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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深宮帝苑內(nèi)春風(fēng)十里,百花怒放,御花園中滿園春色,妃嬪宮娥結(jié)伴而游,分花拂柳,談笑風(fēng)生。
劉清菁頭戴鳳冠,身穿霞帔,長裙曳地,環(huán)珮叮咚。她在宮娥的扶擁下,滿臉春風(fēng),沿途玩賞,好不得意。
樂萍原來是向太后的宮女,劉清菁見她非常聰慧,又是兒時伙伴,便向向太后要了過來,做她的貼身宮女。
樂萍此時己經(jīng)長大成人,正值青春妙齡,如花年華,她宮娥般裝扮,穿著淡青色的長裙,對挽著雙髻,扎上了五彩絲帶,顯得格外清新,雖無傾城之色,但洋溢著豆蔻少女的氣息。
穿過了群立的假山叢,繞過了清澈的碧水池,劉清菁一行來到了沉香亭。亭中牡丹芍藥爭奇斗艷,姹紫嫣紅。
宋哲宗趙煦正在沉香亭里飲茶,他年紀(jì)不大,頂多二十出頭。
一位年輕精明的太監(jiān)正在趙煦身畔侍奉,為他斟茶遞水,十分殷勤,也相當(dāng)精明。正是御前太監(jiān)楊戩。
右邊則站著一個身穿白色皚甲的護(hù)衛(wèi),濃眉大眼,相貌堂堂,正是新任的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蓋鳴淵。
樂萍抬頭望了上去,目光正好與蓋鳴淵相碰,忽然之間發(fā)覺他相當(dāng)面善,竟有似曾相識之感。蓋鳴淵也感覺到這位宮女很眼熟,卻又憶不起在那兒見過。宮規(guī)森嚴(yán),他們也不敢多想,很快就恢復(fù)了常態(tài)。
劉清菁率領(lǐng)眾宮女跪下道:“臣妾見駕?!?/p>
趙佶笑道:“貴妃免禮!”
樂萍連忙將劉清菁攙扶了起來,她左手衣袖微微翻折了起來,露出了半截雪白的手腕,手腕上竟然帶著一只白色的銀鐲,銀鐲上刻有龍鳳呈祥的圖案,造工粗陋,樣式普通,并非什么值錢的東西。
蓋鳴淵見到了這只銀鐲,卻大吃了一驚,這是他的祖?zhèn)髦铮昵?,他親手贈送了樂萍作為定情信物。難怪這宮女如此眼熟,原來是他昔日的情侶樂萍。事隔十年,當(dāng)年的小女孩己經(jīng)長成了婷婷少女,若非有此銀鐲,他也不敢冒然相認(rèn)。
劉清菁踏上了沉香亭,坐在了趙煦的對面,她揮手向樂萍,示意她們退下。
趙煦笑道:“朕有話要與貴妃說,你們都下去吧!”
蓋鳴淵與楊戩會意,先后下了沉香亭。樂萍領(lǐng)著宮女們退到了芍藥欄,恰巧與蓋鳴淵碰面,不免有些尷尬。蓋鳴淵故意在樂萍面前露出了左手腕上的一道很長的刀疤,那是童年時為救樂萍而被流痞斬傷留下來的舊傷疤。樂萍見之,果然花容失色,他卻裝作若無其事,神定氣閑地向前走去。
樂萍心中不由暗暗起疑,悄悄地跟了上去。穿過了碧水池,來到了假山前,卻失去了蓋鳴淵的蹤跡。正在焦急之時,忽然在假山叢中閃出了一個人,用手捂住了她的朱唇,將她拖入了假山深處,正是蓋鳴淵。
蓋鳴淵暗中試探道:“姑娘因何會跟蹤本官?”
樂萍掙脫了他,說道:“大人很像奴婢兒時的一位朋友?!?/p>
蓋鳴淵道:“是嗎?那么姑娘是何方人氏?”
樂萍道:“浙江溫州?!?/p>
蓋鳴淵道:“哦?原來我們是同鄉(xiāng),本官也是溫州人?!?/p>
樂萍微喜道:“未知祖籍在何方?”
蓋鳴淵道:“世居碧柑村。”
樂萍大喜道:“你果然就是鳴淵,我看到你手腕上的傷疤,就知道是你了?!?/p>
蓋鳴淵驚喜萬分,雙手緊緊地抓住了她的玉腕道:“你是樂萍?”
樂萍笑道:“正是?!?/p>
蓋鳴淵連忙將她摟在了懷中,說道:“我找得你好苦呀!”
樂萍道:“鳴淵,十年不見,若非認(rèn)得你的刀疤,我也不敢與你相認(rèn)?!?/p>
蓋鳴淵道:“只怪當(dāng)年我年紀(jì)太小,無法保護(hù)好你,才會害你被逼入宮為奴?!?/p>
樂萍道:“此事也不能怪你,都是我不好,害得你差點(diǎn)兒被大火燒死。”
蓋鳴淵道:“我逃出來后,再也不敢再回碧柑村了,樂奶奶還好嗎?”
樂萍輕嘆了一口氣道:“我入宮后不久,奶奶便與世長辭了,現(xiàn)在我己經(jīng)一個親人也沒有了。”
蓋鳴淵道:“那你今后作何打算?”
樂萍道:“我本想老死在宮中,此刻與你重逢,只得另作打算?!?/p>
蓋鳴淵道:“你可愿意和我一起離開?”
樂萍道:“此事還須從長計(jì)議,劉清菁并非省油的燈,一切都要小心行事。天時不早,我要先行回去,以免劉清菁找不到我,心中起疑,那就壞事了?!?/p>
蓋鳴淵道:“那我們什么時候再見?”
樂萍道:“今夜三更,我們在梨花臺相會,慢慢商議離開皇宮之事。”
蓋鳴淵微笑道:“我定然準(zhǔn)時赴約?!钡劳?,他們各自散開了。
梨花臺是宋神宗趙頊為向皇后而建的舞池,自神宗死后,向太后觸景傷情,己經(jīng)很久沒有來過梨花臺了,久而久之,這兒漸漸成為荒園。
樂萍提著宮燈,乘著月色向這兒而來,只見遍地殘紅,鋪滿了幽徑,顯然己經(jīng)很久沒有人前來打掃了。蓋鳴淵望穿秋水,好不容易才盼到了她,當(dāng)下胸口一熱,將她緊緊地抱在了懷中,久久不語。
半晌,蓋鳴淵才輕輕放開了她,說道:“劉清菁對你不好嗎?”
樂萍道:“也不是,劉清菁品行不端,心狠手辣,的確令人發(fā)指?!?/p>
蓋鳴淵道:“別怕,我會帶你走的。”
樂萍道:“此事談何容易?皇家宮門重重鎖,飛鳥也難飛出帝苑?!?/p>
蓋鳴淵道:“不急!不急!”
樂萍道:“那我們怎么辦?”
蓋鳴淵道:“我先教你些武功,一來可以防身,二來預(yù)備逃走?!?/p>
樂萍道:“也是,有了武功,想逃走就容易多了?!?/p>
從此以后,兩人每隔幾天,就相約在梨花臺幽會。在蓋鳴淵的指點(diǎn)下,聰明的樂萍學(xué)會了不少武功,對付幾個巡邏的御林軍,完全不費(fèi)吹灰之力。
一晃不覺又過了半年,兩人練完武后,常常相依相偎,對月談心,時間一久便放松了警戒,漸漸忘記了苛刻森嚴(yán)的宮規(gu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