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您需要新鮮蔬菜嗎？”

瞅準(zhǔn)一個手上什么東西都沒拿的老婦人，林向北問道。

“菜？都有什么菜，我瞅瞅。”

老婦人也停下來、左右看看，壓低聲音問。

林向北把蛇皮袋子打開，長豆角、茄子、辣椒、黃瓜就這四樣，但是量比較多，而且也新鮮，沒有老的那種。

“我要是都要了你這菜準(zhǔn)備賣多少錢？”

看她的樣子，林向北就知道她很滿意，“大娘您要是全要我給您算便宜的，這些怎么也得有七八斤，就給您算一塊五毛錢?！?/p>

別看菜多，但是這個季節(jié)它便宜啊，而且六七分錢就能買一個雞蛋，一塊錢可以買兩斤了。

“那行我全要了，不過我腰不好，你得幫我送回家去。”

林向北答應(yīng)了，拎著蛇皮袋跟在老婦人身后。

快到家門口時還遇上鄰居。

“這是我娘家那邊親戚家的一個小孩，在鄉(xiāng)下住。這不，說家里菜種的太多吃不完，給我送點(diǎn)過來?！?/p>

老婦人打開門，讓林向北把東西放在院子里就行，又給她一塊八毛錢，多給了兩毛。

“孩子啊，以后你要是還賣菜，就直接拎我家來，我家人口多，多少都要，肯定給你好價?！?/p>

林向北聽見屋里有男人的咳嗽聲，想必是她的老伴。

把兩毛錢還給她，“好，不過大娘咱說了多少就是多少，大不了下回您給我漲漲價我就很高興了。”

出了院子，林向北原本還要買點(diǎn)肉、雞蛋和日常用品什么的，但是拎著這些好東西不好去找林向西，所以決定等回來再買。

不過在去找林向西之前，她先去郵局買信封和郵票，把寫給大哥的信寄了出去。

林向西夫婦都是紡織廠的工人。

林向西的妻子叫陳娜，是紡織工人，林向西則在染布車間負(fù)責(zé)染布。

“大爺你好，請問林向西是在這里上班嗎？我是他妹妹小北，您能幫我找下他嗎？”

林向北雖然把蓬頭垢面的自己洗的比較干凈，但衣服穿的還是帶七八個補(bǔ)丁的，布料顏色都快洗沒了，那張跟林向西有幾分相似的臉看起來有些可憐巴巴。

門衛(wèi)大爺想起林向西和陳娜經(jīng)常拎著不少蔬菜和糧食回來，說是鄉(xiāng)下的妹妹看他們家里孩子多、生活困難給的，又想到他們衣著光鮮的樣子，這到底是誰更困難?。?/p>

“行，你在這等著我去給你叫啊！”

過了好一會兒，林向西沒來，卻有個穿著白色工作服的女人走了過來。

看著林向北，陳娜臉色不太好，眉眼間還有種高高在上，她還真找來了。

“向西忙著呢出不來，你有什么事？”最近車間太忙，都忘了回老家摘菜去了，肯定又都被林向南摘走了！

誰來了都一樣。

林向北看著陳娜，看著看著就啜泣起來。

“二嫂，我也是沒辦法才來找你跟二哥的。去年冬天分糧食的時候，你說侄子侄女吃不上飯，我就把家里的糧食都給你了，我自個兒靠著吃紅薯和榆樹面過日子?？墒怯軜涿嫖叶汲酝炅耍皫滋焓整溩佑謺灥乖邴溩拥乩?，村里大夫說我不能再吃那些東西，再吃我會死的。”

“二嫂，你能不能可憐可憐我、給點(diǎn)玉米面吃，我不要細(xì)白面、玉米面就行，哪怕只有一兩斤補(bǔ)補(bǔ)身子也行。要不我沒法賺工分，秋天、冬天工分不夠，就分不到多少糧食給侄子侄女吃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