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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離王的龍船。
深沉壓抑。
云錦姝上船后不久,龍船就駛離了岸邊。
船上肅穆安靜。
何鳳玲在前面帶路,見云錦姝一臉緊繃,她緩然一笑。
“姑娘其實不必這么緊張?!?/p>
正在這時,一具被打得半死的玄衣男子被人從船艙里拖了出來,而后守衛(wèi)隨手一扔,那人便被丟入了護城河中。
何鳳玲又道:“其實我家主子很和善的?!?/p>
云錦姝望著那還蕩著波紋的河面,咽了咽口水,和善......嗯,是挺和善的......
“姑娘......姑娘......”
何鳳玲的手在云錦姝面前揮了揮,這才將云錦姝的思緒拉回現(xiàn)實當中。
“姑娘,你怎么了?”
“沒事?!?/p>
云錦姝收回眼神。
她前世做的就是殺手這一職業(yè),所以對危險的感知能力十分靈敏,從她上船以來,就能察覺到船上四周遍布高手,隨便一個,應(yīng)該都能與當今排名前十的大內(nèi)高手相戰(zhàn)。
云錦姝突然有點后悔。
她不應(yīng)該為了逃離東方辰,而義無反顧的上了這離王的船。
“何姑娘?!?/p>
“嗯?”
“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您?!?/p>
紅衣女子聞言爽朗一笑道:“姑娘,你是我主子的貴客,他老人家特意吩咐我要好生招待好您,您有什么問題盡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聽到這里。
云錦姝松了一口氣。
之后才道:“你們主子輩分是不是很大?”
“自然,就連當今圣上都要稱他老人家一聲九皇叔?!?/p>
云錦姝低頭算了一下。
發(fā)現(xiàn)自己先前又太過樂觀了。
圣上如今年歲已過四十,能被他稱作皇叔的人,至少也有五十了。
“你主子可怕嗎?”
“那要看是什么樣的人和事物,主子做事很有原則的,姑娘,你不用擔(dān)心,我主子并沒有外界所傳的那般暴戾,相反,其實主子內(nèi)心很溫柔,他只是所經(jīng)歷遭遇的事太多了,所以對周遭的一切事物都秉承著抵觸的態(tài)度?!?/p>
“他兒女呢?”
聽到云錦姝問出這句話。
何鳳玲驚愕的回過頭看向她。
此時。
她們也已經(jīng)到了龍船上的房間里了。
在云錦姝的對面,有著一屏風(fēng),屏風(fēng)上,映著一男子的影像,他盤坐在塌上,纖細的雙手盤在身前,在他手上,好像拿了一個暖爐。
是啊。
河面上。
又是晚上,夜風(fēng)一吹,還是有些涼意的。
“主子,南風(fēng)姑娘我為你帶來了?!?/p>
屏風(fēng)后的男人揮了揮手,何鳳玲便彎腰屈身走了出去。
臨走之前,還特意將房門帶上。
“民女南風(fēng)......參見離王?!?/p>
屏風(fēng)后的男子愣了片刻,隨即輕笑出聲,他的聲音很好聽,絲毫不像是五六十的老頭子。
“咳咳咳咳——”可男子的身體好像很不好,沒一會就咳嗽起來。
“云——錦——”男子一字一字的叫出這兩個字。
似感受到少女的震驚。
他又是輕輕一笑。
“不愧是離王,竟然能將我的身份摸的這般清楚,不知王爺此番邀我上船,意欲何為?”
屏風(fēng)后的男子身子動了動。
極為平淡的道:“我沒有子女。”
“?。俊?/p>
“我至今未曾成親。所以不曾有子女?!?/p>
“???哦——”云錦姝的語調(diào)微微上揚,隨后又帶著惋惜的嘆了一口氣。
離王與她說這些,是在訴苦嗎?
不過也是。
五六十歲的老男人了,還是當今圣上的九皇叔,身份權(quán)力都極為不凡,可這樣的身份地位放在這里,時至今日竟然都未曾婚配,這樣看來,眼前的離王,定是有隱疾。
或者......
不僅僅是隱疾這般簡單。
“王爺,你不必灰心,沒有人會十全十美,你生來就已經(jīng)是強者,凌駕于千萬人之上了,老天爺給了你這么多,總是會拿走一兩件的?!?/p>
男子聽著云錦姝安慰的話。
心中說不出是何感覺。
“所以王爺此番邀我上船,是為了讓我替你治?。俊?/p>
“自然,圣手神醫(yī)云錦的名號,最近兩月可謂是傳遍了黑市的每一角落。你若是能治好本王的病,本王愿將豐都第一茶樓月居贈送與姑娘,或者,姑娘若是喜歡執(zhí)掌黑市,黑市的掌控權(quán),本王也能給神醫(yī)。”
離鶩聲音低沉好聽,他眉眼此時彎彎,心情格外愉悅。
他沒想到,這小妮子這么能躲,他整整找了她兩月,今晚算是運氣好,終于是遇到了她。
“當真?”
“自然!”這簡直就是財神爺啊,只要給錢,就算離王讓云錦姝將他供起來她都愿意。
云錦姝懸絲入脈。
男子的身體的確十分虛弱。
脾胃肝臟的運行也極為緩慢,符合老年人常有的癥狀。
除此之外,離王的身體,好像格外羸弱,這副身體,就算離王想要傳育子嗣,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收了絲線。
因為絲線浮動,所以診斷的不是十分準確。
可大致方向,云錦姝已經(jīng)能夠確定。
“王爺最近,可是有何煩心事?”
離王氣息郁結(jié)于胸,久悶不舒,他氣血本就陰寒,情緒波動對病情也有極大的影響。
聽到此話。
屏風(fēng)后的離鶩久久不言,而后,他將頭低下,那道身影印在屏風(fēng)之上,好像格外凄涼孤苦。
“唉——神醫(yī)有所不知,本王這輩子,活得很苦?!?/p>
離鶩的手緊緊的抓住衣服,聲音悲慟,他的身子,好像在微微顫抖,他努力的扼制著自己激動的情緒,生怕自己露出破綻來再次將眼前的少女嚇跑。
他知道她良善。
所以,他便想好好利用她的“良善”,換個方式將她留下來。
云錦姝愣住。
心中涌出同情。
離王......他這是在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