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林警官，在他記憶里含有關于龍國二十年前臥底信息的事情，的確是事實！你可知我在看到那份文件的時候，為何會如此緊張嗎？是因為那份文件，是當時和安警官尸首一起來的！”

華局長肅穆說道，聲音一絲不茍：“所有信息全都隱藏在尸塊里，是后續(xù)拼接起來的！”

當年拿到那些信息的時候，龍國高層都震動了！

在對這些信息進行嚴肅的核查以后，他們確認的信息的真實性，之后根據信息展開了十六年前的特大抓捕行動。

在那些信息中帶著明確的行動方案。

抓捕，是最關鍵的目的。

但同時也不能影響到臥底在佤涼集團中的潛伏。

華局長看向臺上的沈毅：“沈毅，我現在代表京城公安部向你鄭重詢問！當年，安警官的尸首是誰處理的？”

“不知道?！?/p>

沈毅直接搖頭道。

華局長怒目而視，怒斥道：“沈毅，你現在沒有資格隱瞞！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我們調查！”

“要是你不老實交代的話，我們還可以對你大腦里的記憶進行篩查！”

“回答我！你是否和當年的獵殺行動有所牽連？！”

“你是否就是當年的臥底？！”

對于華局長的疑問，沈毅再次搖頭。

他否認了。

其實他心里多想把一切都說出來的！都想把這二十年來積壓在自己心頭的一切，都公之于眾！

但他更知道自己不能這么做！

記憶提取是有上限的，而這個上限是根據個人的狀態(tài)而定。

若是短時間內提取過多的記憶，會對大腦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而沈毅想要的就是這一結果！

他要京城公安搜索他腦海里關于這部分的記憶！當年，安星星的尸體，確實不是他所處理的，處理的時候，他也沒有進行任何的交代！想要找出處理她尸體的那個人，就必須對他大腦的所有記憶進行清找！

只要大肆在他腦海里搜尋，必然就會對他的大腦造成巨大的負荷。

況且兩針鎮(zhèn)定劑以后，他的身體已經非常虛弱了。

現在無法執(zhí)行死刑。

那么損毀自己的大腦，便是他最需要做的！

要是他大腦里的記憶徹底公開，要是關于他所有的案件全部重新審理，那么后果必然不不堪設想！

“華局長，你就別白費功夫了，我是什么都不會說的！”

“而且我又不是臥底！”

“我怎么知道是誰在安星星的尸體里做了手腳?！?/p>

沈毅用盡最后的力氣冷笑著。

“動用記憶提取吧！只要在他記憶里找一下，立刻就能找出來。”

“是啊是??！趕緊提取記憶吧！”

臺下眾人連忙催促道。

華局長看向臺上的技術人員：“以沈毅現在的情況來說，可以進行第二輪記憶提取嗎？！”

技術人員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如果只是小范圍的提取，有可能能夠成功。但沈毅的精神狀態(tài)出現了兩次巨大的波動，誰也無法保證這個成功性！若是強制執(zhí)行的話，必然會對大腦造成損傷?！?/p>

林清白卻打斷道：“反正這個人渣都要死了，就算對他的大腦造成損傷，又有什么問題？！”

“這就是他目前活著的唯一價值了！”

林清白雖然不相信沈毅是臥底，但要是能查出有關于二十年前臥底的信息，也算是沈毅臨死前做了一件好事。

當然了！就這點卑微的功績，和他犯下的殺孽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而且，這還不是他自愿！

“唯一價值嗎？”

沈毅臉上的那兩道血淚已經在他臉上干涸，陪伴著他臉上那道縱橫半張臉的恐怖傷疤，更讓人感覺如同地獄中的魔鬼一般。

哪怕是電視劇里扮鬼的演員，都沒有他現在的樣子可怕。

“難道不是嗎？”

林清白吼道。

“清白，我承認我這些年的確是對不起你們母女倆，沒有盡到一個做丈夫、做父親的責任?！?/p>

“但我已經盡力了！”

“我已經盡力的想要在不影響你們生活的前提下幫助你們。”

沈毅凄慘的笑著。

但他的笑容卻讓林清白更是惡心：“閉嘴！你這些年唯一對我們帶來的幫助，就是給我們留下了一大堆爛攤子！讓我和媽媽的生活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你知道我當年上小學的時候，所有學校都拒絕我！所有學校都不愿意收留我！”

“他們一聽說我是殺人犯，是沈毅的女兒，立刻就將我的學籍給退回了！”

“因為你，我延遲了半年上學?！?/p>

“你知道這半年里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

“是我媽！”

“她一個人走遍滄州的所有學校！在人家學校門口跪著，哀求校長給我一個上學的機會！那一年，她的膝蓋都跪爛了！你在殺了她的時候，難道沒發(fā)現她膝蓋上全是傷疤嗎？這都是拜你所賜！”

“后來，滄州二小的校長，終于愿意給我一次機會。”

“但唯一的條件就是，我必須在兩個月的時間里，追上其他孩子的所有進度！而且兩個月后的第一次單元考試里，必須拿到年段前十的成績！并且在此之后，每次的考試成績不能低于年段前十！”

“你知道想要做到這一點有多難嗎？”

“滄州二小里面，全都是一等一的尖子生！”

“我上學的時候不能坐在前面，只能坐在最靠近垃圾桶的角落！我小的時候眼睛弱視，班級里所有同學都在嘲笑我，就連老師也非常嫌棄我！而我呢？為了抓住這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拼命的學習！”

“媽媽每天都在學校門口等我放學！”

“她每天都在學校門口和所有家長鞠躬道歉！”

“即便大家都在罵她，質問她為什么要把我塞進學校里，但她也毫無怨言。”

說起過往的時候，林清白的拳頭死死攥緊，憤恨的咬著牙齒，幾乎是要將嘴里的銀牙咬碎了一般！

這段痛苦得無法泯滅的記憶，永遠的烙印在她靈魂深處。

而這，更成為了她對沈毅的憎恨來源。

“沈毅，這就是你對我們母女做出的努力！”

“你不是虧欠我們！”

“是你本就該去死！”

“去死！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