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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方東鐸沒說話只是眼神鄙夷地看著她,眼底全是蔑視,眼神好似在說:你在做夢。
柳翠翠:......
“翠翠,你是怕我哥嗎?”方東雯仰著頭問,眼里滿是疑惑,在她看來翠翠是無所不能、無所懼怕的。
當(dāng)然柳翠翠的回答也沒讓她失望。
“我柳翠翠的字典里就沒有怕這個字?!彼嬷袂椴恍迹碌男∧樃吒哐鲋?,要是身后長尾巴上的話,一定會翹到天上去。
“哥,你怎么回來了。”方東雯沖著籬笆外喊。
“有個介紹信忘記帶了。”方東鐸垂眸看著躲進(jìn)廚房的柳翠翠,唇角微勾。
剛剛不還挺囂張的,還說字典里沒有怕這個字,她有字典嗎,字典里的字她又認(rèn)識幾個?
說來方東鐸和柳翠翠這人還做過半年的同桌,柳翠翠是從小美到大的,7歲的她站在同齡的小姑娘之間,就像是一堆土坷垃里混進(jìn)了一只翡翠扳指。
她三年級沒上完就輟學(xué)了,覺得起早貪黑的累。還說:“女孩子總歸要嫁人,我長得這么好,長大了一定能嫁到最好的男人,那上學(xué)還有什么意思?!?/p>
她還勸方東鐸:“你長得也好看,還讀書做什么?”
方東鐸一度覺得柳翠翠從一個天真可愛的小姑娘變成現(xiàn)在這樣子是吃了沒文化的虧。
“哥,縣里供銷社新到了一批喜鵲登枝的絲巾,你去復(fù)查的時候幫我?guī)蓷l好不好?!狈綎|雯的大臉貼著自家哥哥的手背,撒嬌說。
“不好?!狈綎|鐸拒絕的很是干脆,這兩條絲巾肯定有一條是柳翠翠的,給柳翠翠買絲巾,做夢。
“小氣鬼。等我以后嫁到城里,我自己買。”方東雯撇了撇嘴,腳重重跺在地上,揚(yáng)起小片的塵土。
柳翠翠是等方東鐸走遠(yuǎn)了才出來,她每次看到方東鐸的那張臉,自己的心就砰砰亂跳,她對方東鐸那張臉真的是沒有任何抵抗力。
“翠翠咱們什么時候能嫁給城里人呀?”方東雯著耷拉著小肥臉。
她想起來方東雯的結(jié)局,有些于心不忍。
小說中方東雯就是為了城市戶口稀里糊涂地嫁給了一個藥店的職員,
她就本來就是偏豐腴的身材,懷孕之后更是胖了幾十斤,在她懷孕期間,她的老公跟一個新來的工友勾搭上了。
在孕期故意給方東雯各種胡吃海喝,說吃飽了到時候生孩子的時候才有力氣;還說不要隨便下床走動,這樣容易晃著胎兒的腦子,生下來孩子會有問題。
想著男人是藥店工作的,方東雯信了這鬼話,生產(chǎn)的時候難產(chǎn),孩子和大人一個都沒保住。
接生的醫(yī)生剛好認(rèn)識方東鐸,就把這個情況跟他說了。
方東鐸把那男人打了個半死,花了好多錢,找了好多人才免于牢獄之災(zāi)。
“東雯,你喜歡什么樣的男人?”柳翠翠正了正神色問。
“城里的男人?!狈綎|鐸嚼著紅薯干,毫不猶豫回答。她頓了頓接著說:“我這輩子就算是不嫁人,我也不愿意嫁給生產(chǎn)隊的男人!一年到頭都吃不上肉?!?/p>
原身這幾年一直在給方東雯洗腦,在她看來城里人放的屁都是香的。
柳翠翠本能地想將方東雯從不幸的婚姻中給拉出來,她真的很珍惜這個朋友。
“我答應(yīng)我,你要嫁給一個你喜歡也喜歡你的人。想吃肉好辦,你天天都能吃?!?/p>
說到吃肉,方東雯的眼睛亮了起來:“你沒騙我?”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柳翠翠向她展露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
“你認(rèn)識會殺豬的嗎?”柳翠翠謹(jǐn)慎地往四周張望著,壓低聲音神秘兮兮:“最好是信得過的人?!?/p>
柳翠翠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方東雯一臉不可以思議,手指微微顫抖:“你這要是被生產(chǎn)隊隊長知道的話,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p>
柳翠翠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不知,今天晚上11點(diǎn)?!?/p>
晚上11點(diǎn)的時候,柳翠翠看了一眼立在籬笆墻外身姿欣長的男人,渾身散發(fā)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氣
柳翠翠抿了抿嘴唇:“雯雯不在我家?!背苏曳綎|雯,她想不到什么事能讓這男人大半夜的來找她。“要不你別處找找?!?/p>
方東鐸這人一根筋,耿直的要死,要是知道她偷偷在自己養(yǎng)豬,一準(zhǔn)舉報給生產(chǎn)隊隊長。她只想趕快支開這個男人,萬一一會和殺豬的碰上,就完了。
“我來殺豬?!狈綎|鐸從嗓子眼里迸出來這幾個字,從懷里掏出上次恐嚇柳翠翠的那把匕首。
他以為這女人上次偷豬被發(fā)現(xiàn)之后就消停了,沒想到居然在隊長眼皮子底下偷偷養(yǎng)起豬來了。門口這條路,是生產(chǎn)隊隊員上工的必經(jīng)之路。
“什么豬?雯雯肯定是弄錯了,我說的是我想要她幫我買一條朱砂色的帕子。這不是誤會了嗎?”柳翠翠死不承認(rèn),嘴角扯起敷衍的笑容。
“你確定?”男人聲色一如既往的涼薄,用袖子輕輕擦拭著匕首。
柳翠翠要不是扶著墻的話,都站不穩(wěn),雙腿直發(fā)軟,聲音顫抖:“你是來殺豬的,還是來殺我的?”
“你說呢?”方東鐸不答反問,語氣里透著不耐煩。
柳翠翠四處張望了一下,拉著他的手,帶著他繞到了后院的一間小房子里。
女人的手很軟很嫩,像是水豆腐一樣,手指很纖長,像是剛冒頭的筍尖。方東鐸沒敢回握,怕攥疼她。
在煤油燈的微弱的光里,方東鐸看到了3頭肥胖的白豬,每一個都有二百來斤。按照豬頭9毛錢一斤的市場價,這一屋就是妥妥的三百多塊錢。
距離柳翠翠上次偷豬不過4個月的時間,從小豬崽長到這么大,按理說要小半年的時間,而且這豬和平常的黑豬不一樣,皮毛是白色的。
“這豬你養(yǎng)了多久?”
“3個多月,厲害吧,這是從外國進(jìn)口的新品種,白豬的飼養(yǎng)周期短,出欄率高?!绷浯涮嶂河蜔敉i旁邊湊了湊,亮晶晶的狐貍眼閃著狡黠的光。
看的方東鐸心頭一熱,把頭別過去。
養(yǎng)豬的這件事柳翠翠連澤澤和禾禾那倆孩子都瞞著,就連方東雯也是今天才知道。她像是一個打了勝仗的將軍一樣,分享自己養(yǎng)豬的不容易,每天各種擔(dān)驚受怕,還要偷摸去割豬草,偷偷把豬糞處理掉。
“感覺隔著三里地都能聞到我身上的豬糞味?!彼灶欁哉f。
方東鐸沒刻意聞,可是一股子淡淡的女兒香直沖沖往他鼻腔里鉆。