黝黑黝黑的石頭。
她記得年幼時,師父同她講藥經(jīng)時,曾說過,南疆藥經(jīng)一族有一種傳女不傳男的不外傳秘術(shù),那時她還笑言師父是不是因為南疆重女輕男從而選擇遠(yuǎn)走異國,現(xiàn)在看來,更多的可能是,師父他老人家偷學(xué)秘術(shù)被發(fā)現(xiàn),所以才被送來千里之外的異國他鄉(xiāng)。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jīng)將石頭握在掌心,一股沁人心脾的舒適感瞬間傳遍四肢百骸,方才心口的悶痛感也一并消失不見。她驚奇的看著手中的石頭,慢慢的,視線變得模糊起來。
“安虞?”
“玥兒!”
“黎玥!”
迷迷糊糊間,黎玥聽見有人在喊她,像是師父的聲音,好像她還聽到師父說了好多話,可無論她怎么努力都無法睜開眼睛,都沒看到師父。
“黎玥?黎玥?”
待她再醒來,入目的便是花晨一張布滿胡茬的臉,還有他那雙緊張到極致的眼睛。
緊張?
他還會有緊張的時候?是她看花眼了吧。
“活著呢,活著呢?!彼荒蜔┑臄[擺手,整個人還未從睡夢中的那些話里緩過神來。
眼睛只是短暫的睜開片刻,說完話,很快又閉上了。
師父的話,好像是在引導(dǎo)她想起什么,她似乎也真的想起了什么,可那些記憶好像不是她自己的,那些血腥的場面,應(yīng)該屬于真正的黎玥才對。
“黎大將軍的架子未免也太大了,我家王爺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守了您三天,您醒了就是這幅態(tài)度?還沒有人......”
“閉嘴......”
先是高杰的聲音,他還未喊完,便被花晨打斷,花晨的聲音聽上去確實很疲憊,看來,真的是累了。
屋子里安靜了一小會兒,察覺到他們要走了,黎玥才慢慢爬起身來,“謝謝,還有,攝政王可看到一塊黑色的石頭?”
“在你手里!”
這一次,她聽到了一絲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