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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挨打
我為什么會知道呢?因為我在這家酒樓的后廚幫工,做糕點的趙大娘是個嗓門大的,每每這時候都會邊做糕點邊感嘆:“真是同人不同命啊,人家姜小姐的哥哥,回回出門都不忘給妹妹帶好吃的,我那天殺的哥哥,恨不得我將所有的工錢都給他吃酒?!?/p>
我蹲在灶前,日日煙熏火燎的,臉更黑更糙了,更加不像姜雪姬了。
聽到別人談?wù)摻?,我下意識地縮起脖子,生怕出什么變故,丟了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下工也總是避開姜家人,我已不奢求他們認(rèn)我,眼下我只想活下去。
但世事總愛事與愿違,我越不想碰上他們,就越是湊巧碰見他們。
這日,我同平日一樣下工回家,懷里抱著兩個大白饅頭,是我今日的午飯。因今日活多,待忙完都快下工了,趙大娘便將我來不及吃的午飯包好讓我?guī)Щ厝コ浴?/p>
如此也好,可以帶回去分給阿南他們吃,阿南好幾次陪我上街,看見別的小孩吃大白饅頭都走不動道,瞥見我的目光了才戀戀不舍地挪開,又用拙劣的演技裝出一副我才不喜歡那小孩手里的饅頭的樣子。
他若看見這白乎乎的饅頭,定能開心好幾日。
我揣著還熱乎的饅頭,走起路來腳下都帶風(fēng),高興上了頭沒了防備,就這么在道上和三哥哥,不,應(yīng)該是姜霏月撞上了。
我避之不及,姜霏月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
看到我的姜霏月臉色大變,不待姜霏月發(fā)作,身后的隨從就非常有眼力見地跑到我面前,提起我,將我扔到姜霏月的面前。
“騙子,你竟然還敢出現(xiàn)在這里,你上回鬧那一回,雪姬當(dāng)夜就病了,發(fā)了高熱,受了好些天罪!你不但是個厚顏無恥的騙子,還是個人嫌狗惡的掃把星,真晦氣?!?/p>
“不是,這里離姜家......”
我逃脫不開,欲開口解釋,姜霏月甚至不愿意聽我說完就打斷了我,揪著我的衣領(lǐng)子惡狠狠道:“我說過,你最好別出現(xiàn)在我面前,不然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緊接著,我領(lǐng)口一松,還未喘過氣來,一只腳踩在了我的背上,原先姜霏月踢的那一腳我尚未好全,如今再一腳,我只覺得我骨頭都要碎了,狼狽地趴在地上,許久都沒緩過勁來。
我疼得眼冒金星,唯一的一點意識竟是擔(dān)心懷里的饅頭。
我齜牙咧嘴地爬起身,往懷中一摸,那護(hù)得好好的大白饅頭已經(jīng)被壓成了面餅。
剎那間,所有的委屈憤恨涌上心頭,我的鼻子好酸,我甚至都沒反應(yīng)過來,眼淚已經(jīng)掛滿整張黑黢黢的臉了。
“壞人!你是壞人!”我抱著不成樣的饅頭,縮在角落里,眼睛狠狠地瞪著姜霏月。
他才不是我記憶中的哥哥!他不是我哥哥!
姜霏月沒有再動手,眼看著隨從們對我拳打腳踢,在對上我的眼神后,他愣了一霎,回神后大聲斥責(zé)隨從們打得不夠用力。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茅屋的,茅屋門打開的那一刻,我才終于松了一口氣,眼前一恍惚,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