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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三歲的宋吹吹有一個不能告訴別人的秘密。
小鎮(zhèn)上會發(fā)生的這些事情,她在半個月前就知道了。
她見到了二十多年后的自己。
半月前的一個夜里,小姑娘無端發(fā)了高熱,無論如何扎針吃藥都退不下去,請來的諸多大夫都束手無策。
可實際上,宋吹吹并未覺得苦痛,只是感覺暈暈乎乎地做了一場夢。
夢里,宋吹吹看見了另一個三歲的宋吹吹。
那個“宋吹吹”也如她一般,只同娘親與崔嬤嬤住在一起。
可不久后,“宋吹吹”也在夜里發(fā)了高熱,久治不愈,來看病的大夫都說她活不了幾天了,但夢里的娘親卻突然不見了,只剩下哭瞎了雙眼的崔嬤嬤。
后來娘親一直都沒回來,但“宋吹吹”的病卻慢慢好了。
很快,崔嬤嬤也不見了,只剩下“宋吹吹”一直在哭。
夢里的“宋吹吹”就這樣,一下子就長大了,她不會再哭,名字也不叫“宋吹吹”了,穿著漂亮威嚴的衣服,身邊圍了一堆人,聲音很奇怪。
他們叫她“宋掩”,手里拿著刀,很大聲地爭吵著什么。畫面轉(zhuǎn)的很快,最后一幕是“宋吹吹”倒在地上,身上都是傷......
而此時的宋家小宅,小小的房間里,豆大點亮光在漆黑油燈里一晃,漏出令人心慌的影子,滿屋都繚繞著苦澀窒人的藥味,還有隱隱約約的低泣。
“嬤嬤,不哭了......”
宋夫人全然沒有往日形象,守在床邊,發(fā)髻都沒挽,一張美人面也難掩憔悴,眼下青痕極重,一瞧便知是多日未睡,不眠不休熬出來的。
一旁的崔嬤嬤滿臉淚痕,還是聲音嘶啞地勸著。
“夫人,您好歹去休息會兒吧,都三天了,倘若小姐好了您又倒下,這可......”
宋夫人打斷她,聲音疲憊。
“好不了的......”
隨即像是下了什么決定似的:“嬤嬤,去鎮(zhèn)上將我的馬牽來。”
宋家主仆三人幾月前將將搬至這潦倒小鎮(zhèn)時,帶了幾匹駿馬,旁人可能不識得,但崔嬤嬤心里清楚,那可是日行千里的良駒,連鼎盛京城的世家都不一定有得。
她大吃一驚,渾身打了個哆嗦:“夫人,不可??!您要是去了——”
崔嬤嬤的嘴顫顫巍巍地張開,想要說些什么勸阻宋夫人。
這時,床榻上小小的人兒因高熱燒得滾燙的面上落下一滴淚來,竟睜開了大而無神的雙眼,呆呆望著宋夫人。
她啞著嗓子,吶吶叫了一聲。
“娘親......”
三歲大點孩子從連續(xù)高燒三天的夜里醒來后,宋夫人和崔嬤嬤是一喜,又是一驚,手忙腳亂去叫大夫來。
在混雜著慌亂的屋里,小小的宋吹吹又合上了眼。
宋夫人和崔嬤嬤苦守到第二日早晨,一摸,發(fā)現(xiàn)小姑娘的燒徹底退下去了。
宋夫人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崔嬤嬤更是喜極而泣:“幸好、幸好小姐醒了啊......”
她們不知道的是,躺在床上的宋吹吹也醒了。
但小姑娘沒有第一時間睜開眼,卻悄悄握緊了小小手腕上突然出現(xiàn)的一串珠子。
她費力地轉(zhuǎn)了轉(zhuǎn),一共八顆。
自半月前從令人絕望的高燒中醒來,宋夫人和崔嬤嬤發(fā)現(xiàn)宋吹吹的體質(zhì)竟比往時好了許多,仔細調(diào)理半月后,也再沒有什么問題了。
但兩人都沒發(fā)現(xiàn)的是,一直待在房間里的宋吹吹身上憑空多出串木珠子,成色極佳,圓潤光滑,泛著紫光。
小姑娘每隔幾日,都會偷偷躲著宋夫人和崔嬤嬤,用床板間的縫隙壓開一粒珠子,將里頭烏黑極苦的丸藥吞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