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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柳夫人沒有想到,柳夕滿剛醒來就只想著那個阿塵的事情。
她眉頭緊鎖,不悅地說:“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惦記著那個破匕首做什么?我已經(jīng)都知道了,阿塵是不是總欺負(fù)你,才讓你一見到他就吃癟。你放心,有娘在絕不會放任不管的,本來我還想趕他走呢,沒想到他厚著臉皮就是不肯走!”
聽到柳夫人這么說,柳夕滿簡直嚇?biāo)懒恕?/p>
“娘,你對阿塵做了什么?他什么時候欺負(fù)我了,從來只有我們欺負(fù)他的份!”
“你還替他開脫?柳庭都告訴我們了,你和柳庭不過是拿他的匕首看一看,誰知卻被他逼著跳入井水當(dāng)中,替他打撈那玩意兒。如果不是他咄咄逼人,你又何至于在這么冷的天里落入深井,現(xiàn)在都高燒不退!”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柳庭一定是在她昏迷的時候?qū)⑺械呢?zé)任都推到了夜無塵的頭上。
他肯定說自己跳入井水當(dāng)中,是受了夜無塵逼迫,甚至是恐嚇,才會讓她的母親對夜無塵有這么大的憎惡。
不行,絕對不能讓母親對夜無塵產(chǎn)生極大的偏見!
不然以柳夫人這樣經(jīng)常率性行事的性子,往后還不知道要對夜無塵做出什么樣的事來呢,萬一真的惹惱了那個煞神,那整個柳家都別想安生了。
念及此,再想到二房在前世對他們大房做出的那些慘絕人寰的事情,柳夕滿就故意做出一副吃驚的樣子。
“什么,柳庭那混小子居然是這么騙您的么,明明是他自己將我給推下去的,為什么要賊喊捉賊,全部推卸到阿塵身上,這也太過分了!”
柳夫人聽她這么說,不由瞪大了眼睛。
“不會吧,你說是你堂弟推你下水的?可是你素日跟柳庭關(guān)系那么親近,他不可能害你呀!”
柳夕滿搖頭,露出一副大失所望的模樣:“我也沒想到他會有此舉動啊,是他自己非要去偷阿塵的匕首,我覺得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有悖咱們柳家的家風(fēng),就讓他將東西還回去。誰知柳庭不肯,還被阿塵發(fā)現(xiàn)了,爭執(zhí)之下他賭氣地將匕首扔進(jìn)了井水里。我本來想接住,豈料柳庭竟然從身后將我給推下去了!”
柳夫人捂住嘴巴:“這還得了!剛才我們問他的時候,他口口聲聲地說是阿塵對你言語威逼,讓你必須要跳下去,我們才會認(rèn)定一定是阿塵所為。”
“當(dāng)真不是。阿塵怎么會讓女兒跳井呢,而且女兒又不是傻的,就算有人說破了天,這隆冬臘月我也不會因?yàn)榕匀说膸拙湓捑吞氯グ。隙ㄊ怯腥送莆业?。只是我沒想到,柳庭如今竟頑劣到這般地步,自己做了錯事不知反省就罷了,只會推卸責(zé)任。”
柳夫人直接站了起來:“不行,我要找你二叔母講清楚,讓她好好教一教自家兒子。平日里柳庭胡鬧就罷了,可他現(xiàn)在闖了這么大的禍,必須嚴(yán)加管教,還得好好的罰一罰他,讓他知道個中厲害!”
柳夕滿想要的,就是柳夫人能夠意識到,二房的人跟他們大房并不是完全一心的。
可要是母親找上門去算賬,柳庭肯定要鬧騰一番,二房的人只怕也會覺得她的舉動有些怪異。
所以柳夕滿一把抓住了柳夫人說:“母親,柳庭畢竟年紀(jì)小,可能當(dāng)時情急之下慌張的就做了些錯事,我也懶得跟他計較了。再說,您要是找到二叔母,她難免又要抱怨起來?!?/p>
柳夫人見柳夕滿這么說,忍不住問:“什么叫又要抱怨?難道之前,你二叔母抱怨過我什么嗎?”
“上一次,您將大堂姐身邊的那個阿素送到奴籍府去,二叔母就頗為不滿,覺得您是在針對二房,要是再因?yàn)榱サ氖虑檎疫^去,只怕關(guān)系就更加僵持了。”
柳夫人氣笑了:“這是什么話?上一次那個阿素聯(lián)合廚娘害得你過敏,好些日子才恢復(fù)。我教訓(xùn)一個下人,難道不應(yīng)該嗎,她居然還有意見!何況是她兒子將你推下去的,理應(yīng)由他們道歉,又怎敢再對我們大房有所抱怨?”
柳夕滿趁機(jī)嘆了口氣:“說來也奇怪,這么想想,二房的人還真是喜歡將責(zé)任都推到阿塵頭上啊。上一次明明是大堂姐身邊的婢女犯了錯事,大堂姐也一口咬定是阿塵所為。這一次就更不提了,可憐阿塵在我們柳家竟成了給二房背鍋的人了。”
被柳夕滿這么一提醒,柳夫人頓時覺得,二房的人確實(shí)是無理取鬧。
她咬著嘴唇問:“你二叔母當(dāng)真說過那樣的話嗎,別是誤會吧?”
柳夕滿一口咬定:“不是誤會,是我有次路過她的院子,親耳聽到的,這還有假?只是二叔母表面上好像從未抱怨過,沒想到私下里,就像換了個樣子?!?/p>
柳夫人氣得夠嗆:“那她可真是虛偽,虧得我還以為她是個大氣、有度量的人,看來是我高看她了?!?/p>
看到柳夫人郁悶煩躁的樣子,柳夕滿暗中勾了勾唇角。
她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那位二叔母伙同自己的女兒,總是在柳夫人的耳邊鼓吹煽動一些對大房不利的事情。
偏偏她這個母親還是一個耳根子極軟的人,才會屢屢受騙。
希望經(jīng)過這一遭,她能意識到二房并非是像她心目中所想的那么好,能夠日后有些堤防!
因?yàn)榱M勸她不要去找柳庭算賬,柳夫人不甘心地坐下:“好吧,我也懶得跟那個混小子說什么了,就算說了他也不會承認(rèn)的,還不是都推卸給阿塵了!”
再提到阿塵,柳夫人面上訕訕的。
“對了,因?yàn)槲艺`會了他,所以還讓人將他屋子里的火爐和吃食都給撤掉了?!?/p>
柳夕滿一瞬更加頭疼了,她無奈地看著柳夫人:“母親,為何總是如此沖動行事,就不能等我醒來再做決斷嗎?”
柳夫人撇了撇嘴:“我還不是因?yàn)橐粫r情急,先前還放了狠話想將他給攆出去呢。不過他好像很在意那個匕首,說是如果我不將匕首給他,他就不愿離開。這么看,真是幸好我將匕首給扣下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