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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是一名紋身師學(xué)徒。
故事是從我在一個女人的大腿紋了兩個字開始的。
八月份的夏日很熱,老板不在,我在店里悠哉的吹著空調(diào),外面走進(jìn)來一個大概五十多歲的老男人。
奇怪的是大熱天他穿的很嚴(yán)實,灰色的工裝,帶著個帽子,帽檐壓得很低。
他搓著手,“能在身體上紋字嗎?”
紋字,很簡單,我這個學(xué)徒都可以自己做。
可老板叮囑過我,他不在我不能自己接客。
紋身不同于其他的職業(yè),洗掉很麻煩,若是客人不滿意,鬧大了,要賠一筆不少的錢。
所以我第一反應(yīng)就是拒絕。
“抱歉,我只是個學(xué)徒,老板不在,我不能自作主張......”
話還沒說完,那老男人從衣服兜里拿出來一大把鈔票塞我手里了,粗略感受起來,足足有兩萬多。
老男人道,“學(xué)徒也行,反正就兩個字,丑也無所謂,只要你紋上去,這筆錢就是你的了?!?/p>
這一刻,我是心動的。
在零幾年的時候,兩萬多塊錢,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
我咽了口吐沫,抿了抿干燥起皮的嘴唇,“行,紋在哪里?”
老男人說,“你等我一會兒。”
說完就跑出去了。
等了大概十幾分鐘吧,老男人又回來了,身后跟著一個挺漂亮的女人。
老男人把女人往前一推,“就她,紋在左邊大腿,就兩個字,奴隸?!?/p>
我見女人長得挺漂亮的,應(yīng)該沒到三十,眼睛是紅的,像是剛剛哭過。
可能這男人有錢,女人是個為了錢賣身的人吧。
這種事情我以前也見過,什么大不了的。
我說,“她得脫褲子?!?/p>
老男人干笑著,露出一口黃牙,“行?!?/p>
女人穿的牛仔褲,脫了后露出了嫩白光滑的大腿筆直修長,我再次咽了口吐沫。
老男人催促道,“你快點搞,我出去抽根煙?!?/p>
“砰!”
門關(guān)上了。
準(zhǔn)備工作做好了,我按著女人的腿,“這里的皮膚敏感,會有點疼,你得忍著一些。”
就在這時,女人忽然抓住我的手,眼淚汪汪的搖了搖頭。
我問,“你后悔了?”
女人就一直搖頭,不時的看向門口的方向。
張開嘴,用口型和我說,“救我!”
我這才意識到她原來不會說話。
女人推開我,爬起來,拿起柜臺上的筆,在紙上寫著什么。
她拿起來給我看,“救我,我被綁架了。”
我有些猶豫,因為老男人就在外面,我如果此時報警,巡捕趕到這里至少也得十幾分鐘,如果被發(fā)現(xiàn)了,這個時間我怎么辦?
女人跪在地上,給我磕頭。
她見我無動于衷,站起來抓住我的手,按在他的胸上。
我想她會說話的話,應(yīng)該會說:救救我,你對我做什么都可以!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聲響,老男人抽完煙回來了。
我嚇了一跳,慌忙將手抽回來。
女人露出絕望的表情,抓起桌子上的筆就要戳自己的脖子。
但緊接著。
“啪!”
老男人怎么沖進(jìn)來的我沒看清,只覺得眼前一花,女人挨了一嘴巴,嘴角都打出血了。
老男人一腳踹在女人的肚子上,罵道,“你想死是吧,今天你死了,老子就讓你女兒代替你!”
女人嚇了一跳,連忙爬起來,跪在地上嗚嗚的哭。
這時老男人忽然看向我,從兜里掏出一把水果刀來,“趕緊給他紋,不然老子捅死你!”
這一刻,我被嚇傻了。
我只能乖乖聽話,同老男人合力將女人拖到椅子上。
其實不用我按著也沒事兒,女人已經(jīng)不反抗了,只是用仇恨的眸子瞪著我。
我頭皮有些發(fā)麻,壯起膽子罵了一句,“臭婊子,你瞪我干什么,綁架你的又不是我,你要恨去恨他??!”
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起作用了,女人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我因為緊張,加上技術(shù)不到家,兩個字紋的歪歪扭扭的。
我還擔(dān)心老男人會因此遷怒于我。
好在他只是威脅我讓我別報警,就拖著女人走了。
這件事情,我沒敢告訴老板,錢也自己昧下了,過了一段比較舒服的日子。
可每天晚上睡覺,都會夢到那個女人用那雙怨毒的眸子瞪我。
就這樣過去了半個月左右,我漸漸的恢復(fù)過來,吃過晚飯?zhí)稍诖采贤媸謾C(jī),一條新聞彈了出來。
江水下游發(fā)現(xiàn)一具赤裸女尸,疑似半個月前失蹤的母女之一......
本著吃瓜的心態(tài),我點開了網(wǎng)頁,然后看到了那張打碼的圖片。
看到了那個女人的大腿上,有半個歪歪扭扭的字。
半個隸字。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塵封的記憶忽然就涌現(xiàn)了出來。
那個女人的求救聲,仿佛就在耳邊。
她那雙充滿恨意的雙眼,似乎就在身后盯著我。
我猛地回頭,看到的是空蕩蕩的房間。
這一刻,我只覺得遍體生寒,慌忙將手機(jī)倒扣在桌子上。
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按下房間內(nèi)所有燈的開關(guān)。
看著亮起來的房間,我大口的喘著氣,心臟怦怦直跳,那種不安感消退了不少。
我努力的安慰自己:死人有什么可怕的?
這天晚上,我?guī)缀跻徽箾]睡,總覺得身邊躺著一個人,冰涼冰涼的。
在天快亮的時候,我終于還是忍不住,睡了過去。
夢里,我好像躺在河里,渾身上下好像刀割一樣的疼,密密麻麻的是新舊交疊的傷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醒了,想睜開眼睛,卻怎么也睜不開。
身上也很重,壓得我透不過氣來。
被子床單濕漉漉的,就像是溺水的感覺。
我拼了命的掙扎,好像腳下踹到了什么,我猛地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坐在床上,我大口大口的呼吸。
外面天竟然是黑的。
拿起手機(jī),上面二十多個未接來電,都是老板打來的。
我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短路,拿著手機(jī)愣住了。
我睡了一整個白天嗎?
不知道是不是睡多了的緣故,腦袋昏昏沉沉的,我想起床去洗把臉。
就在手按在床上的時候,我察覺到觸感不對,手心冰涼,滑膩膩的。
掀開被子,我看到腰上纏著一雙腿,腿的主人頭朝下,皮膚浮腫發(fā)白,上面還有一個個圓圈一樣的破開的水泡。
大腿中間,隱隱約約漏出來半個歪歪扭扭的字: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